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好男人?壞男人? — 第九話 理想和夢想

正文 好男人?壞男人? — 第九話 理想和夢想

在我一边用双手抚摸这棵大树一边缅怀过去的同时,云凯可能是看到了我面容上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於是他问我道:「你在想什麽?」

我的思绪被云凯打断後,摇了一摇头,「没什麽,只是一些往事而已。」我接下来一边轻轻地继续抚摸着这棵大树,一边慢慢地把头转向他,向他问道:「你还记得这里吗?」

云凯听了我问的问题後,也看了这棵树一眼,「当然。」他接着勾起了淡淡的微笑,「这个地方可是让我想忘也忘不了。」

听完他说的话後,我笑了。

他看我笑了後,也开心地莞尔笑了起来。

云凯接着指着大树旁的草地,提议道:「刚刚跑得好累,我们坐下来休息吧。」

我向他点了点头,就在我们都坐下来的同时,我问他道:「刚刚那群人是怎麽一回事?我以前怎麽从来都没有听别人说过我们有粉丝会?」

云凯耸了耸肩,「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在耸了耸肩後,又继续说道:「我只是听闻过,我们学校因为是中部地区的明星学校的关系,所以我们学校里面像我们这种比较特别的学生,通常都会被别间学校的学生高度关注,当关注的人多了起来,就会出现『粉丝会』这种组织。」

「原来如此。」我终於稍微理解我们为什麽会有粉丝会了,不过我接着又感到疑惑了起来,於是我接着把头转向云凯,问他道:「你是大家公认的天才,是很特别没有错。但我到底是哪里『特别』了?我不觉得我有什麽特别的阿?」

听我这麽说後,云凯也把头转向我,还故意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哪里不特别了,让我数数你曾经做过哪些夸张的事情。」云凯接着还真的把手举起来,一件一件认真地数道:「你有跑到校外去揍过情敌、考过全国模拟考第一名,还在校园歌唱大赛中唱过自创曲……然後还为了小佳,不知道曾经拒绝多少无数个迷恋你的少女过了……」

「停。」我此时打从心里觉得他在辩论社里好像还真的有学到些东西,但我怕他继续越形容越夸张下去,到时候肯定会把我搞得面红耳赤。

於是,我马上紧张地继续向他说道:「我知道了,但你也不要越说越夸张……」

云凯看着我此时慌张的反应,噗哧地笑了出来。

接着,我们在树荫底下休息了一阵子後,我想起冠纶学长以及他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想到了未来,於是我打破沉默,开口道:「对了,」我又把头转向云凯,「我们接着也快要考大学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後想考哪间大学,大学想要读什麽学校,想读什麽科系过?」

云凯听完我问的问题後,也把头转向了我的方向,语气中没有带有一丝怀疑地直接回我道:「当然是台北的T大医学系阿。」

我看他好像是完全没有迟疑地就回答我了,於是我问他道:「为什麽?」

云凯回我道:「因为我们家是医生世家,我爷爷是医生,我爸爸也是医生,所以我一生下来就被大家期待着我在未来也能够像爷爷和爸爸一样当个优秀的医生。」

半晌过後,云凯又叹了一口气道:「但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我好像没有选择的机会,也从没有怀疑和否认这个想法过,我想这或许就是我一生下来就必须要背负的命运吧。」

我在了解云凯的家庭背景後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其实当医生很好啊,可以救活和帮助很多的人,是个崇高又伟大的职业。」

但我接着带着我的疑惑继续向他问道:「不过让我觉得比较在乎的是,你会排斥当个医生吗?」

云凯抬起头仰望着大树上被和煦阳光照射下的绿叶许久後,才回答我道:「我想我并不排斥当个医生,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就是我想要的,还是这是大家所期望我应该做到的?」

我凝望着面容带有些困惑的云凯,对云凯说道:「那我们不要谈理想,我们来谈谈梦想好了。」

「梦想?」云凯的脸上显露出了一副觉得更困惑的表情看着我,反问我道:「理想跟梦想有什麽不同?」

我看着云凯,打开葫芦里卖的药,笑着解释道:「对我来说,理想指的是那种靠自己的能力或许可以做得到,也有机会可以成功,并在现实生活中朝着这个方向在努力,想要完成的事情,我就称之为『理想』。」

云凯迫不及待地继续问我道:「那梦想呢?」

我莞尔道:「梦想对我来说,就是在作梦时会梦到的,想要做的事情。虽然知道那件事情可能碍於现实状况的考量,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去做或者能够完成它,但一进入梦乡想着这件事,就会偷笑的事情,我就称它叫做『梦想』。」

我接着带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问云凯道:「云凯,你有梦想吗?」

云凯听我解释完後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深思熟虑地沉思了一会儿後,才对我说道:「有,我好像有一个梦想。」

