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孤魂藝旅(3-8) — 第一篇 餘燼 第三章 虎皮子

正文 孤魂藝旅(3-8) — 第一篇 餘燼 第三章 虎皮子

「你身子才见好,别久站了,来!坐这。」常玄寻了个舒适的太师椅坐下,然後拍拍自己的大腿,笑开了他的眉眼。

沁兰心里挣扎着,难道心儿和常玄常常这麽做?她该过去,可她不想过去啊!「一定吗?」沁兰低下头小声的问。

常玄以为她害羞,一把就给沁兰抱过来,让他坐在他腿上:「不坐这不然你要坐哪?平时都是你自己当这里习惯成自然的。」语着点小责怪。

什什什什麽!心儿竟然常坐在常玄腿上,仔细想想,如果他们是相爱的,这样根本是很正常的,这让她想起了她也和谭永宁如此亲密过,越想起他,沁兰的头就越垂下一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多一滴。

常玄一个不漏得瞧见心儿的表情变化,令他有些吓坏了:「心,心儿你怎麽了,你不想坐我腿上那不坐便是了,我不会怎麽样的,来来,我扶你换个位子。」

「不,不是的,我只是……呃,算了!」沁兰还是打算不答了,多说多错。

「你想说什麽?」

「没,没有的!」沁兰急着回。

常玄看她的反应却皱起眉头,担心得问:「心儿怎麽了?最近看你常焦躁不安,话都无法好好回,那个何事都笃定的你一病起後怎无影无踪了?」

沁兰听後心里泛起涟漪,连这种地方都看得细微。「真的没事的,我身体已好了大半,很快就活绷乱跳,还你一个跟以前一样的心儿。」

「听你这麽说我就放心了,但别太勉强自己了,慢慢来,乖乖遵照大夫指示服药,尽早归还我一个和以前一样的心儿。」常玄说完,用宽大的臂膀把心儿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听着常玄这麽说,沁兰却心里被罪恶的蚕,啃食着,等着一天,鲸吞。

这一天,大夫例行来了常府医治沁兰的病,这倒是沁兰来大凛国之後第一件笃定的事,江湖术士叫个横行啊,沁兰其实根本没病,硬是随便说个病徵也能讹个钱,这也是好赚的行业,大夫这名称却叫好听了,没法,除了本草纲目这药草百科全书,其实其他说说也就过了,没有医学根据,那郎中随便讲讲常玄却是全部都信了,他说沁兰没病了,常玄再三确认都把那郎中给问烦了,扯过钱就撒手闪人,让沁兰在心里把江湖郎中纳入出府以後的赚钱门路候补。

常玄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今天外加了放电,亲密无间的举动比平常多了不少,也许是心儿久病已好的缘故吧。

「这是现在的心儿还是以前的心儿?」沁兰问他。

「无所谓。」

「你不爱我了?不然之前还要我还你一个以前的心儿。」沁兰好笑的问他。

「以前、现在、未来的心儿都是我的,不管我爱上了别人,还是你爱上了别人。因为未来,包括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常玄注视着沁兰的双眼,不容她有一丝避开的机会,紧紧握着她的手。

沁兰好不容易从他深邃的眼眸回过神。「霸道!」许久,她才有办法回这一句。

「呵!谢谢。」常玄笑眯了眼。

「谁夸你了啊!」

这一夜,常玄和心儿一起睡,是她睡到一半时常玄开门而进的,他躺上她的床,一抬腿,把沁兰的双腿桎梏,两只手越过柔荑,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靠着她的肩膀,嘴巴呼出的热气温着她冰冷的耳。这一天、这一夜终於来了吗?沁兰知道总会有这麽一天,他们是情侣,不意外,但是心儿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沁兰,没有人知道,她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啊!

常玄把心儿翻过身来,轻柔的吻着她的眉间、鼻尖、脸颊、樱唇、锁骨,脱下衬衣,抚着她的苏胸,沁兰不知道是什麽感觉,不,没有感觉,是害怕,这是一个不认识的、没有交集的古代男子正吻着她,想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她颤抖:「不…不要……」

常玄好似没听到,没有理会她,继续大掌覆过她的纤腰、丰臀,令他意乱情迷,这比与上次和她热吻还要让人上瘾,不可自拔。

沁兰真的怕了,一把鎚子重重抵在心上,他浑身的酒气晕了她,她不知道该怎麽逃!「我说了!不要!」她大喊,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常玄。

常玄一副不可置信、受了伤的眼神看着她,他僵在那,一愣一愣,咽了一口水:「究竟我该怎麽做你才肯接受我?只有你才能让我费尽心思,我该怎麽做你才肯让我真正住进你的心里?告诉我吧!」

伤了他的心了!沁兰略过这抹不舍,她的自私破坏了这层关系:「不…不是你,是我!」她冷着声,静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常玄思索了一瞬,最後面露惊恐,不可置信的样子一把抱过心儿:「不!不!不!告诉我不是的!告诉我你不是爱上了别人!告诉我!你不是爱上了别人!

