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亞歷山大帝的情人】第二卷:王城培拉之亂! — 第12章

正文 【亞歷山大帝的情人】第二卷:王城培拉之亂! — 第12章

「难怪门口守卫那麽问......」加米尼无奈的在床边坐下,看着亚历山大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丢给赛流古,後者把衣服一脱也丢给亚历山大,终於忍不住问道。

「到底为什麽要这样啊?」

「因为这样赛流古才能溜出去,然後看看他伤重的小情人。」故意调侃友人的加重语气,亚历山大只得到赛流古一个瞪视,又是把布巾缠到头上。

「我刚跟托勒密讨论完,伊尤古德老先生的死因,菲力有要调查吗?」

「没有,怎麽看都是意外,加上他是瘸腿,他们没有调查的意思,看起来太过自然。」

可是,怎麽看伊尤古德的死亡太过奇怪......加米尼是到了隔天才知道这件事,而现在一想起来,只这让他感到浑身冰冷,他们一接触伊尤古德,他就因为意外死亡,这样的巧合未免太可怕。

「我先去一趟,时间有限。」赛流古把亚历山大衣物穿上,又把布巾围在脸上说,这才出了房门,而加米尼这也才搞懂为什麽亚历山大跟托勒密要假装水痘,还把自己衣物给他换上,就为了要蒙混出去,而为了让守卫不起疑,加米尼也必须跟着赛流古一起出去。

「亚历山大,老先生死的当晚跟你说了什麽吗?」一会儿托勒密问道。

「主要跟我们约了再见面,我说过会派人保护他,他还给了我一些警告。」

「警告?」

「他说不要调查荷米斯,然後说这些人善於催迷、操控人的心智,要提防自己亲密的人......」亚历山大想想说道。「但我半信半疑,毕竟老人家有点神智不清,可是那个死亡的时间点,真要说是意外或巧合,我跟赫非斯辛都觉得,那更像荷米斯的警告。」

「警告?」托勒密好一阵没说话,可是开口时,声音却是有些沙哑,在那场宴会隔天醒来,他对自己被送回房的记忆几乎没有,可是有句话一直回荡在他脑中,托勒密以为那是自己做梦,但如今亚历山大一提起「催迷」,他却觉得耳边彷佛还有那时酒醉听到的声音。

谁想当弱者呢?亚历山大不过是在报复......

「怎麽了?」亚历山大察觉托勒密的呆滞问道,但同时他也想起,刚刚在门口时,亚历山大似乎正要亲吻加米尼,但是发现他在後便停了,亚辛托斯节那晚他发现的不也是这样?

以往的托勒密可以说服自己相信,亚历山大是因为爱他才这麽做,可是如今他却忍不住想像,事情真的只是如此吗?

「嗯,我只是觉得,荷米斯真的存在吗?」

「什麽意思?」听到托勒密这麽说,亚历山大皱起眉头。

「就是,毕竟我们都没亲眼见过荷米斯,也许他们并不存在。」托勒密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说,但是此刻他并不想再提起荷米斯,也不想在想那晚的事。

「你在说什麽?赫非斯辛之前差点被荷米斯杀了,罗勒斯不是也证实了吗?那个人要杀赫非斯辛......」

「我还是觉得他们不存在。」托勒密最後避开亚历大的视线说道。「我们都没亲眼见过,不是吗?」

「你的善良病又发作了,托勒密。」亚历山大搂主他的脖子一笑。「不要丧失防备了,你知道我会一直跟你在一块,但这就是你的毛病,什麽都不想往坏的方面想,世界不是永远这麽良善美好的。」

「我当然知道......」托勒密最後沉沉说道,立刻被亚历山大在脸颊上一吻。

「不说了,我们来吃饭吧,你看赛流古急着见情人,饭都不吃了。」拿起一块烤肉丢给托勒密,亚历山大露齿一笑。

而另一方面,李奥那的房间相隔赛流古的住处有些距离,跟着他骑马抵达的加米尼到了门口却是有些犹豫。

「我在这里等你吧。」

「怎麽了?」

「这样比较方便说话,毕竟你跟李奥那能相处的时间不多。」

这倒是让赛流古露出稀奇的神色,一会儿凑到加米尼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

「是不多,但是要『干』点什麽倒也够了。」

「干什麽?」加米尼疑惑的问道,被赛流古轻咬了一口耳朵。

「性交的时间绰绰有余啊。」

「滚进去啦。」冷冷看了他一眼的加米尼打开房门,这才把赛流古推进去。

虽说在门口时还是嘻笑的神情,但是赛流古进了李奥那房里,看到躺在床上的身影,却是神色一暗,虽然不想打扰他睡,但赛流古能跟他说话的时间不多,而他一坐下来,就发现李奥那微微睁开眼。

「睡饱了?」

赛流古握住他的手一吻问道。李奥那下半身还盖着伊奥拉斯帮他准备的纱布,为了让伤口透气但不要感染,纱布罩着他的下半身,赛流古知道他一移动伤口就会疼痛,只握着他的手亲吻。

「我没有睡,在等你来。」似乎是因为受伤加上有些虚弱,李奥那难得坦率的说道,让赛流古一笑。

「那吃药了吗?」

「还没。」

「什麽时候该吃?」赛流古拢起他刘海问道,李奥那看了桌上的杯子一眼。

「伊奥拉斯说,醒来之後就要吃。」

「那这不是醒来了?」赛流古问道,看到李奥那撇过头闭上眼。

「我还没醒来。」

原来平常凶巴巴的男孩还会讨厌吃药,甚至还抗拒的耍赖,虽然赛流古当然不希望他受伤,不过此时少年这个模样让他怜爱不已。他把那杯伊奥拉斯留下的药草茶含到嘴里,这才抬起他下巴。

