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翩翩周旋款款飛 — 十三、女偵探的秘密測驗

正文 翩翩周旋款款飛 — 十三、女偵探的秘密測驗

育德在综合医院开馆执业後,状况一直都还不错,能得到院方和看诊者的肯定。他的诊疗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中午一点,然後是下午四点到六点;中间有几个小时的空档。

这天敏伦中午一点下课後,特地买了两份餐盒要去给她的“医生男友”探班;这个身份听起来满神气的,所以她看起来就特别蹦蹦跳跳。

秘书是个妈妈桑,名叫“安娜”,她是敏伦和育德一起应徵的。他们认为育德太年轻,找个妈妈级的秘书坐镇门口,看起来会更专业。

安娜当然知道敏伦的身份,但她都用西文叫敏伦小女孩:『小女孩!今天又带什麽好吃的东西来了?』

『没什麽特别的,就起司酱面,你要不要吃?』敏伦礼貌性的问她一下。

她笑着说:『我回家吃就好了,你留着跟朱尼尔吃吧!』朱尼尔是育德的西班牙名。

看到候诊处的椅子上还有两位孕妇,敏伦问安娜:『还有客人啊?』

安娜解释着说:『嗯!刚才有个太太比较麻烦,关在里面看诊半个多小时,把後来的人时间都担误掉了。』挂号截止通常是十二点45分,把时间内挂号的客人看完,偶尔会超过一点,但敏伦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情况。

等到最後两位孕妇看诊完,都快两点了。安娜已经提早离开。

这期间,敏伦坐在那里胡思乱想。

什麽样的客人会比较麻烦?该不是美女比较麻烦吧?反正不管高矮胖瘦,要看妇产科总一定要脱裤子吧?就算育德要一本正经的当个好医生,如果是个阿花来看诊,对他性骚扰怎麽办?……?

愈想她心里就觉得愈不舒服。从一开始,她对育德的诊疗过程就充满了怀疑和好奇,可是她本来就是个健康宝宝,依她的年龄根本不会有机会去看妇产科,但又不能强问育德,这样他会说她不信任他,害她只好装成不在乎,可是心里就是会在乎啊!尤其是知道麻烦的客人竟然要看半个小时,整个好奇心,像是野火燎原般的一发不可收拾。

该怎麽一探究竟呢?如果去找别的医生,这样只是了解妇产科怎样看诊,却是让别人看春光,自己可就亏大了,而且也牛头不对马嘴,是想知道育德怎样看诊,关别的医生什麽事啊?总不能蒙面去找育德看诊吧?那八成会被他笑死。

敏伦前想後想,不知要怎样一探究竟,连中午吃的面是咸的还甜的,好像都忘记了;坐在面前的育德瞧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还笑她说:「干嘛?你今天怎麽目光呆滞,在想什麽?」

「哼!想什麽才不要跟你讲!」她翘着嘴说,还是一脸霸气的可爱模样。

育德也拿她没辄,只好苦笑的摇摇头,不再追问。

挖空心思到後来,敏伦终於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窃听!

D国的台湾青年,都会有托人带一些新奇产品来的习惯;前阵子,台湾流行一种录音笔,敏伦在中文学校看同学带来玩过,她决定要弄只录音笔来当女侦探。虽然D国还没有这玩意儿,但要真有心,想办法托人寄快递过来,不过是三、四个工作天的事。

她卯全力的开始准备道具;因为好奇心可以杀死的,绝对不只阿猫、阿狗。

不到一个礼拜,敏伦就准备就绪了。

这天,她刻意又殷勤的送来餐盒,和育德隔着事务桌,面对面吃午餐;然後和平常一样天南地北的跟他哈拉。在四点要离开诊疗室前,她特地弯腰绑鞋带,反正育德的角度看不到嘛!就顺势把录音笔黏在桌子底下。

不同以往吃完饭就可以走,今天还要收成四点到六点的结果,所以她必须坐在候诊处假认真的看书,实际上是偷瞄每个客人。她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这个女人超骚包,难怪会大肚子……。看到不起眼的女人就会想:一看就是倒贴的货色,这个不小心点不行……。反正被她充满敌意的眼神,偷瞄到每个客人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就是了。

好容易捱到下午六点,总算任务完成。敏伦又进去诊疗室“绑了一次鞋带”,才终於“蒐证完毕”,高兴的让育德载她回家。

育德看她满脸笑容,可没想到她古灵精怪的给他来了场秘密测验呢!