……」

沁兰选择不答,她无法违背心里的答案。

这一夜,常玄还是抱着她入睡,紧紧的,一刻也不松手。

隔天,沁兰醒了,却不见常玄人影,迷迷糊糊之际,窗户透出一阵凉风,吹掉了原本在茶几上的纸,沁兰捡起来看,这时她心中闪过的是『幸好』,因为她学过书法,更精进了草书的训练,才有办看得懂常玄得狂草书法。

「心儿,只有你有办法让我一夜未眠只为欣赏你的睡颜,只有你有办法占据、抽空我的心,不管你爱上了谁,笃定的是我爱你。」

惨了!他爱惨了心儿!沁兰顿时无力得跌回床上,懒懒散散,睁眼闭眼,奢侈得希望一睁眼就可以回到现代。

「小姐,已经午时了,该起了。」来人的是小婵。

是啊!是该起了,整天浑浑噩噩像个什麽样。小婵又说:「今天可是个特别的日子呢!若不是常主子舍不得您早起,不然小姐早该在辰时就起才对。」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什麽日子?这麽想起来,那常府里的下人几天来忙里忙外的原因就好说了,只是她一直都不好问。

「小婵,你说…今天究竟是个什麽日子啊?」趁着时机是对了赶紧问道。

「不不不!这可不行!常主子吩咐过了,到今晚之前是不能说的!」小婵听了後连忙说。

敢情,原来本就是不能说的秘密啊,害她担心了半天,但总归说是刻意隐瞒,顿时倒令沁兰不悦,不过很快又无力了,更严重的隐瞒反而是在她自身呢!

「小姐您别不开心,常主子对您的用心我们可是看在眼里的。其实说来您与主子认识的不久,而祖训在上不可忤逆,才不能同您知道,但实说都是表面,内心可是真切了。」

「等等,小婵,你说的我怎没一句听得懂?」

小婵听了不悦得嘟着嘴:「听不懂就算了,听进去就行了。」

到底是什麽搞得神神秘秘?来到这个世界後总觉莫名的无力感常常出现,她不想如此,这不是她的本性,她会尽量让自己开心的。

「蓝洋,你说这是什麽感觉?」常玄凝视着前方,没有看他,嘴巴却问着。

「没头没脑的说什麽?」蓝洋也没看向常玄,倚着一旁的树。

「她好像…不一样了…」常玄右手撑着下巴,依然凝视着前方。

「怎麽不一样?」

「变得温柔、羞怯,富含知性。」

「你陷进去了?」蓝洋终於瞥向常玄一眼,却又不屑的转回。

「爱上她的唇,还有抱起来的感觉算不算陷进去?」

「只有这样?我听来怎麽好像不只?」

「也许真的不只吧!」

「你这叫玩火自焚。」蓝洋轻视的嗤一声。

「是啊,玩火自焚,兴旺之後该是时候灭掉了。」常玄把视线移回,低下头。

「哪还需要问我?」

「人称『花下牡丹』的你,帮世人确定是不徒得的虚名。」

「那我还得替世人谢谢你?」

「好了不说这,该说正经的。」常玄摇了摇头,理好自己的思绪:「鬼手神医说的真是无误的,心儿的性情完全已是另一个人了。」

「原来鬼手神医说的是真的啊,但是接下来玄兄你要怎麽办?」

「唉,我这原本想说若还是心儿,且依她有可能性格大变是她佯装出来的,配合她一下再揭露出来,让良知好好教化她自个儿一番,谅她以後也别再缠着我们,这可能是握着比较大的把握,到也没仔细想过若鬼手神医说中了该怎麽办。」

「有时还真是天命作祟呢,我觉这反而好办,之前听你描述,心儿好似成了个聪明慧黠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通常坚忍不拔,不会因为你这点捉弄而伤了自己的心神。」蓝洋回想着那天晚上与心儿的对话,他在心里暗自猜测,究竟是谁城府深了?他们还是心儿?何时之前是真?何时之後是假