我带着好奇心,问道:「是什麽?」

「我想要在台湾开发出一个渡假村,我想创造出一个跟一般的渡家村不同,可以结合文化创意产业,还可以在里面放置好多自己喜欢的艺术品的渡假村。」云凯越说越兴奋地继续说着:「而且它必须要具有自己独特的,自成一家的特色和独树一帜的风格,所以我想要在渡假村里面设置从外观到内部装潢都是自己设计的咖啡厅、民宿和足球场以及高尔夫球场……等等的设施,最重要的是我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注目得到它。」

听完云凯的梦想,我震惊到了:「好远大又特别的梦想!」

「是阿,」不过云凯接着马上自顾自的讪讪地摇了摇头,「不过我又不是有钱人家,这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做得到的和能够被实现的梦想。」

我深思云凯说的话後,淡淡地对他莞尔道:「你知道台湾现在当红的网路作家九把刀,曾经说过:『说出来会被嘲笑的梦想,才有实践的价值。即使跌倒了,姿势也会很豪迈。』吗?」

云凯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的唇勾起了一抹微笑,「所以梦想就是要说出来能够被人觉得不可能、不可思议,甚至会被人嘲笑的梦想才是真的梦想阿。」

「说的也是。」云凯淡淡地笑了,然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麽,接着反问我道:「那你呢?你以後想要读什麽大学和什麽科系?有什麽理想和梦想?」

「我吗?」我沉思了一会儿,回答他道:「我好像没有特别想要读什麽学校,但我想我以後应该会想要选择读电影或者大众传播这类的科系。」

云凯听完我说的这一番话後,愣愣地看着我,「不可能的!」他的眼神接着转变为觉得不可思议,好像我正在说什麽荒唐话般似地说道:「我们学校资优班的学生,大部分的人不是为了以後要考医科,要不然就是为了以後考上电机、机械之类的科系再努力,所以我们班上的课程全都是理组的科目。」

他接着正经地看着我,问我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

我点了点头,道:「这意味着我必须要自己读文组的科目,比如说像是:历史、地理之类的科目我都必须自己读,而且我还要把这些科目读强点,才能考上我想要考上的科系。」

「所以……」云凯继续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问我道:「你确定吗?现在要转班应该也来不及了,而且真的要转,你也会舍不得班上的同学吧!毕竟我们都相处了这麽久的时间了。」

我点了点头,回他道:「我知道,我是个很重视感情和缘分的人,所以我绝对不会转班。」

听我说完这些话後,云凯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彷佛松了一口气,但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却继续说道:「但我也不会放弃我的理想和梦想的,就跟你的梦想想要被全世界的人看见一样,我也想要可以成为一个好的导演和编剧,让很多很多的人都可以看见我的作品,我很希望自己的作品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活在许多人的心中,因为曾看过我的作品而留下某些感动或者共鸣,这是我这辈子最想要做的事情。」

云凯看着我,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这样你会读得很辛苦的,而且到时候在选填志愿时,你的家人应该会反对你的决定吧,毕竟以平时的考试成绩来说,你的理工成绩还算不错,以分数来说一定可以选填上比较好的大学。」

「或许吧。」我坚定地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着云凯继续说道:「但人生是自己的,不是吗?只要是自己所做的决定,就算失败了或者完成不了自己原本所设定的那个目标,但只要是自己所坚持的,自己就能勇敢地承担一切的後果,永远不会後悔。」

「好吧。」云凯举起他的大拇指,「你真的很有勇气,不过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你、嘲笑你的梦想,我也永远都会支持着你,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我听完云凯说的话後,被他说的话给感动到了,向他感激地说道:「谢谢你。」

云凯莞尔道:「谢什麽,我们是兄弟阿。」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顿时觉得暖暖的,彷佛有一道暖流沁入进了我的内心。

但就在不久後,我蓦地想到了什麽,脱口道:「惨了!跟你聊得太开心了,都没有注意到时间,说不定小佳的表演时间已经快要到了。」我接着马上看了看自己的表,看完时间後,发现还有五分钟,女中的表演才会开始,「好险!还好时间还没有到,现在跑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云凯看了我一眼,「哦?那你赶快去看她的表演吧!」

「咦?」我疑惑地问云凯:「你不去吗?」

「我刚刚跑得太累了,我的体力没有比你好,能够可以像你一样让体力恢复得这麽快,所以还想在这里休息一会,要不然晚点怎麽跑大队接力?你不要忘记我可是第一棒喔。」他接着又看了我一眼,吐了吐舌头,「而且我也不想要去当电灯泡阿。」

「呃。」不知道为什麽,我觉得尴尬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心里有股觉得自己见色忘友的感觉?

