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这个女孩。她是我成为魔人的关键。』劣魔逼近,恐吓道。
咳了点血,颜鸿祈不在意威胁,反驳:「有本事杀了我,否则别想碰她。」
劣魔斥喝:『你就不担心赔上自己一条命?哼!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大家传闻中的厉害都是虚张声势吧!』
不理会对方所给予的贬低之词,颜鸿祈瞠着眼睛,完全不考虑投降。躲在他背後的景芸吓得浑身颤栗,她知道劣魔是要自己的性命,即使颜鸿祈说过会保护自己,她可不希望黑发青年会因此赔上一跳命。
劣魔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直接伸出魔爪。惊险瞬间,颜鸿祈居然飞速地徒手抓住红衣女鬼的手臂。不只是景芸,连劣魔自己都很意外。鬼想脱离,却敌不过颜鸿祈的力气。
冷着脸,颜鸿祈拉起嘴角,说:「看来,你什麽事情都没有调查,自以为杀得了我。当真以为我的封号是空穴来风吗?没错,我不是仙籍候选人,也没有拥有强大的灵力或除魔力量,但是我体内的仙力足以和任何一位天人较量。就算要和魔人动手,我也有不输的自信。」
压着声音,一把话说完,颜鸿祈掌中出现灿烂的金色火焰。火焰看似有意志力,自动烧上劣魔的整只手臂。女鬼用发丝干扰,趁机挣脱,抽回手,痛得发出刺耳尖叫。漂浮在半空中的魔鬼,不断扭曲身体。颜鸿祈忍痛跳下床铺,紧盯痛苦挣扎的劣魔,丝毫不松懈戒备。景芸愣在床上,没料到会有如此大的转折。
这下子她真的可以肯定颜鸿祈不是普通人,不会有人可以操控火焰。她懂眼前的景象不是普通的变戏法。
拼命甩动身体,女鬼急着想灭火,一边凄惨地大喊:『这是……仙界的火焰……你会使仙界的火焰?』
哼口气,颜鸿祈不屑,说:「我是火焰的狩魔人,当然是使用火焰。你居然连这点也不知道。」
话说得很漂亮,偏偏他的表现是不成对比,模样简直惨到不行。血液沿着身体滴落到地面,房间地板只能用汪洋一片形容。嘴唇及脸白的和雪没有两样,他看起来随时会撑不住。
女鬼明了已经没有机会,为了制造逃脱机会,乾脆放出强大的阴风,猛烈打向颜鸿祈和景芸。两人被迫闭上眼睛,震得无法动弹,等到阴风消散,劣魔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杀戮过後的血腥现场。
窗外仍是滂沱大雨,雨水直接溅入房内。房内凌乱,除了有破坏的窗户、窗帘,散落一地的物品,还有大片大片血迹。
惊魂未定的景芸才想移动过份惊恐而僵硬的躯体,先瞥见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黑发青年像倾倒的木块,直接倒卧在地上的血泊中。奔到奄奄一息的人身旁,景芸落下斗大的泪珠,声声哭喊。颜鸿祈看上去和死人无异,身体冰冷,血液彷佛已经乾涸。
「颜鸿祈,快点醒醒。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景芸无助地大哭,不停摇着昏迷不醒的人。奇异的感觉开始盘据景芸的思绪。她惊觉自己不能接受失去颜鸿祈,他不能死,他不可以离开,更不能丢下自己不管;对景芸而言,只有待在他身边,内心的悸动才有平静的可能。
『景小姐,少爷从来没有伤得这麽重过。』
老童和小瑶同时出现,两名青色半透明人影显然都慌了手脚。将颜鸿祈的上半身搂在怀里,景芸不停地哭,不能自已。这一刻,她体验到什麽叫做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不在乎怀里的人怎麽想,只晓得不想失去他,如果可以选择,景芸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
她要颜鸿祈好好的,好好地陪在自己身边。
突然,颜鸿祈动了一下,他染满污血的手摸上景芸的脸颊,印出血手印。止住泪水,张着褐色眼睛的女孩亟欲想明白他是否清醒,偏偏魔幻的力量将两人包围。
景芸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怀里的颜鸿祈倒是张着眼睛,颜色却由黑色转变为金色。一时之间,她觉得有只手在体内乱窜,像在搜索东西,四处打探,不舒服的感觉让她作恶。她察觉有某种东西或是力量正大量从体内流出,她无法阻止,只能任由榨取。
像是连灵魂都要被吸走,景芸认为再这样下去,被抽乾只是迟早的问题。无法呼吸,更不能说话,她完全失去掌握身体的主控权。
持续约有五分钟之久,可怕的感觉才退去。这会儿,景芸已经没有力气抱住颜鸿祈,双双倒在满布鲜血的地板。景芸睁着眼睛,保有意识,却浑身僵硬。身上的力气被吸取殆尽,如今她像遭到丢弃的人偶,被弃置在地上。神奇的,一旁的颜鸿祈居然恢复清醒,还慢慢支起身体,坐在地板上。
景芸望见他身上的伤口全数复原,看似从来没有被人伤过。这一幕,让褐眼女孩放下心里的大石头。黑发青年诧异地检查自己的身体,犹似不明了怎能快速恢复。不过,他看见倒在一旁景芸,连忙将人抱在怀里。
「高景芸,你怎麽了?」用袖子擦去女孩脸上的血迹,颜鸿祈问得很小声,深怕会吓到别人似的。
景芸还没有说话的力气,只好勉强露出微笑。当好听的磁性嗓音进到耳内,她无法想像自己究竟有多高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颜鸿祈显得不知所措,他眨着眼睛,环视血液四溅的房间。
「起风。」
颜鸿祈压着声音喊出两个字,一股暖风立即出现在房内,风势徐徐,十分温暖,可以抚平内心的恐惧。景芸看见暖风带有神力般还原房间、清除血迹、建好破碎的窗户和窗帘,将一切的杂乱物品全数回归到原有的模样。风更轻轻滑过她和颜鸿祈的身体,一并带走身上的斑斑血迹。收回地上的长剑,颜鸿祈看景芸虚弱的可以,索性将她抱到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