「嗯......」李奥那咽下赛流古喂的药,微皱起眉头,但是那苦味很快就被男人安抚的舌头送进的微甜取代,李奥那搂住他脖子,两个人吻得呼吸交融,一会儿才缓缓停下。

「明天来,帮你带点蜂蜜,就不会那麽苦了。」赛流古抚着他的头发,结果少年反而无所谓似的说道。

「苦也没关系。」

明明就讨厌吃药......赛流古以前见李奥那逞强只会觉得无奈,可是如今看着这个男孩口是心非,他却是喜欢不已,凑上去吻了又吻,这才又拉起他的手。

「该走了,明天如果不能来,我请赫非斯辛拿封信给你,嗯?还有蜂蜜。」

「......嗯。」李奥那最後也被赛流古学他吃药的的鬼脸弄得一笑。

「怎样?他好吗?」

「还好。」

一会儿赛流古出了门,外头的加米尼问道,因为几个守卫经过,两个人便往另一头人较少的回廊走去,赛流古见没人这才开口。

「赫非斯辛,刚刚安提科他们来看我时,提到几个谣言,其中一个有关你。」

「什麽?」加米尼一愣问道,赛流古叹了口气。

「你记得那晚菲力叫你预言吗?後来亚历山大叫你顺口乱说,你就提到那晚会有人死,结果......」

「伊尤古德?」加米尼看着赛流股凝重的视线,只觉得背脊一凉。

对呀......他一直没想到,当初完全是随便乱说,可是当晚他不在的时候,宴会上亚历山大他们一见完老先生,他随後就意外死亡,这件事已经让他们感到非常诡异,可是现在更惨的是......

「这个我还没告诉亚历山大,但最近这谣言蛮多人相信,就是你会预言,然後还有人说你会诅咒。」

「什麽?」

加米尼完全呆滞,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不要说在现代了,这种说了立刻实现的事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更何况在迷信的古代,他之前就被认为预言成功,如今宴会上无心的一句话,却是成为事实,让他感到更慌张。

所以这几天亚历山大房里的仆人还有外头侍卫看着他的眼神这麽奇怪就是因为这样?

「这个宫里就是这样,流言久了也会成真,你要小心点。」赛流古搔搔他的头说道。「而且安提科还有另一个消息,我觉得比这要紧,他认为应该告诉亚历山大,所以找我讨论,可是波利伯孔只想自己去调查。」

加米尼倒是没想到其他人会有事情瞒着亚历山大,一般来说他们绝对会告诉亚历山大,也因此加米尼更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你说是血统的问题?」听完赛流古说,加米尼更是瞪大双眼。

以前托勒密曾经提过,他跟亚历山大的身世似乎当年曾经是宫廷里私下的非语。亚历山大出生早了,所以惹人猜想,而托勒密的母亲则是因为曾是菲力的妾,两者都是因为怀孕的时间点造成这些猜臆。

「安提科觉得亚历山大房里那个小侍仆很奇怪。」

「尤依达吗?」加米尼没去注意过那个男孩,不过跟亚历山大回到王城之後他就发现,那个男孩常常在亚历山大房里进出。

「之前他偷听王后跟安提帕特的对话,不知道听到什麽,但是安提科跟波利伯孔已经开始追查他会有什麽行动,安提科说,之前他们派了潜进阿塔罗斯宅邸的少年提过,阿塔罗斯跟畜生的对话里提到『那个小子』会替他们查出很多事,那个小子很有可能就是尤依达。」

「什麽......」加米尼听到这些推测只觉得背脊一凉,尤依达看起来就是个忠心尽责的男孩,顶多只是有点莽撞,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好像不只一次,亚历山大跟加米尼在一块的时候,尤依达总是会出现。

「该怎麽办呢?」

「波利伯孔要那个男孩开始监视阿塔罗斯宅邸的人员进出,他昨天回报给波利伯孔,阿塔罗斯雇了当初帮王后诊断孕事的克诺思当作家医,很有可能是要问他那件事。」赛流古困扰的皱起眉头说道。

「你知道吗?第一次有事情我无法确定该不该跟亚历山大讨论。如果亚历山大当初出生的日期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为什麽要找医生来?」

「可以去问王后吗?」加米尼最後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但赛流古摇摇头。

「现在问题不是事实,而是菲力会怎麽相信,他们可以买通医生,让他说些不利於亚历山大跟他母亲的话。」

这件事让加米尼更是沉重,其实对於他来说,亚历山大不论有没有菲力血缘,其实不那麽重要,基本上他还是相信亚历山大具有王室血脉,而且也知道他将会即位,但那是未来的事,对於当下的细节他绝对无法知道,更别说宴会那晚的意外,荷米斯或是亚历山大跟菲力争吵,这些都不是他能预测的,也因此他更是感到茫然。

如果全部都不知道,或者是什麽都能知道都比现在好......

「先回去吧,出来太久不好。」赛流古搂着加米尼肩膀说。「安提柯他们会继续看着尤依达,你多提防他,等等看阿塔罗斯那里有没有进一步消息。」

「唔?」

夜晚正偷偷摸摸出房门,波利伯孔在察觉走廊尽头的人影而眯起眼,这一阵子既使夜晚,宫里也会有一些准备婚宴的仆人经过,可是今晚他并不想有任何人看到他的行踪。

「谁呀?」波利伯孔最後还是决定走反方向,从阳台左侧的去,可是一拉起马匹,他就发现刚刚那个身影也骑上马跟上来。

「赫非斯辛?」

「晚安。」加米尼被突然回头的波利伯孔横着马挡住,赶紧不熟练的勒马,露出笑容,不过他这也才发现,波利伯孔一只手握在剑柄上,看到他才放下。

「你要做什麽呀?」

「那你要做什麽?」加米尼反问道,只见波利伯孔瞪了他一眼,继续策马离开,但发现他跟上来後又停下。

「你到底想怎样?」

「赛流古告诉我了,你自己瞒着亚历山大在调查。」加米尼一会儿说道,看到对方示意他放低音量,更是大声说。「我也要知道怎麽回事......」

「好啦,小声点!」结果波利伯孔喊出的这声比加米尼更响亮,他一会儿看了看四周,叫他把马绑在走廊花圃的矮树丛後,这才踏上自己马匹。

「你保证不告诉亚历山大?」他拉这加米尼手时问道,确认他点点头才让他上马。

加米尼很肯定,波利伯孔自己在做什麽调查,除了在阿塔罗斯家的少年,王后奥林匹亚斯那里被亚历山大的仆人窃听,似乎也是他在掌控的,不过他没想到,波利伯孔一会儿却是在小林子里停下,而不久後,出现的另一个人影让他有些惊讶。

