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一武俠]烏夜啼(完結) — 幕之三•風簾人雙燕

正文 [白一武俠]烏夜啼(完結) — 幕之三•風簾人雙燕

幕之三•风帘人双燕

白哉是昨夜回来的。

本来在外宿一夜更好,毕竟还有点路程,但白哉着急赶路,便没歇宿,一口气赶了回来,把露琪亚都累坏了,白哉虽然功力精深,却也不是不疲惫的,只是他出去这麽些天,对心上人的挂念实在煎熬,所谓一如不见,如隔三秋,这算起来可不有十几秋了,叫他怎不归心似箭?到了家,纵然身体疲惫,精神却存着份亢奋,特意去了一趟一护房里,一护早睡了,白哉也没惊动他,就痴痴凝视了半响,终究忍不住在他乖巧恬静的睡颜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顿时,磨人的相思化作了浓醇的蜜,在心口漾开。

一路的仆仆风尘都值得了。

休息一夜,大清早白哉就去练功场等人。

自然还有考校他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偷懒的用意。

结果左等右等也不来,他哪里想得到一护平时都老老实实晨课,偏生昨晚失眠,入睡得晚,结果一个春梦下来,就比平时迟了很多,自然就过来看他怎麽回事,恰恰抓了个正着。

小东西长大了呢!

想着适才一护那面红耳赤羞窘无地的模样,白哉只觉得可爱得不行,心头满是喜悦。

随着身体的发育,心境也会随之而改变,生起朦胧的情思,开始懂得幕少艾之心,这正是紧要关头,白哉暗自警惕,千万,要守好一护,万无一失地占据他的心,可别出了岔子,那就懊悔莫及了。

白哉仔细盘点了一通。

嗯,名剑山庄虽有不少跟一护年龄相近的外门弟子,但住在别院,无事难得进来,一护深居简出,有交情的几年下来也没几个,女孩儿嘛,露琪亚比一护大几岁,而且是全心支持兄长的,自然没问题,一护身边没丫鬟,只有个小厮理吉,但理吉很懂事,对白哉这个少庄主又是全然的崇拜,白哉相信他不会出什麽问题,再说虽然一护一向对人亲和,但在他心中谁人轻谁人重还是很分明的,而每天跟他相处时间最长,最亲密的人,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啊!

这份优势,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白哉暗暗下定了决心,面上却是丝毫不露。

一护倒是很快收拾好了出来,一看见白哉,虽然面上尤有窘色,态度却恢复了落落大方,腰背挺得笔直,倒是一副迎战的姿态,显然若白哉还要提及甚至取笑,他可不会是适才那样不知所措了。

白哉暗笑,却是一句不提,将人带到演武场,认认真真查验了他一番。

倒真没偷懒,白哉便好好嘉许了几句。

“若非限於年岁,功力尚有不足,一护现在的剑术,已经足够行走江湖了。”

“真的?”

少年立即喜动颜色,“我这麽厉害了?”

“剑术一流,功力二流。”

“唔……”

少年不甘心地鼓起了脸颊。

那光洁而泛着健康粉色的脸颊饱满着可爱得很,害得白哉手痒,甚想捏上一捏。

唔……还是罢了,今早那事儿好歹要花几天才能过去,别惹恼了他。

面上自然是一本正经,“没办法,你还小。真气的蓄积是水磨工夫,最是取不得巧,你资质好,已经算快的了。”

“那还要几年呢?”

一护犯起愁来,“听说毒王现在越发嚣张了。”

夜一大姐不知道还好吗,什麽时候才能翻盘来接他啊!

一护偷瞄了一眼晨光中月朗风清,望之便如芝兰玉树的男子,他可是……已经知道自己长成了啊!

万一着急下手……唔唔唔唔……

“小小年纪别操这麽多心,我会保护一护的。”

白哉亲昵地揉了揉一护的脑袋,“走了,用早膳去吧。”

“嗯。”

过得几天,一护看白哉一句也不提那回事,心里觉得师兄还真是体贴啊!