「意思是将错就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常玄挑了挑眉,脸却又突然朝一边撇去。

「但你看起来问题却还没解决,你那什麽脸啊?」蓝洋重重拍了下常玄的肩膀。

「好!我这就问问你,你听着啊!原本铁了心不会喜欢她,但既然她换了个人……」

没等常玄说完蓝洋就大声插嘴道:「玄兄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承载着祖训在身,尤其这几日凤凰会犯进,常府不会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护她周全…」

「你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请教花下牡丹,我不会再走近她,但要如何让她『惦记我一生』?」

蓝洋听到常玄这麽说楞是一愣,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才道:「我是有办法,但不是好办法,劝你还是当没有心儿这个人。」

「说说看吧!」常玄一脸笑颜,笑得蓝洋全身发毛,而且蓝洋也心想:玄兄就这麽贪心,一个开口就是一生,听来却是可怜了心儿。

出於无奈蓝洋也就告诉了常玄他的想法。

常玄站起身,朝着刚刚他注视的方向走去,那里伫立着一朵娉婷,谁也摘不了,包括神仙。现在常玄观赏她、靠近他、抚摸她、拥抱她、亲吻她,更想采摘她,永远保存起来,不给他人观赏,这是他对心儿的『回应』,但是为何?心里却会泛起一层罪恶?

「你来了啊。」沁兰很早就发现他在一旁站着,甚至更早之前她就知道他在和蓝洋说话。

「你的园子真美。」沁兰知道今天特别,症结是始终不知道特别在哪,不开心也没法,她会让自己放松、快乐,想像这古色古香的园子在画布、宣纸上的样子,她眉开眼笑,犯职业病了,有些手痒呢!

你更美,常玄想这麽说,但是他选择说:「是『我们』的园子。」

沁兰听了,楞了楞:「我们,成亲了吗?」对!这里是古代,并不是现代,一个碰触、一个牵手就得互相托付终身,管你相不相爱,女人贞节最重要,何况昨晚差点还……所以能有这麽亲密的动作还不用成亲,也许只有在唐朝,那时风气开放,但这里不是,是架空时代的大凛朝,还是,难道常玄想先上车後补票?就因为害怕心儿,不!『我』不接受他?如果他们真的是相爱的,那为何他们还不成亲?

常玄听闻,高兴得摇晃心儿的肩膀:「你接受我了?你想和我成亲了?我太高兴了,心儿!就是明天!不!就是现在!」

沁兰听到吓了一大跳,有那麽高兴、那麽个急法吗?

「不!不!不是!玩笑,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嘛?」她拍拍他的手臂嗔怪他。

他重重放下双手,皱着眉头笑着:「呵呵…呵…对!我也是开玩笑的,我这是配合你呢!呵呵!……」右手抚了抚自己的额。

蚕,又啃食了一口,因为她无心的一句问话。

不行,一点都快乐不起来,她正在欺瞒、伤害,磨损一个男人的期待、单纯、爱恋,与信任,好想逃离这个世界,她快受不了了…

他们肩并肩走到後院,弯过转角,顺着磨平的石路看去,石头绕了一圈水池,浮萍与荷叶一片绿油油,翠绿花布上有一朵又一朵劲直的莲花点缀。

「莲花池?」

「嗯,心儿也许你不记得,但我印象深刻,这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天,在西悯寺的莲花池边初次遇见你,那时我捡起你掉了的帕子,还记得你把我当成了登徒子,哈哈哈!」

「就这样值得你惦记?」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释。」

今天!今天居然是这样的日子!罪恶的桑叶已被啃食得完全,这个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就算严格说起来是占据心儿的身体,她也想在回现代之前可以活得舒服自在。

沁兰鼓起勇气:「常玄,我…」

「这束莲花给你。」常玄趁着沁兰发呆时摘了几朵莲花送到她面前,等着她接住。

看他手、脚,甚至是衣服都沾了淤泥,她有些不忍心,有必要吗?为了把花送到她的眼前。他忍心沾了污泥却惹了她不忍心开口。

「你刚刚想对我说什麽?」

「我说,我…我…」沁兰低下头,却又突然抬起头对向常玄的眼,她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原本笑得能电晕人的样子却顺着她的结结巴巴愈来愈难看,看来是猜测沁兰又要说什麽他无法接受的话。

常玄惊得捂住沁兰的嘴,却又自觉得放开:「好,我承认我害怕又再听到什麽,但是我知道你承受的压力肯定很大,心儿你记住了,不管怎麽样,有我!你其实可以多依靠我一点。」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常玄,你别再这样了,对我太好了。」在现代,沁兰很爱听歌,真正刻骨铭心了解歌词的意思却只有现在:五月天的知足里唱的『才发现笑着哭最痛』。