「为什麽你把他带来了?」穿着黑色披风的安提柯一见加米尼就露出令人心里一寒的视线,在黑暗中几乎让他打了冷颤。

「被他知道了,不带他去他要告诉亚历山大。」波利伯孔无奈的说道,加米尼这才接口。

「可是你们的确不应该瞒着他,如果亚历山大什麽都不知道,可能下决定的时候......」

「你懂什麽?」安提柯低声说道,虽然音量一点也不大,但声调却是让人不得不住嘴。

「亏你还是亚历山大的少年,连他的个性一点都不清楚。」

「有些事情他不需要知道,赫非斯辛。」波利伯孔叹口气说道。「如果你把所有琐事都告诉他,那麽他根本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我父亲当年秘密帮菲力除掉许多反对派,他才能够即位,有些事国王不需要知道。」

「可是这不是跟他母亲有关吗?」加米尼问道,立刻被波利伯孔摀住嘴。

「跟他身世有关,你想知道什麽?亚历山大是不是安提帕特的孩子?我对这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你干麽要调查?」加米尼从他手掌里发出模糊的声音问道,波利伯孔耸耸肩。

「我不是要调查,我们是要清除会这麽说的人。」

「『清除』?」不知道为什麽,听到一向开朗的波利伯孔在黑暗中这麽面无表情的说道,加米尼感到一阵诡异。其实他也大概知道,波利伯孔的父亲就是宫里负责菲力情报跟一些私人事务的卫队长,同时也是他的贴身护卫,照波利伯孔所说,他父亲在菲力成王的政治斗争下铲除不少敌人,但是他们现在要怎麽做,加米尼却是想不到。

「我问过亚历山大的侍卫,尤依达今晚照例回城里探望父母,距离上次跑到王后房里差不多一个月,他以为我们放松戒心了,会趁这机会再去一次。」

「所以尤依达是阿塔罗斯派来的吗?」加米尼忍不住问道,波利伯孔点点头。

「那小子应该只是阿塔罗斯的仆人,没受训练,只凭着忠心办事,完全是被利用了。」

「别跟他说那麽多,该走了。」安提柯说道。

接近奥林匹亚斯住的东宫之後,加米尼一会儿跟着他们下马,把马匹留在不显眼处,波利伯孔跟安提柯似乎知道什麽小径要道,加米尼跟着穿梭,有一阵都搞不清楚方向,而在他们刚没入东宫偏僻的边道,另一头亚历山大正跟托勒密从王后的房里出来下了楼梯。

「赫非斯辛去哪了?」托勒密问道,其实这顿晚餐原本奥林匹亚斯就有邀加米尼,不过他後来并没有出现。

「他突然说要跟阿明斯他们去看角力,在海神殿那里举行的。」

「咦?」托勒密原本只是随口问,到这句却是有点惊讶。「可是我刚刚遇到阿明斯,他正跟莫阿洛斯要去泡澡,没提到什麽角力啊。」

「是吗?」亚历山大只耸耸肩,其实在他看来,加米尼本来就坐不住,哪里都乱跑一通,有时候也常常搞不清楚状况,因此他也不甚在意,不过等到跟托勒密分开之後,他驾马经过泉池边的花圃,却发现那里绑了一匹马。

「朱利亚斯?」

亚历山大会注意到,还是因为这匹年轻的雄马似乎有点躁动不安,在树丛後踢着腿喷气,而牠其实是亚历山大最近才送给加米尼的一匹色雷斯马。

「你怎麽在这里?」

亚历山大对於加米尼把马匹放在这里感到不解,这一栋楼是提供给宾客的,托勒密或赛流古等其他王家学院的人都住在西侧,比赛角力的海神殿更是在反方向,加米尼如果不是停在这,没必要把马匹丢下,而且藏在树丛後......?

「这里住了谁?」

亚历山大大可以等加米尼回房才问,可是少年反常的举止让他最後还是忍不住,像一个门口站岗的卫兵问道。

「殿下,这是给奥龙特斯长官的儿子佩奥迪卡斯的暂时住宿。」

「佩奥迪卡斯?」这让亚历山大更是迟疑,他後来知道加米尼之前那晚被个陌生人灌醉,就是遇上这个男人,还有亚辛托斯节也见加米尼跟他攀谈,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少年会在晚上跑来这个男人的住处。

「刚刚有访客上去吗?」

「有个男孩子进了佩奥迪卡斯长官的寝室。」卫兵说道,这让亚历山大足足楞了好一阵。

加米尼说要跟阿明斯去看角力,结果阿明斯根本没去,然後行踪不明的男孩跑来这里,这个曾经灌醉他的男人房间,到底想干什麽?虽然一点也不想想像,可是亚历山大目光还是一沉,一会儿他推开守卫上了楼,果然见三楼的寝室门透着微弱灯火。

上了楼梯的亚历山大走近那个寝房的窗边,他并没有刻意躲起来,甚至觉得被看到也无所谓。

赫非斯辛来这里干什麽?

