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默契 — 七、麻煩的到來

正文 默契 — 七、麻煩的到來

我拉着林斯廷的手腕,在附近的小巷弄中不停的穿梭着。不时的也会回头观察一下那群人是否有追上的迹象。

住在这附近二十年了,所以对附近的小路都很熟悉,而那些人显然不是这里的人,才拐了几个弯他们就不见了。

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那种存心来找麻烦的人可不是这麽轻易就能够摆脱的。

停下脚步,背部紧紧贴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努力压低自己的喘气声,以免再被他们发现。

「没想到你跑步满快的嘛,平常都看不出来。我刚刚还在想,需不需要背着你跑呢!」

同样压低了声音,用着几乎是气音的声音和我说话的林斯廷也贴在墙上,明明是冬天,我们却都汗流浃背的。

「别以貌取人。」白了他一眼,我再度探头,好险,他们已经跟丢了。

「你们社团不是也最擅长以貌取人了吗?」站直了身子,因为距离近,我抬头就是刚好瞧见了他老大两个鼻孔的位置。

他双手插在胸前,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老顽童就是老顽童!

「我们是『人格特质剖析社』至少我们能够几乎准确的说出你的人格特质,你也见识过了。还是说,你想要踢馆?找我这社长的麻烦?」

「唷,生气了耶。」挑高眉,他对於我的反应似乎抱持着好玩的心态,不过,我可也不能让人这样闹着玩的。

「我并没有动怒,只是扞卫一下我自己的社团罢了。喏,给你个机会,说说看,你认为我是怎麽样的人?」

如果他能够说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准确,那麽我就会对他改观。这是我和自己的约定。

至少,那样就代表了他并不是我所认为的那种光有光环却没有内容的草包。

「伪装的千年寒冰!」结果,他给了我这句话。

「……就这样?」我相信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怪异,因为我连该摆什麽表情都不知道。

这是什麽奇怪的答案啊到底?

「你表面上看起来文静、柔弱而且怕生,但是事实上应该是都在心里面自己跟自己说话吧?而且,其实你并不像大家想像中那样需要人保护,真正的你遇到事情反而很冷静并且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吧?」

我愣了一下。

这就是他眼中看到的我吗?

「不对吗?这是我看到的部分啦。不过看样子大概还是阿鞅比较了解你吧?」双手抱头,他说。

先是随意找了的地方坐下,然後我看着他问:「什麽意思?」周子鞅比较了解我?但是我并没有听过周子鞅说过我什麽呀?

「啥?」

「你刚刚说阿鞅会比较了解我,是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一字一句慢慢的说清楚,我相信我的话并不是太难懂。

「喔。」偏过头,他稍微想了一下,然後说:「我跟阿鞅曾经聊过你的事情,在我们互相练习对打的时候。」

练习对打的时候聊我的事情?我的脑海里面浮现两个人边打着网球边隔空喊话的模样。

照那样喊,不就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怎麽样吗?」实在不懂我有什麽好聊的,毕竟我并不是那种很亮眼的人物,怎麽会有话题好说呢?

「一开始,只是在讲关於你们的观察资料什麽时候要送到我们手上,然後不知不觉就聊起来了。」

瞧见缕缕烟丝冒出,我才发觉他正点了根菸拿在手上。虽然大学生会抽菸没什麽了不起的,但是我还是难免一阵惊讶。

我好像没看过身边的男生抽菸。

「其实是阿鞅先提起你的。」顿了一下,我发觉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後弹掉了多余的菸灰,才继续说。

「他说叫我不要老是对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惹你不开心对我们队伍没有好处。」白烟袅袅,弥漫在我们之间,我才发觉,其实我们中间就像是一直隔着烟幕一般,距离虽然很近,却无法很清楚的看见。

「就这样?」见他似乎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我才开口问。

翻了翻腕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如果说到了一段落,也许可以改天再聊。

虽然我无法确定我们下一次还能这样聊天会是在什麽时候。

「你很在意吗?关於我们怎麽看你?」吸、吐,如此简单的动作里,我彷佛看见了不简单的情绪。

那迷离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惆怅,但是只有那麽一瞬间。

他,也正在努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吗?

想了一下,然後我点了头。虽然算不上是非常在意,但还是会想要知道。毕竟别人眼中的我,和我自己的感知必定会有所不同的。

「阿鞅说,你是一个会让人想要好好保护的女人……」捻熄了菸,他缓缓的诉说着。

那天他和周子鞅在他家里後院架设的网球场里面练习,原先是嘻嘻哈哈的乱聊,之後忘了是什麽原因聊到了我们的剖析社,进而说到我。

周子鞅先是好声好气的告诉他,女生并不喜欢被这样开玩笑,特别是对於不熟的男生。

他说,我是个外表冷漠但是心思很细腻的女生,对所有的事情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沉默虽然可能是种自我保护,但不代表性格文静寡言,有时候可能只是反应不过来而已。

「这是阿鞅说的,但是我反驳了他。」再度点起根菸,抽了几口後,他又继续说。

林斯廷告诉周子鞅,他看到的唐禕,是不熟的时候冷漠,那是一层保护,但是只要获取信任,就会看到另外一面。这点他们的意见似乎相近。

他说我很聪明,所以他不认为我是反应不过来,只是纯粹装死。有时候装死装傻反而能够让人卸下心防,这样相处起来也比较不容易产生隔阂。

谁会在乎一个好像什麽都听不懂的人?就像是空气一样,容易被忽略在一旁,但是却也因此能够获得许多资讯,从中取得自己所需要的。

「说得我好像心机很重。」虽然他说对了一半。

我不太可能会被当成空气,身边的人总是讨论完以後还记得转过来问我的意见,但我并不常发表意见就是了。

「不是吗?不然阿鞅跟那个尹昊新的邀约你都没去是为了什麽?我不相信你没发觉他们对你的感觉不一般……」深深吸,然後再吐。

「正是因为你发现了,不知道该怎麽处理、还无法从他们两人之中评估出能够更进一步交往的是谁,才选择逃避的,不是吗?」

我想他说对了。

「你们那个尹昊新,我是不知道啦,但是……如果你比较偏向阿鞅的话,我希望你还是好好再重新考虑一下。」

抽掉最後一口,捻熄。

身旁的烟雾比刚才得更浓了一点。

四点了。

「什麽意思?」随着他站起身,我很自动的朝着我家的方向前进。

都已经过了这麽久了,那些人应该不会再埋伏了才是。

「黑夜再黑,总有一丝光明;白天再白,总有意想不到的黑暗。」最後,他只告诉我这麽一句,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一路上我们沉默着,直到我回到家门口,说了再见。

◎黑夜再黑,总有一丝光明;白天再白,总有意想不到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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