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在平安夜的前一天晚上七时开始，我那天下午五时左右就出门，打算先到会场附近找间餐厅吃点东西垫垫胃。
走到巴士站时，我遇到了尹承轩──他身上套上了一件米白色羊毛毛衣的衬衫，外面穿上了一件样式似西装的黑色大褛，再搭配上一条纯黑的长西裤。
简单的黑白二色就已经将他整个人的儒雅气息勾勒出来。虽然黑跟白是两种极端的色彩，但在他的身上却不显突兀，反倒被他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给渲染成一种融洽的色调。
帅！这种感觉太帅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穿着正式的他，不禁有些呆眼。
「你穿成这样打算去哪？」我愣了半晌才醒觉。
「你穿成这样又打算去哪？」他重复我的问题。
「我去听音乐会啊。」那票还是你给的。
「我也去听音乐会啊。」他笑。
对喔，他能给我票，自己又怎会拿不到票？
我要等的那号巴士在此刻到站，尹承轩轻快地说：「既然我们都是要去同一个地方，那就一起去好了。」
巴士也到站了，可以不一起去吗？
巴士驶了没多久，尹承轩就侧头望着我的服装皱眉道：「我说，程同学，你不是该找套裙装去音乐会吗？」
我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服饰：长长的棕色厚外套跟一条纯黑的牛仔裤。有问题吗？
见我不解地回望他，他没好气地解释：「到音乐会的穿着要正式点，才能表现出对表演者的尊重。」
「我这身衣服不正式吗？」又不是穿那些洗到褪色又破洞的牛仔裤，也不是那些东拼西拼的拼布外套，我的衣服很正常啊。
「至少应该穿裙子吧？」
裙子？！「先生，现在是冬天、深冬、寒冬！你要我穿裙子？！我可不想又多病一次。」
「这是基本礼仪。」他的语气也开始强硬起来，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知在什麽时候已经退去了。他身上的黑色彷佛也感染到他的冷硬，一下子变得毫无温度的沈黑。
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嘛，用得着这样黑沈着脸吗？
面对着他的气势，我不自觉地退了步：「我不穿也穿了出来，现在要回家换也迟了。而且……我家里没有裙子，要是你把我扔回家，我也只能换校裙出来。」
这我可不是在推诿些什麽，而是我家中真的没有一条属於我的裙子。之前跟云希说过这件事，还被她取笑我不是女生……但没有就是没有啊！要我哪里变一套连身裙出来？
「没有裙子？」他好笑地睨着我，「你还是不是……」
一推测到他要说的话，我立刻大声地截住了：「我是不是女生不用你来判断！」毕竟自己说自己不好总比他人说自己不好来得好受。
「看来你是听人说得多这些话了。」我的反应有取悦他吗？他需要这样笑吗？
「你这句话真够伤人。」我撇头，看向车窗外，就是不回头看他。不过也幸好他那种冷冻的气息收回了。
「好吧，这是我不对，忘记了要呵护女性的弱小心灵。对不起。」
我没应他的话。
「来，我们下车吧。」
下车？
「到站了吗？」但这里还不是会场的那个站啊！
他不顾我的疑惑，趁我还在思索的时候拉了我下车：「要先替你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