“……？”
陆时宜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摆手。
她哪敢再要？！
“也行。”周亦淮慢悠悠嗯了一声，自己给收起来了，她不要他要。
那堆纸片被他随便摊在旁边，他用手将之摞起，想了想，停了一下。
很快，草稿纸落下一行笔迹：
检查一下？
指向不明的一句话。陆时宜有些窘迫，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他并未说什么，捧着纸条起身走了。
她刚才都看见了。
周亦淮捯饬忙活那么老半天，就是为了抹掉纸条上女孩子的联系方式。
他得保证，在他遗弃之后，没有不怀好意的人对此进行利用。
陆时宜恍然想起来，曾经有人跟她讲过，如果单独表白，周亦淮拒绝别人时有一套很出名的言论。
怎么说的来着？
“你的喜欢在我这儿很安全，它不会成为任何谈资和筹码。”
不知道怎么流传出来的。
但此刻，陆时宜无比确定这话的真实性。
就算是她，好像也从来没有后悔喜欢过这样的人。
因为他本身就很好。
周亦淮把东西丢完之后，靠墙叹了口气，这图书馆是一点都呆不得了。
学不学的进去另说，还得解决额外冒出来的麻烦。
不过今天也算不枉此行。
刚准备回去，一个女生就从旁边冒出来，直接熟络地打了声招呼：“嗨。”
他想了半天，愣是觉得自己不认识这号人，于是礼貌问了一句：“你是？”
对方可能也没料到他对她毫无印象，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只好商量着能否去一个人少的地方。
巧了不是，同一个安全通道。她坦诚道：“我是附中和你一届的，八班，刚给你写了点东西，想问一下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女生本来想递完手写信就算了，但在室友的怂恿下，还是决定面对面试一试。
人家劝得也对：“写的东西能被退第一回 ，就有第二回，直接上吧，最坏的结局就是被当面拒绝，总比人家到最后都不记得你名字强。”
她想着，不能吧。好歹在一个高中三年，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吧。
没成想，竟一语中的，真不知道。
到这儿心已经凉了半截，大概已经能料到自己的结局。
周亦淮两手揣着，看人时显得居高临下，他直说了：“很抱歉。没有，但在追人。”
倒也不算出乎女生的意料。
周亦淮倒是想到了陆时宜刚才突然的落泪。细细思索，以她的性格，如果只是搭讪的话，并不至于那样。
难不成，刚好看的是面前这位的那一封？
他在心里暗叹自己大意。
女生低头要走，又被喊住。
心跳砰砰之下，问：“还有什么事吗？”
周亦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朱易泽，好像是你们班的？要是能联系上他，麻烦转告一下，别乱传我高中谈恋爱的谣言。或者你直接把他联系方式给我也行。”
这八卦怎么传出去的他大概也知道。
当时日记那个事，在办公室属于小范围传播，后来被添油加醋了，传到离得远的班级，莫名其妙就成了早恋被约谈。
所幸另一个主人公并不以此闻名。
他倒真希望事实如谣言所说。可惜不是。
这么想着，也懒得乘电梯，就这么顺着楼梯往下走，打算再去买杯咖啡。
学校里的卷王们都是不用睡觉类型的。凌晨两点，键盘敲得噼里啪啦，这作息，任谁都得有起床气。
往下才走了两三步，又被人叫住。
周亦淮怀疑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
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也熟悉，沈江屿。早料到有天他会单独找来，所以并没有多意外。
他脚尖往下一级台阶那里欲点不点，似笑非笑说：“聊严肃的话题，好歹找个正式点的地方吧。”
沈江屿蓦地愣住，随即笑了笑：“这地方不错了吧。”
周亦淮往下跳了一阶，回头抬了眼说：“要说什么？”
“我从高一就喜欢她。”
周亦淮在心里揣摩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他们一开始就是同学。周亦淮理所当然认为，对方是先来者。
不过这东西偏偏讲不了什么先来后到。
他并不避让，直白地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她喜欢你。”沈江屿呼出一口气，“但你偏偏放弃过机会，现在后悔了是吗？”
“没放弃。”他淡声回复。
沈江屿低声笑了下：“不也没成？”
周亦淮视线不闪不避，揣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摊了摊，“那你和我说这些是……？”
“说明白点比较好。”
周亦淮顿了顿， “我觉着我这不太算夺人所好，各凭本事罢了，看你怎么想。你要真介意，我也不可能顾及你。”
“真要说起来，”他突然轻笑，“还是我和你在初中先认识的，按乱七八糟的破逻辑论起来，也该是我们俩有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