亚历山大除了疑惑也是不悦,毕竟这个男孩才告诉他要跟阿明斯出去,结果却把自己马匹藏在佩奥迪卡斯楼房下面,这表示他是瞒着他来这里,但是来这里要做什麽,亚历山大光想像就觉得不对劲。

「......?」

原本还有一丝疑惑,但靠近窗边後,从半开的窗子缝隙里看到一个少年背影贴在男人身上,亚历山大本来的一丝不悦都冰冷了。

…...。

赫非斯辛?

俯身在佩奥迪卡斯身上的男孩吻得热情异常,虽然衣着都还完整,但隔着帘子,亚历山大只见两人身子交叠,而一旁三楼守卫疑惑的出声靠近时,他这才转开视线。

「殿下,需要我帮您通报佩奥迪卡斯长官吗?」

「......不用。」

脸色冷沉的亚历山大最後低声说道,这才头也不回的转身下楼。

而佩奥迪卡斯的房里,少年好一会儿热吻被挡下,疑惑的看着对方。

「贝嫩,不是说好慢慢来了?」

佩奥迪卡斯有些无奈,少年从进来他房间後就非常热情,让他有些难招架,而且他亲吻跟拥抱的动作很慢,所以他更无法说他什麽。

「可是你已经勃起了。」跨坐在他腹部的贝嫩面无表情的说道,让这个男人又是一愣,不一会儿低笑起来。

「对,因为你真的很可爱,可是......」佩奥迪卡斯拉着贝嫩起身,按着他肩膀说道。「你看,我邀你来房里,就是为了更了解彼此,你喜欢音乐吗?」

「不喜欢,但我会吹笛子。」

「喜欢骑马?文学?或是格斗?」

不管怎麽问,都只得到少年的摇头,佩奥迪卡斯最後叹口气。贝嫩细长的眼睛转了转说道。

「但是我喜欢听你说唱。」

「真的吗?」这对佩奥迪卡斯来说无疑是赞美,毕竟这个男孩什麽都不喜欢,他不知道的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贝嫩当初就是在亚辛托斯节的宴会上听他说唱而看上他。

佩奥迪卡斯拿起自己的琴,对着少年一笑。

「想听什麽?」

「马拉松那首。」

贝嫩从後面搂住佩奥迪卡斯脖子,不一会儿听到这个男人的琴声也跟着唱了起来。

「赫非斯辛!」

加米尼正站在一楼柱子後,被波利伯孔气音一唤抬起头,只见他跟安提科隐在二楼回廊阴影下,对他打个手势。

「你可以爬窗台吗?」

波利伯孔问道。虽然安提科不愿意,可是波利伯孔打算让加米从窗台边的花圃处爬到王后奥林匹亚斯的寝室外,一方面他可以从另一个窗台看到房外偷听的尤伊达,然後也可以在尤伊达离开时像他们打暗号。

「今天就要抓他吗?」加米尼问道。

「上一次安提科无法动手,是因为他是要帮亚历山大传话,这一次他藉口要回家却出现这里,我们就可以动手,让亚历山大决定要怎麽处理。」

波利伯孔说道。「我跟安提科要在门外逮他,我在花圃边等你暗号,还有一件事......」

「什麽?」

看着波利伯孔脸色一暗,加米尼疑惑的问道。

「你仔细听听,王后跟安提科帕有没有说到有关亚历山大的事。」

「......好。」

其实真正让加米尼犹豫的是这麽晚安提帕特怎麽会还在王后房里,但他也想起之前曾经目睹这两人相处,那的确不是一般臣子跟王后该有的亲密。

「你剑术较差,别冒险抓人,只要记得小心点就好。波利伯孔说道,加米尼看了一眼二楼窗台的高度点点头。」

其实要爬的花圃宽度蛮宽的,家米尼也不怕高,但是位在二楼的高度往下看时还是有点吓人,加米尼爬上去时看了在旁边走廊探头的波利伯孔,对方指指第二个窗子,他这才面向内侧,抓着石柱往左移动。

「唔......」

加米尼很轻易的找到奥林匹亚斯的旁厅,可是里头却是极为昏暗,而就跟波利伯孔猜测的一样,尤伊达果然在厅房的暗处,加米尼从窗台植物间看过去,那个少年正在寝房门外贴着门偷听。奥林匹亚斯房间外头的守卫应该是正在换班,所以被他混了进来,可是这个男孩接着要怎麽出去,加米尼还真是想不透。

「赫非斯辛。」

从花圃另一头探出头的波利伯孔指指更往左侧的阳台,加米尼这才往那里攀爬去,因为靠近奥林匹亚斯阳台的花圃更狭窄,他动作更是放慢,因为察觉里面传来的低低交谈。

「......?」

阳台边的男人声音非常小声低沉,要不是加米尼已经贴在阳台边,从一楼应该是听不到,他压低身子,让耳朵背过风向,如此就听得更仔细。

「亚历山大知道了吗?」

「......我不会告诉他的。」

真的是王后跟安提帕特。加米尼听到阳台内侧的交谈时更可以确定,但他也同时搞懂了,不论是尤伊达能够进到王后寝房,或者是安提帕特要来找奥林匹亚斯,似乎都在波利伯孔掌控之内,守卫应该是被波利伯孔调开的,否则那个男孩不可能进来,而他早就知道安提帕特会来,这一次除了要擒住尤伊达,波利伯孔还想探听王后跟安提帕特的谈话。

「安提帕特,这件事已经成定局了,亚历山大会继承王位,不管怎麽样他是菲力的儿子。」

加米尼透过阳台边的枝叶可以看到奥林匹亚斯的影子,这让他更警戒的伏低身子,但是听到这些,却也让他感到疑惑。

「没有他血缘的儿子。」安提帕特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用你说出来我也知道,亚历山大是我的血脉,我从第一眼看到在襁褓里的他就知道.....」

「不是,我承认菲力回王城之前就怀胎,但是......」奥林匹亚斯的停顿让阳台处一片寂静,加米尼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但那是王后的声音没错,他们说的也是亚历山大,可是为什麽......