时时紧绷了心弦实在是辛苦的事情,过得几天,没见动静,自然就放松下来,恢复了平时的态度。

然後一护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实在太天真了!

他既然知晓白哉对自己的心思,又怎麽能去相信狼会不吃肉呢?

“白……白哉哥哥……”

他战战兢兢地叫道。

“嗯?怎麽了?”

“你不用……不用做这种事情的……”

你说好好的刚刚沐浴过正在擦头发,结果被师兄藉口要找人去下棋给进了门,然後顺理成章把理吉赶走自己来擦,像什麽样?

他现在衣冠不整呢!

可某人干得十分愉快。

“你我之间何必见外。”

低沈醇厚的声音轻易就能体现出威严,一护却第一次发现这声音居然也能营造暧昧,低沈着窜入耳朵,耳膜都为那过於优美的音色而一阵麻痒,热了起来。

“一护的头发……真是漂亮,缎子一般……”

发丝该是没有感觉的,可被男子这般捧在掌心的发丝细细牵扯着头皮,一护只觉得脸上发烫,而头发晕,他很明白如果揭破了白哉对他的心思,只会让人更加毫无顾忌,因此只能继续装不知道,而忍耐下他的这些暧昧举止。

不得不说人生得好就是占便宜,要是个丑八怪这样子行事,别说脸红心跳了,直接提剑打出去。

“算了,你爱玩头发就擦吧……快点,不是说要下棋麽?”他强自镇定地催促道,逼迫想要挣脱的自己不要乱动。

白哉此时却是十分惬意。

一护背对着他,自然不知道他的视线在何处流连,更不知道自己松散只着了月白中衣的模样正被白哉居高临下地尽览眼底──那清瘦下来而露出精致形态的锁骨,那纤长白皙的颈子,那衣领下光洁如同象牙的胸膛,甚至胸膛上两点粉嫩,从这个角度就能窥见……

年轻,纯洁,青涩,却摇曳着将熟未熟的甜美诱惑……

感觉到自己的视线了麽?

柔润如同珍珠般的小小耳垂泛起了可爱可怜的轻晕,漂亮极了。

“一护……”

低沈溢出咽喉的音色紧绷而迷离,润滑垂顺的发丝在指间滑过,丝丝缕缕垂落。

“嗯?”

“肩膀绷这麽紧做什麽?”

一护一震。

“没、没有……”

“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你觉得我会看错?”

放下半干的橘色长发,白哉双手握住了他的双肩。

只隔着薄致衣料,年轻肌肤的滑润弹性以及肩膀的小巧都尽握掌中。

“看,这麽紧……一护,你在怕什麽?我吗?”

“白哉哥哥……”

一护心乱如麻──他想要挑明吗?该如何应对?拒绝?还是拖着?

天啊地啊……这可怎麽办?

“一护,你究竟,明不明白呢?”

呼吸的热流,和着低沈的叹息,在耳边萦绕。

耳际一片滚烫。

“什麽……意思?”

男子却放开了他的肩膀,将外衣披了上来,“快穿好,走吧。”

如此这般,一步步强势地插入了他的生活。

如果说之前是良师,是严格的教导者,一切都有规矩可循,那麽现在,一护觉得白哉变成了无赖风,缠绵雨,时时刻刻,都想尽办法停在自己身边。

他不挑明,也不逼迫,却一言一语都含着未尽的深意。

要装傻充愣越来越难。

其实根本就没有白哉喜欢他,他就一定要喜欢白哉的道理──硬起心肠来拒绝就可以了,以白哉的骄傲,势必不会纠缠不休。

可一护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白哉会喜欢他,可是他自己做的好事!