「哈哈哈!不这样怎麽还有资格爱你?」

「不是的,你听我说完。」常玄这时板起脸来,静静听着:「你必须告诉我你会冷静。」

「我会冷静的。」

「很好。我,不再是以前的心儿,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你不认识的心儿,而这样的我不值得你爱!」

常玄走近沁兰面前,放柔自己的气场,手用帕子擦净之後温柔得抚上沁兰的双颊:「傻瓜,你很健忘,你忘了我对你说过什麽?就算你爱上别人,或是我爱上别人,你都是我的,因为你的永远都是许给我的。」

「我知道,我没有忘记,但我真的已经变成了不同人,这样的我没办法爱你,无法给你回应,如果是以前的心儿一定二话不说陪你作神仙伴侣……」

「够了!」常玄突然大喊一声:「不要再提醒我了!」他坐在莲花池边的石子上:「我早发现你和之前不同,但我总让自己相信着那就是你、原先的你,那个……叫着我『玄哥哥』的你。」

意料之中。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灵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挤掉了原本的魂,然後生活在同一个身体里,谁都看不出,唯亲人、朋友、恋人能知其微。

她想说话,但是她说不出来。只要她在心儿体内多一分,心里的罪恶也减不了一分。

「她,还会回来吗?」

「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沁兰心里捣鼓着,但还是决定说了:「忘了心儿吧,这样对你比较好。」

常玄听来却不悦了,皱着眉头,说实在,沁兰几天下来很少看到常玄表情那麽难看。

「心儿从没对我那麽轻声细雨,她对古董从不上眼,只看它的价值;对诗词没认真听过几回,更别说是欣赏雕梁画栋了,锦鲤看见她也躲得远远的。」

听到这些,沁兰顿时又懵了,她没想到心儿竟然是如此矫揉造作之人,就连迂腐之人也看得出其中差别,既然如此,沁兰又知:那这几天所为岂不是更做作?

他大大叹一口气,重重的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演戏!」

「什麽?」常玄大声得喊出这句,她有听错吗?心儿的耳朵应该没有重听或耳聋而听错吧!这是常玄吗?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形象。

「依你的个性,演的真好啊大小姐!你可以回神了!」常玄三句里有四句是语带讽刺。

「你可以直接说吗?我真的看不懂你在干嘛?」

「我说你可以回神了,太假了!这种戏你演得下去我可不奉陪,一个泼辣货儿晕後初醒性子倒给晕好了,我不吃这一套。」

「你这人真是怪了,我是真是假还要你来判定,那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终於露出本性了,我说之前老缠着我都嫌烦,现在倒是乖巧许多,女人嘛,想引起心上人注意总会多些花样,跟刺绣的花样子一样多。好了,我是要告诉你别在这麽做了,你让我见识了女人的虚伪。」说完,常玄自顾自的甩手走人。

原来『莫名其妙』四个字是这样写的、这种感觉的,沁兰瞬间反应过来,快步到常玄面前:「我虚伪你就最真实?我就是我,真不真、假不假,不是你说的算,现在开始,我们就正式分道扬镳!」沁兰宣言完,昂首阔步,先常玄而去。

没想到那温润君子藏着这样的虎皮子,沁兰不可置信却不得不承认她见证了奇蹟,她小看他了,这是她的不是,不同人就是不同人,却存着一丝侥幸,现在玩笑开大了,这个府子是呆不下去了。

沁兰看见了白桥、石头等等,有好多种方法可以让她再死一次,搞不好能让她在穿回去。她眼神空洞,离一座假山愈来愈近,手抚上它粗糙、坚硬,正想着这会有多痛时:

「你怎麽了?」大约才走了两、三步,听到这声音她差点跌在白桥的阶梯上,暗道:幸好反应快!

「心儿…你,你确定你没事吗?」这个是蓝洋的声音,沁兰不敢回答,等着他会不会继续说。

「最好还是再看看大夫吧!」她听闻,又是大夫!在心里翻了白眼,沁兰突然想到,然後冷冷得问:「你们早就知道了?」

蓝洋选择不答。

「早就算计好的?」蓝洋依然闭嘴。

「你们就当那江湖术士的话是字字珠玑?」沁兰气急败坏。

「就是因为难以相信,常玄也是因为心儿扰乱他的生活,还有另一个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出此下策。」

「不得已的原因?」鬼才相信那种理由。沁兰鄙视了一番。

「最多只能告诉你到这里。」

「少臭美了,谁对那有兴趣。那你们这段时间在预谋着什麽?用这等方法试探我!」沁兰非常气恼,心想就算怀疑我灵是另有其魂也不可用这种方式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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