没有血缘?菲力回王城前就怀胎?

加米尼几乎握不紧攀爬的石墙,如果这不是奥林匹亚斯自己说出口,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可是如今身为母亲的女子这麽坚定的口气,让加米尼觉得像被雷击一样的震惊。

跟他身世有关。波利伯孔刚刚才这麽说道,在他跟安提科看来,要阻止亚历山大身世谣言,清除造谣的人才是他们的重点,但是他们一定没想到,事实竟然如此。

菲力回王城前就怀胎......

加米尼还无法相信,可是他没想到王后自己都这样证实,那麽......

「我清楚,他不是你的孩子。」奥林匹亚斯低声却是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名义上我不能这麽说,但是他是我的血脉,我不会说出一个字,我的王后,你让我沉默的守护亚历山大吧,不要否认我的忠心。」

由影子看到安提科搂着坐着的奥林匹亚斯,但後者一动也没动,只是叹了一口气。

「是我的错,我承认,安提帕特,我害怕亚历山大没办法得到继承权,所以做了许多错事,当初......」奥林匹亚斯的停顿几乎带着一丝哽咽的尾音,但他硬是压抑住了。「我需要你的支持,对我还有亚历山大这些都那麽重要,所以我让你这麽以为,但是事实不是如此......」

不,不是安提帕特?加米尼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因为这两个人的声音非常小,他极力贴近才能听到。

也不是菲力,亚历山大的生父到底是谁?

加米尼甚至找不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相信,既使奥林匹亚斯是生母,可是她有可能搞错吗?照这样听起来,安提帕特的确跟王后有亲密关系,否则他不会认为亚历山大是他的儿子,而菲力......

加米尼记得托勒密曾经提过这件事,菲力出征回来之後有一段时间跟奥林匹亚斯感情融洽,而亚历山大是早产,现在看起来,奥林匹亚斯应该在菲力回来前就怀孕,而亚历山大并没有不足月份,但是,他的生父到底是谁?

「那麽,谁是亚历山大的父亲?」

安提帕特最後终於问道,那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耳语,甚至带着一丝沙哑,可是过了良久,奥林匹亚斯都没有回答,这让加米尼忍不住靠得更近,但阳台上仍是一片沉默。

「赫非斯辛。」

正侧耳听的加米尼被用气音一唤这才转头,波利伯孔正对着窗子一指,那是尤伊达在的地方,这也才提醒了加米尼,刚刚所有的对话应该都被那个少年听到,这让加米尼着急了起来。

「波利伯孔,他出去了!」

爬回窗台发现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加米尼急忙攀回走道,而同一刻波利伯孔立刻冲回回廊,只见另一头正要离开的尤伊达跳下楼梯。

「安提科,抓住他!」

其实不用波利伯孔提醒,警戒的安提科早就守在暗处,一见尤伊达出来,立刻动作俐落的追了上去,原本只是小跑步的少年见到後面追上来的人立刻狂奔起来。

「赫非斯辛,上马!」波利伯孔跑到树丛里把自己马匹牵出来,把加米尼也拉了上马,这才冲进追着尤伊达的安提科离开的小道。

「呼呼,呼......」

狂奔的尤伊达本以为进了阴暗的树林里,後头的安提科就会被他甩开,可是却见这个青年俐落地穿过树枝,差点就能够一把擒住他,尤伊达跳进没有月光照射的小边道,越过花圃,安提科却依然紧追在後。

「嗯!」少年最後一跃而起,抓住走廊扶手打算攀上,可是却慢了一步,安提科扑上来时一把抓住他的一只脚,但是被少年乱踢一通,最後凉鞋扯了下,他趁安提科要跳过扶手时赶紧上了楼。

「在那里!」波利伯孔在一楼勒马,发现二楼的尤伊达喊道,安提科虽然也上了楼,但是两个人身影立刻就隐在阴影下,让加米尼跟波利伯孔更是紧张。

「绕过另一头看看......」加米尼指指另一侧楼房,可是波利伯孔才刚策马要绕过建筑,二楼的安提科就停下脚步。

「少做傻事。」

安提科看着走廊尽头爬上栏杆的少年看了背後一楼的高度一眼,低声警告道。「没人要伤害你,不过要问你几件事。」

然而,安提科语音未落,尤伊达已经一跃而下,这完全出乎他意料,他第一时间冲向栏杆边,而远处的加米尼跟波利伯孔看到从二楼落下的身影都吓傻了。

「傻小子!」

安提科看着倒卧在一楼地上的男孩身影低骂一声,立刻从二楼赶下,尤伊达应该以为自己可以顺利脱逃,但是脚却在落地时扭了伤。

「别乱动。」安提科让倒在地上,按着脚呻吟的男孩转过身,对方正缩成一团,安提科拉开他的手要查看他的脚踝伤势,可是却没注意到低头的同时,尤伊达一只手摸进自己凯顿下,趁他不备之时,把大腿上的小刀拔出一挥。

擦!

