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後一块门板扣上，褚凌玥小步跟上已经往前走的褚羿阳。
他们兄弟俩很少同时间离开布庄的。有时褚凌玥与客人多聊几句晚走，或是褚羿阳与其他同行有约而先离开。而多半两人到家也都已经过了晚膳。像今日这样并肩回家的情形并不多见，对他们兄弟俩来说也是新奇。
「吃吗？」褚凌玥自怀中拿出一只油纸包，「是桂花凉糖呢！」
「呵－怎会吃这孩童的甜食。」褚羿阳拈过一个入口。是记忆中的香气及甜味。小时候他们兄弟还曾为了这甜食大打出手呢。
「巧沁买的……就是罗姑娘的侍女。」
「你什麽时後跟人家这麽要好了？」
「巧沁还蛮常来布庄的。」褚凌玥咬着口中的糖，「是说罗记本身就是布庄，罗家姑娘干麽差人来咱们家买布。」
「罗姑娘绣艺出色，或许想试试各家不同的布料绣出的绣品有何不同吧。」
「那倒是，巧沁也常到其他布庄光顾。」褚凌玥踢着脚边的石头，斜眼看着大哥依旧内敛的侧脸，「大哥怎会认识罗家小姐？咱们家与罗记平常并没有直接的来往呀！」
「前些日子到织锦遇过，有搭上几句话。」褚羿阳解释着，倒也没很专心褚淩玥的怪异眼光。「今天只是刚好经过罢了。」
褚羿阳无意识抬起手来盯着依旧墨绿的约戒。
方才罗姑娘出现，让这戒指变深了颜色，与遇到赵南芹会退去原色完全不同。
怎说他确定是罗宛蝶便是使戒指改变颜色的人。那时布庄内是没有其他客人的，而罗宛蝶的侍女他在布庄内是曾遇过。
究竟罗宛蝶、赵南芹及他三人是有怎样的牵扯关系？
若真的像罗宛蝶讲的那般，这就像月老的姻缘线，那月老究竟将另一头系在谁的小指上了？
「大哥和罗姑娘……」
褚凌玥有些不怀好意的声音打断褚羿阳的胡思乱想。他偏过头去，看见自家小弟那张带着奸笑的脸。
「我和她怎麽了？」
「不然人家姑娘怎会刚好经过就来看你。」
「胡扯。」褚羿阳有些失笑，「那你怎麽会拿巧沁的凉糖？岂不是你与她……」
「巧沁是咱们布庄的常客，我与她见面不下数十次。我也常拿甜糕给她，」褚凌玥不以为然，「而你和罗姑娘才见过一次面，人家就来拜访你，岂不是个中有鬼…」
「瞧你说的绘声绘影，没的事别乱生话。」褚羿阳摇摇头，对自家兄弟的想像力没辙。
「我之前问过你这约戒的状况你还记得吗？」
「当然，」褚凌玥对於大哥自顾自的转开话题有些不满，却也没法。「我还记得你那天在大街上那副震惊的模样，就像看到不该看的一样。」
「你这约戒从以前到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变化吗？像是改变颜色那般？」
原本又要笑出口的褚凌玥看见褚羿阳认真的神情，不禁正经以对，「大哥，你……的约戒会变色？」
从小到大说笑次数用十根手指都数不满的大哥怎可能一直在这约戒的事情上作文章，肯定是他遇到的什麽事情。再说能让他那一向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庞露出那样惊恐的神情，这事儿惊人。
「很不可置信，但，是的。我眼见它变色数次。」
「这……什麽情况下？」
「是……」褚羿阳不知如何解释他推断与罗家姑娘及白家夫人有关的事，「我也说不准，就见它变色了。」
「是吗？」褚凌玥抬起自个儿的手瞧着，「我是可以很肯定跟你说，我的约戒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有时……」
像是想起什麽一样，褚凌玥突然咯咯笑了出声。
「好像是巧沁每次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