於是我又试探性地再问他道:「你确定?」

他点了点头,但他看我一直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离开,之後还乾脆直接闭起眼睛装睡起来了。

我看了云凯的反应,心知肚明他是真的不想要去,虽然我有点想把装睡的他给拉起来,但现在已经快要接近女中开始表演的时间了,等等要是万一没有看到表演,小佳兴师问罪起来,我就惨了。

於是,我只好放弃说服云凯,起身迅速地转身离开,往司令台的方向跑过去。

等我跑到司令台附近时,女中的表演正好刚开始,我看到这个情景,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接着,我认真地注视着女中热舞社的表演,我发现她们身下的服饰多为裙装,布料上还有水钻,而她们的身上的服装,看得出来是以展现身体的肌肉线条和身材曲线为主要目的设计的,这些衣服还可能是特别精心挑选或者设计过的也说不定。

音乐放出来後,我看着她们在台上的舞者都使出浑身解数,跳着拉丁舞,因为我非常想看小佳跳舞的样子,於是我开始扫视着她们每个人的面容,但我却没有看到那个我所熟悉的面孔。

小佳呢?她怎麽没有在台上?

我发现我看不到小佳後,也没有心思继续看表演了,连忙去找负责监督表演活动进度的工作人员,问他们知不知道女中有没有其他人来,她们原本练习的位置在哪里之类的问题。

工作人员翻了翻一叠纸,查了查资料,告诉我方向怎麽走後,我就连忙照着他们所指示的方向去寻找小佳的踪影。

我往工作人员指示的方向跑了几分钟,寻找了一会後,终於在一个空地上,寻找到了我所熟悉的那个,那个让我看到後终於觉得比较心安一点的——小佳的面容,但我在看到她的同时,却也发现她带着一副痛苦的神情跪坐在空地上,抚摸着她的脚踝。

我看到了这情景,连忙跑到她身旁。

我一靠近她身旁,就又紧张又慌张地向她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有没有怎麽样?」

「枫情,你来了。」小佳在听到我的声音後,把她原本正在注视脚踝的头,抬了起来,还带着有点哽咽的声音,向我说道:「我的脚在刚刚练习的时候扭伤了,好痛!」

听完她说的话,我立刻察看了她的伤势,看了看她的脚踝後,就马上发现她的脚踝已经肿起了很明显的一大块,而且还肿得跟半颗鸡蛋差不多大,看起来应该是中度扭伤,於是我担忧地问她道:「看起来有点严重耶,怎麽都没有人送你到保健室?」

「因为我只要一走动就会痛。」她此时红着眼,看起来还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感觉,继续说道:「而且那个时候已经快要接近我们表演的时间了,所以我叫其他人她们先过去表演,还跟她们说自己没有什麽事情,我自己走过去保健室就可以了,但其实我早就已经痛到不行了。」

「你这个笨蛋。」我带有点责备的语气,用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对她说道:「我要是没有赶过来发现你,你该怎麽办?自己在这里一直痛到表演结束?」

就在她闭上眼睛,打算准备要继续接受我的责骂时,我利用她闭起眼睛的机会,迅速地跪坐下来,用一个俐落的公主抱,抱着她站起身来。

「咦?」她发现她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後,睁开双眼看着我,问我道:「你在做什麽?」

我不是真心,而是假装似地兀自叹了一口长气後,「唉!」接着继续对她说道:「送你去保健室阿。」

我用公主抱,抱着她边说边朝保健室的方向走着,居然还吸引了不少路人侧目的目光。

我此时看着对我们感到好奇的路人,连大气也敢喘一下,心想:「还好我还算强壮,平常也有在运动,要不然现在就糗大了。」

小佳听完我说的话後,她的眼里泛着在阳光底下看起来特别晶莹剔透,让人看了会生怜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专注地看着我,问我道:「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我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地回应她道:「因为我命苦啊。」

她听完後,居然生气地双手握拳,看似娇柔却又有力地捶了捶我的胸口几下,差点没有把我打出内伤。

天啊,她竟然想当众谋杀亲夫吗?

而且她不知道我现在还抱着她,要是突然受到了惊吓,双手是有可能会瘫软掉,突然放手的吗?

不过我想我要是真的放手,大概就真的会被她杀了吧......

看来我如果不赶快对她说出真心话,我等等大概就没命跑大队接力了,「我刚刚说的是开玩笑的啦,你明明就知道,当然是因为......」

她嘟起小嘴,「因为什麽?」

我看着她嘟起的可爱小嘴,用极认真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她,接着对她投以一个微笑,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公主阿。」

她听到我的这个回答後才满意地嫣然一笑,笑起来的她,看起来真的好美,此时的我居然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

是阿,要是时光真的能够停滞在此时,把那会因单纯的小幸福就感到满足的我们定格。时间也真的能够停下来,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分、这一秒,不要继续转动,不知道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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