在月光下一闪的刀面划过安提科左眼,远处正骑马赶来的加米尼跟波利伯孔只见安提科一瞬间放开少年的脚,然後背影一动也不动。

「安提科!」

波利伯孔跳下马,发现尤伊达挣脱了安提科,可是在地上挣扎爬行,发现他跟加米尼跑上来,急忙把那沾了安提科血的小刀抵在自己颈边。

「喂,别乱来......尤伊达。」加米尼跟波利伯孔都停下脚步,本来想制住少年,可是一靠近,他就看到尤伊达把那小刀更往自己脖子抵上。

「住手......住手!」

波利伯孔发现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狠狠一划,急忙跳了上去,可是已经太迟,正扶着安提科的加米尼抬头只见尤伊达的小刀从手上滑落,他倒在地上的同时,暗红色的血也从颈子潺潺流出,让加米尼脸色一白。

「笨蛋!」波利伯孔斥了一声,急忙用自己的西马伸按住浑身颤抖的少年颈子,但是涌出的血也瞬间染红他的衣服。

「谁叫你来的?」一看尤伊达颈部的伤口,波利伯孔就知道这个男孩没救了,他只能用被血浸湿的衣服紧紧按着伤口处,低声问道。

「告诉我,谁叫你来的?」

「呵,呼呵......!」尤伊达瞪圆的双眼盯着波利伯孔,但是嘴里只发出细碎的急促呼吸,似乎还意图闭紧嘴,但被波利伯孔用力摇了摇,哑着声音低喊道。

「阿塔罗斯......」

「你刚刚听到什麽?」波利伯孔又是问道,发现尤伊达眼神有些迷离,更是抬起他下巴。「你知道些什麽亚历山大的事?听到什麽?说!」

「......。」少年似乎有一瞬间闭上眼,最後又是低吟起来,可是嘴里只剩含糊的呻吟,波利伯孔摇摇他肩膀,但男孩却是再也没有动静,圆睁的眼睛斜向一边,加米尼看着他本来发抖的膝盖静止不动,更是吓得无法动弹。

「可恶......」

波利伯孔低骂一声放开尤伊达,用西马伸把他脸盖了上,一旁的加米尼好一会儿才察觉按着左眼的安提科突然一个不稳,他扶住安提科肩膀,才发现这个青年脸颊上流下的血。

「安提科?」

加米尼拉下他摀着眼睛的手,立刻被他左眼窝的伤势一惊。青年紧闭的眼有一道深深的刀伤,黑暗中加米尼都可以看出那不是浅浅的皮肉伤,既使安提科随即按住伤口,但是波利伯孔也上前要查看时,他却是倒了下,加米尼想抓也抓不住,只能用身子挡住。

「安提科!」

波利伯孔从未见过这个青年失去意识,如今他看到他手放开的左眼上的刀伤,还有他抓着自己凯顿的手也松了开,他反应几乎跟加米尼一样呆滞。

*

亚历山大跟罗勒斯赶到安提科在处理伤口的日神楼时,加米尼跟波利伯孔还在房间外头,除了在走廊上几个把安提科送来的卫兵,还有附近东宫的王家侍卫,他们把尤伊达的屍体留在另一间房里,本来正要去通报侍卫长,但被亚历山大阻止。

「不用查了,那是我房里的侍仆尤伊达,今天太晚了,明日我会让侍卫长来查。」

「是。」

「男孩屍体放到东宫地下室,明天再查验。」亚历山大把侍卫们全都遣走後这才问房间里面出来的伊奥拉斯有关安提科的伤势。

「巴西尔老师说,他的视力应该会受损。」伊奥拉斯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一旁的加米尼跟波利伯孔听了更是脸色苍白。亚历山大好一阵沉默,最後才低声说道。

「问巴希尔老师需不需要御医来协助,要动手术的话......」

「不用手术,巴希尔老师正要把他受伤的部分取出来。」伊奥拉斯犹豫的说道。

「受伤的部分?」

「眼珠子......」伊奥拉斯眼眶泛红的说道。「他眼睛受损太严重,巴西尔老师说保不住视力,只能帮

他......」

「知道了。」亚历山大最後打断伊奥拉斯。「你先进去协助巴西尔老师,嗯?」

「亚历山大......」波利伯孔等到走廊上没人了才接近,眼里满是自责,触到亚历山大冷沉的视线,更是语塞好一阵才能开口。

「为什麽瞒着我?」波利伯孔开口前,亚历山大先问道。「我没有叫你做这件事,你就带着安提科去西宫,如果尤伊达要去窃听,你也该先告诉我,现在安提科受伤了,男孩还死了。这件事本来可以低调解决,你却把它闹大了。」

亚历山大声音不大,可是那语调之冷硬,连一旁加米尼都觉得身子僵冷,波利伯孔被他斥责,最後只缓缓说道。

「对不起,但是......我只是想帮你把事情解决。」波利伯孔在亚历山大的瞪视之下,最後脸皱了起来,突然猛地扑到亚历山大怀里,还哭了起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真的想帮你解决,所以才会....」

本以为亚历山大会继续斥责他,但被波利伯孔抱着,他还在他胸口抹抹哭红的脸,亚历山大最後只放松眉头,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先回房去休息吧。」他低声说道说道,用手指抹掉波利伯孔脸上的泪水。「先去睡,我来陪安提科,明天再来想怎麽解决这件事。」

「嗯,嗯......」吸吸鼻子的波利伯孔在亚历山大安抚之下才擦擦脸颊,在罗勒斯陪同之下上了马匹。

「啊......」看着亚历山大走近,加米尼犹豫着要说什麽,但才一开口,就发现亚历山大越过他推开房门。

「......?」

原以为,依照往常亚历山大应该会搂他,尤其是遇到这种情况,更何况刚刚亚历山大还耐着性子安慰波利伯孔,但这一回,亚历山大却一眼也没看加米尼,只从他旁边擦身而过,让本来想开口的加米尼有些不知所措。

房门毫不犹豫的关了上,只剩他失神的站在外头。

叩叩。

当晚在贵族住宿的楼房,三楼的托勒密已经熟睡,却是听到敲门声而从床上坐起身。

「赫非斯辛?」怎麽样也没想到这个时间,出现在他门外的会是穿着单薄衣裳的少年,托勒密难掩惊讶,尤其看到加米尼低落的神色,看到自己时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