人家一个年轻俊美,地位尊崇的少庄主,前程无量的侠客,文才武功都是当世之选,风度仪态宛如芝兰玉树,各个方面简直可说是完美无缺,唯一一个恋童癖的毛病还是一护害的──什麽样的美人找不到?配他黑崎一护还真是委屈了,结果被他用卑鄙手段算计了,一心一意就装着他,追求他,一护看着他眼底的情意和只要靠近就由衷滋生出的欢喜,越来越浓的负疚感已经快把他磨死了,又哪里硬得起心肠来冷面待人呢?

人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你进我退,东风压倒西风的,一护既然推拒得有气无力,白哉自然就加倍的得寸进尺。

这天两人又下棋到深夜。

一护连输三盘。

“不下了!”

他气闷地抹乱了棋子,“我回去休息了。”

“一护今日大失水准。”

“哼!”

被你那样子用想要吃掉又拼命忍耐的眼神看着……能静下心来下棋才有鬼了!

一护转身就走。

才掀开水晶珠帘,背後却伸出一支手臂来,将他的手腕握住。

一护心跳都快停了。

背後的热度,即使未曾直接接触,却造成无形的压力,沈沈压在背上,让他生出被拥抱住的错觉。

眩晕。

“白哉……哥哥?”

手指蜷缩住抓住珠帘,似想用那硬质的棱角刺出清醒和果决,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颤抖。

“我琢磨了很久,也观察了很久……”男子沈吟的音色在夜色和烛火的边界里极美,也极沈,一字一字砸在心口,让心口发颤,“一护其实是明白的吧?”

“什麽!我……”

一护咽了口唾沫,“我不懂……白哉哥哥的意思……”

“小滑头!”

男子亲昵地骂了一声,放开了握住他的手,却跟另一只胳膊一起环绕了上来,搂住了一护。

一护惊呆了。

这就要图穷匕见了吗?

那手臂传来的力道,和体温……鲜明得让人恐慌。

呼吸的热流喷吐在了耳梢,一护惊得一侧,那热度却如影随形,“别躲我……我知道你懂的!”

“白哉……哥哥……”

“你要装便装好了,但既然一护没有选择挑明了拒绝,说明……一护心里也是有我的,可对?”

“不、不是的……”

少年一味淩乱地摇着头,耳朵尖儿却在白哉靠近的呼吸中飞上了霞色,怀中细微挣扎却并没有用力反抗的身体和呼吸……就像猫儿细细的抖,软而诱人怜爱。

“不是麽?”

白哉用了点里,将怀中的人转了过来。

手臂便反在背後,揪住珠帘不肯放,少年双颊飞红如明霞。

一双长睫细细抖着,半阖着掩藏住了明媚眼底的光色。

两瓣红唇却嗫嚅着,“别……真不是这样的,白哉哥哥……”

烛火的柔光中,那两瓣嫣红鲜润而甜蜜,似天地间唯一的艳色,勾动着心口和喉头积蓄已久的乾渴。

“不是的话,我让一护明白好不好?”

白哉这麽低声说着,缓缓向着那两瓣嫣红俯首下去,意图不言而喻。

将距离一分分拉近,却十分缓慢,故意给了一护躲闪和推拒的余地。

“白哉哥哥……”

少年抬起眼帘,明眸如夕阳下的烟水,清透明媚,而泛着叫人心软的求恳之意。

求恳麽?

并非抗拒,亦非厌恶,一护……你的心意,其实已经透露出来了啊……

於是白哉没有停止。

应该推开的。

白哉哥哥现在的喜欢,只是因为情蛊,一旦发现真相,他只会恨自己,恨之入骨!

