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着下颚,咬着笔杆陷入一阵沉默。
「这题会吗?」宇晟抬头,看着我。
「不会。」我老实地回答,宇晟微微一笑,提笔针对题目再做讲解。
我照着宇晟的方法乖乖写着,度过整个无聊地午後。
「休息一下吧!」宇晟贴心地递上矿泉水。
「谢谢。」我慢慢转开盖子,瞥着宇晟认真地侧脸。
宇晟一直是个名列前矛的人,不外乎地也是个风云人物,却常常喜欢拉着我做题目,一点也不厌烦,我的成绩在他的帮助下,自然也直线上升,常常出现在校榜上。
我觉得纳闷,一个什麽都有的人,为何喜欢跟着我,我既不喜欢说话、更别提什麽读书,我总把自己的名次维持在中间地方,不低不高,也不引人注目。
低调地生活我很满意,但现在我却把自己推向热闹到我觉得厌烦地生活。
我咕噜咕噜地喝下几口水,凝视着用功地宇晟。我们两个只是刚好同班,且坐在隔壁而已,照理说交集不该有太多,算的上同学、却称不上朋友,尽管如此,他仍抱着课本,朝着我微笑,并开始像个老师般地教着我,我一次也没有拒绝过,但却故作随便,不愿意听他说话,想藉此让他打退堂鼓。
但他却坚持每节下课都不厌其烦地讲解,到最後,我也不得不屈服於他。
虽然我们天天像是腻在一起般,说过的话却少之又少。
「怎麽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宇晟平稳安心地嗓音忽地在耳边响起。
「没有。」我将矿泉水放在一旁,将课本收了起来。
「要走啦?」他看着我,没有变,一贯的微笑。
「我今天不想再写了。」我甩起书包,挂在肩上,别过头不想看他的表情。
「路上小心,要记得先回家,不要乱跑出去玩喔!」他在我後方叮咛着,我拧起眉,走出教室。
校门口还有一些人,大多是谈笑风生地,我却深感厌恶,缓步踏离校园。
突然地,我感到一阵心悸,沉重地吐着气,靠着围墙我闭上眼,我感到头晕目眩,每一次的心跳都让我觉得难过。
「还好吧?」甜甜地声音让我睁开眼。
「没事。」我挥开想搀扶着我的手。
「别逞强。」手还是自动地扶着我,我感到一阵恶心。
「走开,不要多管闲事!」我用力挣开,不平衡地状况下我跌坐在地上。
我愤怒地瞪了声音主人一眼,自己爬起身,我不知道自己多狼狈,只知道任何人的关心都只让我讨厌。
我喘着粗气,慢慢地撑着自己的身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不舒服为什麽要这样拒绝别人的帮忙?」声音忽地冷淡,我转头看见女孩平淡地脸。
「我不需要帮忙。」我冷笑了下,没有在多看他。
终於,我感觉好多了,能够平稳地站在地上,呼吸开始规律。
我没有再听到女孩说话,也放弃劝我这种人了吧?不过也难怪,谁受的了这种个性。
连我自己都深感可笑。
我擦掉眼角那滴不该出现的懦弱,转过街角。
手机在口袋震动,我并没有看向萤幕,而是熟练地接起。
「喂。」我看着来往地人群。
「我在天桥上看到你了。」电话的那端,只说了这麽句话,就挂掉了。
我抬头,接触到了一双深邃地眸子,我走往一旁,踏上阶梯。
「干麻一脸老大不爽地?」他带着嘲笑地意味看着我。
「没什麽。」我靠在天桥上,往下凝视着车群,夕阳渐渐落下,属於城市的霓虹开始蠢蠢欲动。
「老是这样的,真的比较好吗?」他噙着笑看我。
「哪样。」我感受风的气息,掠过我的头发、脸颊。
「我认识你很久了,每次都喜欢装作没事,其实脸上早就写满渴求帮助地样子。」他淡淡地说着。
「才怪。」我白了他一眼。
「朋友当假的啊?我可不认为有人比我了解你。」他这次的笑容显的柔和不少。
「青梅竹马这种名词原以为只有漫画才会出现,现实生活中我也有一个,一起长大而已,有什麽了不起……」我嘟哝着,拧紧眉头。
「还真伤人啊,说的好像我一点存在价值都没有。」他带着笑意看我。
我没有回话,看着他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的态度,每次总是会在我感到孤单时莫名出现,用着戏谑的口吻对我说话,明明就是想安慰,却这麽不够坦率。
「谢谢。」我深呼吸,还是道谢了,毕竟,这一路走来,都有他相伴。
他一副我懂的样子,或许我有点口是心非,我很庆幸拥有这麽一个所谓的青梅竹马。
「走吧,回家了。」他摸了摸我的头,我尾随着他。
我走到家後,他转进了离我家不远的小巷子内。
「诗叶啊,吃饭了!」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嗯。」我换上拖鞋,缓步走上楼。
我将书包丢在床上,倒了杯水喝下,最近心悸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了,我吐了口气。
下楼时,妹妹已经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吃饭,我瞥了她一下,也拉开椅子坐下。
「真是的,诗芸怎麽先吃啦,没等姊姊很没礼貌!」妈妈稍微的皱眉。
她只是抬头看了我,便又低头吃饭,我们俩最相似的莫过於这种沉默地个性。
「诗叶,最近功课变好罗,记得多教教你妹妹。」妈妈笑笑地说着,一边夹菜。
「嗯。」我咬着筷子,应了声。
「姊,吃饱後到我房间吧。」她忽然放下碗筷,就走了。
「唉呀,怎麽会这样呢,这孩子……」妈叹气。
「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夹菜,边回应道。
「好。」妈妈堆满笑容,一直想找话题和我聊天。
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平衡状态,妈的疼爱全数放在我身上,这种偏心的行为让妹妹是越来越沉默寡言,但我从未回应什麽,没有打破什麽。
就算我知道错有一半得归咎在我身上。
「我回来了。」爸爸满身大汗地回来了,那一脸笑让我有些反感。
「我吃饱了,我先回房间看书。」我吃完最後一口饭。
「好好好,碗筷妈收,快去看书吧。」妈没有说什麽,爸则是微笑地坐下吃饭。
我走到妹妹的房门口,敲了敲。
「请近。」她的声音平平地,我转动了门把。
她坐在书桌前,拿着笔写着什麽。
「姊。」她脸色平静,转了椅子,认真地看着我。
「怎麽了?」我坐在她的床铺上,面对着面。
「我怀孕了。」她淡淡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