「对不起,我......我今天可以睡这里吗?」

「快进来。」托勒密把自己身上披着的西马申围到加米尼身上,让他进了房里才问道。「亚历山大去哪了?你不回他房间吗?」

「......。」加米尼一瞬间的犹豫又皱起眉头就让托勒密知道有问题,他握起加米尼的手,让他坐到床边,把棉被包到他身上,还帮他把凉鞋解下。

「够暖吗?」因为夜晚气温较低,托勒密为了暖暖加米尼身子,把他房里的火盆点起。

其实加米尼并不想打扰托勒密,但是他根本没地方去,亚历山大不理他,赛流古被禁闭,其他几个少年都跟长者住在一块,所以他最後为了找个地方睡,只能在这种时候来找托勒密。

「亚历山大......在生我的气。」加米尼被托勒密搓搓头发说道。

其实加米尼知道,亚历山大对於他擅自跑去跟波利伯孔做这件事而感到愤怒,可是气到甚至无视他,让他有些惊讶,毕竟他都原谅波利伯孔了,可是却对他不理不睬,让他有些低落。

而托勒密听完事发经过,也难掩惊讶。

「明天我也得去探望一下安提科,没想到这麽严重......」他把加米尼身上的被子拉紧,这才让他躺下。「你别太难过,亚历山大应该只是担心你,他从小就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明天就会气消的。」

「真的吗?」加米尼被躺下的托勒密抬起下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因为他从未遇过亚历山大如此反应。

「真的,信不信他明天就会来我房里找你。」托勒密笑道,这才让加米尼稍微安心,他翻过身把头靠在枕头上,托勒密也顺顺他的头发,在他头上一吻。

「赫非斯辛,虽然是因为你跟亚历山大吵架,所以才会到这里来,但我还是很开心。」

「唔?」加米尼转过头,又是被托勒密一吻脸颊。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睡呢。」

托勒密笑道,这也才让加米尼想起,以往他的确从没在托勒密房里过夜,虽说是第一次,但是跟兄长般的托勒密睡在一起,他却是平静不少,一会儿还安心的把头靠在托勒密臂上,但这青年不久後却是把嘴唇凑到他耳边。

「赫非斯辛,你来我床上睡,一点都不担心吗?」

「嗯?」察觉後方的托勒密口气低沉,加米尼本来想回过头,却被托勒密抱得更紧。

「你不担心我对你下手吗?」

「......。」

加米尼最後还是得以转过头,跟难得没有笑容的青年对望,一旁微弱的烛光让托特密脸上只有一半是阴影,可是对上他双眼,加米尼却是突然一笑,认真的说道。

「不担心!」

「......嗯。」看着少年透明的视线,托勒密最後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最後摸摸他的头。

「真拿你没办法,我还真的下不了手,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信任。或许就是加米尼最面对他时流露的放松,让托勒密本来半开玩笑的心情都没了,一会儿他就搂着加米尼,两个人放松地把头靠在枕头上。

的确,托勒密只有一半是开玩笑,而另一半自己抱着什麽样的意图说这些,他却是有点搞不清楚。虽然曾经说过要跟亚历山大公平竞争,托勒密到现在也没放弃加米尼,可是自从那晚发现亚历山大跟加米尼的亲密样子,他内心却是开始出现一些以往不会有的想法,像是刚刚那样的问题,虽然只是半开玩笑,但是以前的他绝对不可能说这种话。

还真的下不了手......?

看着沉睡的加米尼背影,托勒密突然觉得无法那麽确定,以後如果真的有一天,亚历山大伤了这个男孩,或是他们两人之间有那麽一点足以让他进入的空间,他能像以前一样正直吗?

「......。」

在加米尼肩上一吻,托勒密好一阵只在黑暗中睁着眼,良久都无法睡下。

亚历山大侍仆的死亡,在接着的几日没有继续调查,原因主要是亚历山大的阻拦,依照规定,在宫里的死亡事件都必须由治安守卫在七天之内调查完毕,可是尤伊达的屍体却被亚历山大命人立刻埋葬处理完。

「菲力不会知道吗?」

赛流古住处,正跟着友人在澡间泡澡的亚历山大被他这麽一问,只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

「你确定那个计划没问题?」赛流古压低声音靠近亚历山大问道。「我怎麽样都觉得不确定因素太多,你的预测太过大胆,菲力不一定会照你想的那样处置......」

「会的,只要我再刺他几下。」亚历山大挑起眉毛,但立刻被赛流古手泼上来的手溅到脸上。

「你要有百分之百的确定再做这件事,否则我们都会死得很惨。」

「得了,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只有自己男孩。」亚历山大把双臂靠到浴池边说道。

「李奥那到时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走路了,尽量别动到腹部伤口就好。」

「到时要旅行,最好让他趁现在多休息。」亚历山大说道,看了赛流古一眼又补充。「少毛手毛脚,管住下半身。」

「为什麽我觉得这句话这句话带着一股酸意啊......?」眯起眼的赛流古露出邪气的笑容搂着亚历山大肩膀。「我说你是打算效法德谟克利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德谟克利特:禁欲主义的自然派哲学家)

才刚要凑近,赛流古就被亚历山大泼水到脸上,两个人意图抓住对方的手而打闹起来,但一会儿还是察觉踏进澡间的人影停下。

「唷,小狐狸?」

赛流古发现站在门边的加米尼一笑,这才放开亚历山大的脖子,可是本以为这两人相见会像平常一样搂抱,赛流古却见亚历山大跟加米尼一对上视线就转了开,顿时浴室里一片寂静,让他感到奇怪。