可一护在触到那满蕴深情和怜爱的墨色深眸的时候,心口却只有颤抖,那颤抖满是惶恐,带着悲伤,他混乱地想着,都是我的错,我造的孽……

强烈的歉疚和罪恶感瞬间吞噬了他。

竟是动弹不得。

於是那双眸子泛起了夺目光华,便如夜空中绽放的明丽烟火。

是欢喜,和爱恋,缠绵缱绻,温柔深挚。

如果这能让你欢喜……哪怕是虚假的,无法长久的……

就当是我欠你的……

一护猛地闭上了眼睛。

温热呼吸合流,而柔软又火热,不属於自己的温度和触感,轻轻落在了唇上。

如春风,如丝雨,如落花。

一触即收。

一护讶然睁开了眼。

“一护,我心悦你。”

男子唇角弯起了缠绵的弧,双眸闪亮,“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我知道!”

圈搂的双臂一下变得紧而有力,环绕着,将一护按入怀中,那薄红的唇再度压了上来,这一次的触感变得热烈而充满了索求,压在了他的唇上。

明明是不应该的。

是白哉自己也不明白的,虚幻的情意。

可这天旋地转般的迷乱,却是为何?

灼热的吸附,强势的碾压,缠绵的厮磨……

力道一下被抽空了,全身都酥软如绵,越发感觉到紧拥着他的怀抱的坚硬有力,感觉到柔腻有力的舌在唇瓣上的舔舐和滑动,一护全身都为那被激起的酥麻颤抖了起来,“哗啦”一声,一直握在手中的珠帘从掌心滑了开去,散乱着相互撞击出清脆的碎音。

就像是他崩塌的立场,混乱的心。

胸口翻滚着热烫的情意,白哉深深地亲吻着怀中的少年。

不懂得应和,怀中人儿的双唇是如此的生涩,却在唇间泛开浓醇的甘美,柔软,细嫩,细细在唇间震颤着,叫人既怜爱又生出蛰猛的,将他吞噬的欲望。

忍耐住……不要太过,别吓坏了一护……

然而怀中的身体变得酥软如绵,毫无力道般攀附上来,含在唇间的柔软也变得火热了。

有感觉了吗?

白哉难以抑制更进一步的渴望,用舌尖挑开了少年的双唇,在那柔滑的齿龈上滑动。

“呜……”

甜美的嘤咛溢出粘合的唇,少年颤抖着抓住了他的双臂,帘影晃动,折射着灯火的晕色,而在少年半阖的眼底漾开一片灿烂的涟漪。

口腔内滑腻甘甜,如同刚打开的花心。

诱惑着人更深,更深地进入,探询深藏的蜜。

白哉触到了呆呆不知道反应的小舌,立即,舌头惊跳着要逃,怎麽可能?追上去,捕捉,步步进逼到退无可退,抓住了,舌尖立刻重重缠绕上去。

少年溢出无法呼吸般的声音。

双颊在挨贴中滚烫。

舌尖漾开浓郁的甘蜜,厮磨,吮吸,甘蜜越发浓,而甜美的酥麻从舌根处漾开。

再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了。

手臂滑下,抓住了少年细韧如同杨柳的腰。

怀中的身体为那触感惊跳着,却在白哉的按压下越发酥绵地全面挨贴。

迷醉间所有的热度向着下腹冲去。

然後怀中人儿剧烈挣扎起来,後仰着躲开了他的唇,“别……住手……”

白哉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挺起的硬物抵住了一护的下腹,把他吓到了。

“一护……”

白哉几分尴尬,却又带着豁出去的热切,“别拒绝我!”

少年被吻得红艳艳湿漉漉的唇嗫嚅了两下,没有叱駡,没有拒绝,他双颊绯红而双眸水润,连音色都软软的毫无素日的清扬,“我要回去睡了!”

连白哉教他的“空蝉”身法都使出来了,还用得比任何一次练习都好,他从白哉怀里滑了出去,慌里慌张地踩着飞云步,逃命一般跑了出去。

白哉并没有追。

他只是抬手抚着自己犹自留着适才迷醉的甜美的唇,微微地笑了。

花丛乱数蝶,风帘人双燕。

一护,你的心……乱了,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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