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骨小子女天師 | 血案卷 — 第四話  敗興而歸(2)

正文 反骨小子女天師 | 血案卷 — 第四話  敗興而歸(2)

待返回客栈,马银霜不等他三人说话,先行开口:「你们休息,现在时辰还早,我去探探马家的故人,若是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吧。」

毛大钧连忙道:「我陪你同去。」

「不必了,我只是前去打听消息,你还是留下陪陪雪凝。」

「这儿有龙裔在,雪凝不会有事的,我陪你一道去。」

雪凝一听,双颊顿时绯红,想到要与龙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中不由得忐忑。她见龙裔毫无反驳之意,忍不住暗暗欣喜,偷偷又瞧他一眼,这一瞧恰巧与龙裔四目相对,顿时惊慌转回头去。

毛大钧粗枝大叶,哪瞧得出女儿家心事,只道:「ㄚ头,这儿有龙裔陪你,你无聊便跟他说说笑话。我和你银霜姐姐出去一趟,过些时候就回来了。」

「我知道。」

马银霜见雪凝答应,又想有龙裔陪同,倒也不必担忧她的安危,嘱咐道:「有事的话,教龙裔前来知会一声,我们会及早赶回。」雪凝点头,目送他二人离去,这才返回房中。

马银霜沿途询问路人,才在路人的指点下,找着马家故人的住处。这住处位在城东街尾,是间专卖首饰珠宝的店铺,铺子里有二、三个夥计打理,珠宝是应有尽有,舖里多的是人驻足赏玩,夥计忙得应接不暇。

毛大钧仰头一望:「珍宝斋,你马家的故人是这儿的掌柜?」

「这住处是姑姑留给我的,我没来过,不如进去问问。」

夥计忙得连招呼的时间都没有,见马银霜二人进来,个个脸带愧色,只得要她二人先行观赏。马银霜耐心等了一会,见其中一夥计有了空挡,趁隙问道:「敢问这儿时是不是有一位吴起,吴老先生?」

「姑娘找我们老掌柜?」

马银霜笑道:「是,敝姓马,能否替我知会一声?」

那夥计面露难色:「可老掌柜……他过世许久了。」

「过世了?」马银霜一怔。

「还是我请咱们掌柜出来与你们见一面?」

马银霜心想当初吴起受马家救命之恩,这还是姑婆那时的事儿。他虽助马家四处打听殭屍王的消息,但吴起过世後,吴家後人也没理由再相助马家,见这一面只怕多此一举,忙婉拒道:「不用麻烦,我们这就走了。」

此时一人从内堂中走出,掀起帘挂道:「什麽人要找我爹?」

马银霜转身一瞧,那人约莫近四十来岁,蓄着一捋短须,面色有些憔悴,看来身子疲累,口气自是不好。他冲口一问,夥计连忙搁下手中之事,回道:「是这位姑娘要找老掌柜。」马银霜点点头,见他不易亲近,便想藉词尽快离开。

那人走近马银霜二人,瞧了几眼:「姑娘找我爹有何要事?」

马银霜与毛大钧对望一眼,心道与此人说起这事儿,未免唐突,只好道:「敝姓马,我姑婆与吴老先生曾是旧识。今儿我与友人途经落烟镇顺道来访,得知吴老先生已然过世,心中大为遗憾。我们冒昧叨扰,还望见谅,我们这就离去……」

那人大眼一睁,连忙打断:「姑娘可是驱魔龙族马氏?」

「是,今儿冒昧来访,多有打搅。」

那人急忙道:「姑娘不必客气,家父曾受马家救命之恩,生前已多次嘱咐我们礼遇马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儿说话不便,二位内堂请吧。」

那人恭敬将马银霜二人请至内堂,还吩咐下人准备素果糕点,与方才冷淡神色大相迳庭。他又将妻子孩儿全数叫至堂中一一介绍,马银霜突遇如此礼数,倒有些窘迫。好一会,那人才将家人赶回房里,内堂又只剩他三人。

「适才在下若有不敬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马银霜客气道:「吴先生别这麽说。」

「我叫吴开来,与你姑姑也有几面之缘,只是她从未带你来过。侄女年纪看来大不了我孩儿几岁,若是不嫌弃,便喊我一声叔叔好了。我与你姑姑也有几年没见,不知她身子可好?」

「姑姑一年前已经过世了。」

吴开来大为诧异:「这是怎麽回事?」

马银霜简扼说了来龙去脉,听得吴开来连连叹息,又道:「驱魔龙族马氏一家任重道远,除尽天下妖魔,苦别人所不能苦,置个人生死於度外,这份义节当是我辈仿效。可惜你姑姑年纪尚轻便已牺牲成仁,世间又损英才。」

「我们马家誓以一人之力匡助天下百姓,生死早已抛诸脑後,世叔不必感慨。」

吴开来笑道:「说得好,我辈儿女当有这份气节,你姑姑果真教有良才,侄女这份胸襟可不输你姑姑了。」

他二人闲话家常,毛大钧一时难以插话,百无聊赖呆坐在旁。他早时还未用餐,适才至凤满楼又败兴而归,肚子早饿得打鼓,盯着桌上的零食不免咽了口水,悔恨当初逛街时没多买些零食填肚。

吴开来心细,知自己与马银霜谈话时冷落了毛大钧,见他馋相,笑道:「瞧我说了这麽多,礼数都给忘了。这糕点从如意轩买来,味道可美了,你们尽量吃,千万别客气。」

马银霜微笑点头,先行吃了一口,那糕点香味扑鼻,嚼在嘴中又酥软芳甜,果然是难得的美食。毛大钧见马银霜动手,早忍不住饿,一口将糕点塞进嘴里,还未吞下肚中,两手又已抓了果子,那副馋样简直像饿了几日。