解读出来的音效档录得很清晰。这下她终於可以解开心头疑惑了……。

敏伦听到每个看诊妇女一进来,育德都会先跟她问候聊天,如果是复诊多次,已经知道她的家庭成员,就会多问几句:『先生怎样?』『孩子如何?」等等。这种表现亲近的气氛营造好了,才聊到产检或其他妇科问题。不过因为不在现场,很多对白实在听不懂,只知道在事务桌前,育德会对每个客人做不同的诊察。

遇到刚怀孕的,育德就会帮她推算怀孕日和预产期,而且介绍整个产检流程。

遇到正常产检妇女,他则会细问这期间的身心各项变化,再一一告知应注意事项。

如果是未怀孕的,则会有分泌物异常和不孕等各类情况;育德也是一一答以专业的建议。

有些对话,好像是在离事务桌有点远的屏风後,第一次听,也不太懂在说些什麽。但敏伦比较在意的是,有没有乱放电和性骚扰的问题。

终於听到有一个问说:『医生!我想请你帮我检查有没有乳房异常肿瘤。』

要摸乳?这太刺激了吧?敏伦特意尖起耳朵听。

结果育德说:『我是男医生,不能直接替你检查,不过这很简单……。』然後是开抽屉找一张宣传纸的声音『……这张单子你拿回去看,每月对着镜子做这些检查,有异常硬块再来用仪器检验就可以了。』

嘘!敏伦松了一口气。心想:当医生若不聪明一点,被仙人跳怎麽办?

不过敏伦又想,还有脱裤子这关哩!一个光着屁股的女生,就这样开着腿让你看,那是什麽情形啊?真的没有色情的味道吗?

重复细听之下,才知道育德都会跟每个客人说:『请先到屏风後面,换上围裙。』然後过一会儿才说:『你现在可以退下裤子,躺在诊疗床上。』诊疗床也在屏後,这些动作都还是各人私密,医生是不靠近的。等这些动作都做好了,育德才在事务桌起身,说句:『我过来了!』

在诊疗床边,有听到戴医疗手套的声音;然後还是听到育德面对每个客人不厌其烦的解释每个动作:『我现在要采集分泌检体。』『我现在要检查胎位正不正。』『我现在要拿尺量一下胎儿高度。』……。听得出来他很仔细在说明每一个动作,反正就是先告知再去碰触其肚皮或更私密的地方,不会让客人觉得突兀。整个声音档,没听到客人有任何抱怨,每个都高兴的来、高兴的走。

原来妇产科就是这样看诊的,那没什麽嘛!

终於等到结论了:那没什麽!为了这句没什麽,还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去调查呀!就是图个放心啦!怎样?敏伦还是认为满值得的。

但一直把育德蒙在鼓里,敏伦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忙到午夜,她心里踏实多了,但还是不可以跟育德明讲她来了这一招,但安慰嘉许总可以的,於是,敏伦特地打电话给他说:「阿那答!我爱你!」她喜欢叫育德阿那答。

「只有要说这个吗?」育德问她。

「对啊!」她满足的说。

「我也爱你啊!今天在医院等我一下午,累不累?」他关心的表示。

「不累!我有件事跟你说……。」敏伦说。

「嗯?」他嗯了一声,表示正听着,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敏伦继续说:「……如果有一天你放假,我也可以替你看诊,你信不信?」

「哈哈!真的吗?」育德开怀大笑的表示怀疑……。

妇产科一点诀,她一只录音笔就算搞定?还是终於搞定自己的好奇与对阿那答的怀疑才对吧!

比较起敏佳和君绍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他们这是鸭子滑水式的,表面平平的情愫却日有所增,到此也已经是通畅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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