「我带李奥那来找你。」

加米尼最後从下巴搁在手背的亚历山大身上脸上移开目光,对赛流古说道,虽然他不想露出一点受挫的样子,但被亚历山大无视,他心里还是一刺。

「他在外面?」赛流古这才收起笑容,从浴池里起身,他披上乾净的凯顿出了去,但是赛流古一走,浴间顿时又是只剩下水声。

「......。」加米尼一会儿正要试着开口,就发现亚历山大径自从池子里起身,把身子随意一擦就套上凯顿要离开,但是才走到门口,就被加米尼拉住衣服。

「什麽事?」

看亚历山大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只冷冷地问道,他更是不知道怎麽办。

已经好几天了,加米尼发现亚历山大都没有回房间过夜,而且每次遇上他,这男人都只会转头就走。

如果说是生气他跟波利伯孔闯祸,那麽他却已经原谅波利伯孔,但依然对自己冷淡,加米尼完全想不通为什麽,以往亚历山大就算生气什麽也没有这样过,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像以前他刚到古代时碰到他的冷淡不屑。

「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我不知道你为什麽那麽生气......」

加米尼好不容易开口,却见亚历山大皱起眉头,一会儿出了浴间时只冷冷的说道。

「你知道为什麽。」

为什麽?加米尼完全没摸清这个男人的脾气是怎麽回事,如果是因为那晚的事,那他也未免太生气了,这麽多天还是对他板着脸,这种反应让加米尼很受伤,而看着亚历山大出去的背影,加米尼也只能叹口气。

怎麽办......

一会儿出了赛流古房门,加米尼停在外头西侧的阳台,靠在柱子旁顿时觉得全身无力。

其实不只亚历山大的态度,那晚在奥林匹亚斯房外偷听到的,也让加米尼烦恼不已。

当年奥林匹亚斯在菲力回王城前就怀孕了。

身为母亲的王后这麽说,更是连结起当年亚历山大早产的那件事。现在看起来,如果王后说的是真的,那麽亚历山大并没有不足月份,而是......

加米尼深吸ㄧ口气,但还是觉得胸口发紧。

这跟以前知道的不一样呀!以往读历史,既使知道曾有过亚历山大身世的猜测,但是那些似乎都只算谣言,既使因为王后跟安提帕特交好而有人认为亚历山大是安提帕特的儿子,但是那晚奥林匹亚斯已经说了,亚历山大并没有安提帕特的血缘。

既然不是安提帕特也不是菲力的儿子,那到底是谁的血脉?加米尼想不通,难道王后只是为了要安提帕特不把亚历山大当成儿子才这麽说?如果不是,亚历山大生父到底是谁?

砰!

加米尼正沉思着,突然一声碰撞让他一惊回过神,柱子後两个人影缠在地上,在上头的少年搂着男人的脖子一阵激吻,两个人倒在地上时根本旁若无人。

认出那是佩奥迪卡斯跟贝嫩,加米尼好一阵无法反应过来,毕竟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这麽好,而且根本像在热恋期,佩奥迪卡斯揉着贝嫩头发的手不一会儿就往下到他大腿上,从凯顿里再往上滑到他背上抚摸。

以前就经历过这种窘境,加米尼这一次既使再不想,也打算出声好不让自己得在这里等到他们亲热完,虽然就靠在走廊边,可是谁知道他们要这样多久,不过加米尼正要开口,佩奥迪卡斯却是抬起贝嫩下巴结束这个吻。

「不是说好要慢慢来,嗯?」

「可是你先亲我,我就会忍不住想这样。」贝嫩说道,这让佩奥迪卡斯有些无奈,其实他刚刚只是吻了少年脸颊一下,他就如此热情,虽然说要缓缓进展,不过事到如今好像也算在一起了?

「为什麽你不赶快跟我性交?」

一会儿贝嫩把下巴靠在他胸口问道,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不过眼里真的多了一丝疑问。以往他主动送上,绝对没有长者会拒绝,可是这个男人却是格外有耐性,到现在几周了,除了一起练马术还有弹奏乐器、唱歌,佩奥迪卡斯其他时间都在看一些用兵或是战略的资料或是书,那些贝嫩都没兴趣。

「那个......」柱子後的加米尼极力想说服自己忘掉这对爱侣的亲密对话,但是见两个人对视着时,佩奥迪卡斯在男孩脸上一吻,他还是不得不开口。

「啊,佩奥迪卡斯?」

「唔?」

正要开口的加米尼又是被另一头走廊的声音打断,他侧耳一听,发现是奥林匹亚斯,她的贴身随从奈阿科斯抱着她正要往赛流古房间的方向,看到躺在地上的佩奥迪卡斯跟贝嫩而停下脚步,让加米尼只好收回手。

「王后陛下?」

发现奥林匹亚斯,佩奥迪卡斯难得收起了悠然的表情,从地上起来後行了个礼,虽然加米尼无意偷看,不过从他这角度看去,正好见抬起头的佩奥迪卡斯跟王后对上视线,两个人同时噤了声,奥林匹亚斯棕色眸子里像是有什麽在流动,佩奥迪卡斯笑了笑。

「很久没见到您了。」

「你......你都好吗?」

奥林匹亚斯最後还是把视线移开,因为发现还有旁人而压低一丝激动的嗓音。

「刚胜任方阵连队指挥官。」佩奥迪卡斯说道,两个人视线对上之後又是好一阵没放开彼此,其他人或许没注意到,不过以加米尼躲藏的方向,却是看到王后奥林匹亚斯眼里的柔情,而佩奥迪卡斯收起笑容後虽然站起身,却是好一阵沉默。

「王后陛下看起来无恙,那我就放心了。」

「......?」加米尼看着柔声说道的佩奥迪卡斯,突然感到一股诡异,尤其目光移到佩奥迪卡斯的蓝色眼珠子上时,那轮廓给了他一种奇怪的错觉。

佩奥迪卡斯虽然是褐发,但那比起托勒密那种典型希腊人的黑褐色头发比起来,似乎又偏金褐色了些,而那轮廓......真要跟亚历山大放在一起,也是蛮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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