吴开来笑了笑,又道:「侄女现下下塌何处?」

「在城口的东福客栈。」

「侄女难得来此一趟,不如来舍下盘旋几日,我好一尽地主之谊。」

马银霜推却道:「我与友人一行四人,不免人多嘴杂,怕扰了贵府的宁静。况且我有要事在身,不好逗留,世叔这番心意,侄女先谢过了,待事情一成,定会择日再访。」

「侄女口中之事,是否为殭屍王行踪困扰?」

吴开来既已开口,马银霜也不再隐瞒,便道:「世叔果然事事通明。实不相瞒,我今儿探访确是为殭屍王一事而来,但不知老太爷已经过世,现下只能凭自身追查了。」

吴开来道:「侄女别这麽说,家父曾受马家救命之恩,生前便已立誓助马家援手,如今恩情未报,理当由我吴家後人报还恩情。殭屍王一事我早由父亲那儿得知,就算咱们吴家未受马家之恩,单凭马家这份节义,我也定会相助一臂之力。不过这些年来,落烟镇方圆百里都未有殭屍王行踪,邻近村落也无奇异事故,看来殭屍王并未踏足。侄女先别苦恼,倘若有消息,我定会立时通知。」

「原来世叔早先一步查探了,侄女感激万分。既然此处没有殭屍王的行踪,那麽银霜也不多留,明日便会离去,世叔这番相助,银霜先行谢过。」马银霜随即起身拱手一报。

「不过举手之劳,侄女别放在心上……」吴开来连连摆手,他大咳几声,显然身子不适,见自己失礼於人,又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世叔既然身子抱恙,还是尽早休息吧。我们叨扰太久,还是先行离去,待明日一早再与世叔道别。」

吴开来摇摇头,喝口热茶,又道:「不碍事,只是最近事多,令我烦扰许久。」

「世叔所烦何事?银霜能力所及,愿为世叔一解烦忧。」

吴开来连连叹息,面色忧心,苦思凝重许久,终於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你们来此落烟镇,总听闻过凤满楼的名头吧。」

毛大钧一听,急忙搁下果子糕点,回道:「当然了,凤满楼的招牌凤仙羹远近驰名,来落烟镇必要一嚐,才不算白来一遭呀。」

吴开来面色沉重,接着道:「不错,凤仙羹口碑相传,早是落烟镇知名菜色。我与凤满楼的掌柜乃为世交,他为人谦厚朴实,可如今他遭逢劫难,我却力有不逮,想到此处,不由得着恼气苦,夜里萦怀终不能寐。」

马银霜想起凤满楼奇异之处,心里始终介怀,但已有官府查办,这事儿总不好插手:「世叔原来与凤满楼掌柜相识,其实今儿我们去过一趟凤满楼,对凤满楼发生之事也略为知悉。但官府已查办结案,看来此事已成定局,世叔还是放开胸怀,别再挂念此事。」

吴开来又咳了几声,神色愁苦道:「侄女刚到落烟镇,对此事不甚明了,我与你说了吧。」

吴开来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钜细靡遗说了清楚。以他对方延寿的了解,他绝不相信方延寿会杀害自己孩儿,但他四处奔波明查暗访,总找不着对方延寿有利的证据。如今方延寿刑期将近,他心中更加着急,这份忧心无法向家人言明,不由得对马银霜二人尽诉苦怨。

毛大钧连连点头,问道:「我听旁人说,方夫人也死於他手,此事看来是以讹传讹了。」

吴开来骂道:「简直胡说八道,旁人就爱加油添醋!贤弟与弟妹一向鹣鲽情深,宠着她已来不及,怎可能加害於她。」

马银霜道:「但官府所查也未必是假,方延寿确是最後一个得见自己孩儿的人,他又无法说明方夫人的下落,所有指证都对他不利。」

毛大钧反驳道:「此话说得太早,你想想,方延寿家财万贯,方夫人则是寒微身世,对她又是爱护备至,他杀害自己妻子图得什麽?再说那孩儿死状甚惨,头颅是遭人撕去,就是壮硕大汉也无力撕开头颅,便是用撕裂手法也太无道理,用刀岂不省事?怎麽说他与自己孩儿又无仇怨,用这手法不免残暴。」

马银霜微微一笑,毛大钧机伶如此倒也替她开解不少疑团。

「我瞧此事与方夫人失踪大有关系,若无法找着她,此事终究难办。」毛大钧接着道完。

吴开来叹道:「贤弟如今身入牢狱,我曾多次探望,盼从他嘴中得知那晚情景,好替他开脱罪名,但他神智已失,整个人疯疯癫癫,我始终问不出名堂。」

马银霜道:「今儿去凤满楼,我已感觉到那儿有一股不寻常之气,本想此事已有官府查明,便不想多生事端。如今听世叔道来,这事儿确有多番疑虑,官府草率了事,只让好人枉送性命。世叔既然担忧,侄女愿出一份心力,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吴开来喜出望外,这事儿单凭他一人之力根本难以查明,马银霜既愿相助,心中更是感激万分:「侄女肯出一臂之力当真再好不过了。」

马银霜笑道:「举手之劳,世叔别放在心上。」

吴开来心头大石搁下一半,马银霜既肯揽下此事,以她的聪慧定能查出不少疑团。他坚持要马银霜二人留在此处暂住,还吩咐下人将逗留在东福客栈的雪凝和龙裔一道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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