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外芊妤深呼吸了好几次，强迫自己扬起嘴角，那是对病人的一种交代，她必须一样保持专业。
她推门进入，无视一旁的许翼，直接走到病床旁。
「最近胸闷的情形怎麽样？」芊妤双手插在白袍口袋，她问眼前坐在病床上的何美希，笑问。
「次数比较少了，可是发作还是会很不舒服。」她也略略微笑，想展现有元气的样子：「我最近尝试健走，嗯……其实只是散步啦，不过……咳咳咳咳！」
何美希突然剧烈地咳嗽，芊妤赶紧俯身查看，原本靠在墙边的许翼也立刻向前。
「咳咳……没事没事……咳嗯。」她轻拍自己胸口，以嘴巴换了几次气後，状况平稳下来。
芊妤将垂下的发塞到耳後，近期头发已经长到肩下，有时觉得长发很麻烦，不过现在打消了剪掉的念头，她还记得范菈说过，向轩喜欢女生留长发。
「喝点水吧。」许翼拿过矮柜上的水壶，转开瓶盖倒了一杯热茶给何美希。
「不用啦！」
「喝掉，不然明天不带你出去。」
「喂！怎麽可以……」
芊妤将病历表阖上，将原子笔放到左胸口的口袋里，轻轻喉咙後叮咛她几句後，仓皇地转身要离开病房。
她没有想到许翼会叫住她。
「艾医师，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方便外面谈吗？」
芊妤停脚，脑袋里飞过了好几个可能，要问她关於何美希的病情吗？还是有关她的事？在这个环境下她猜想是前者，於是扬起专业的微笑，转身回答：「关於何小姐的病情，我想在这……」
「外面谈吧。」他说得急，打断了她构思好的台词。
她没有办法拒绝，因为她撞见了他的眼神，那样犀利、那样熟悉，虽然只有一刹那，但勾起了她心底最深最深、刻意掩盖了许久的记忆。
许翼走在前头，芊妤顿了下随後跟上。
先後走出病房，她带上门後发现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往走廊一端走去，一样的脚程快速让她得小跑跟上。
她按许翼的步调行走，很想叫他走慢点，甚至要他现在立刻停下，可是她没有，她没能喊出他的名。
他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直到逃生门口，他停下。
芊妤跟着止步与近处，她已经明白他想问的是什麽，若是问何美希的病情，不需要走到医院里少人经过的此处。
跟在後面的气势就少一截，芊妤打算先发制人，那是她心里一种防卫机制，她以对待病患的专业语气说：「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病人，能否请你……」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腕被抓住且向前一拉，太过突然她一点反抗都没有，身子被他一转，抵住了墙角，再回神，他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上。
很霸道很强硬，参杂了大量的急切而使吻非常不细腻，她们的身子紧贴，芊妤的腰彷佛要被他折断，她乱了呼吸。
这一切太快、太突然。
她奋力抵抗，以双手将许翼推开，他一松手且离开她的唇，她立刻严厉低喊：「你有病啊！」
「对，我有病，我疯了。」
芊妤愠怒而直视着他，他的气质已经不一样，多了种玩世不恭，少了些真诚。
她知道他这麽说想表示的，然而她不买帐，冷声道：「本医院的精神科医师非常专业，若有需要，我能帮你介绍。」
「呵，我找精神科的没用，找你才行。」许翼向前跨一步，气焰再次将她压过去。
他低头止於她的颈间，芊妤没有移动身体，只有眼珠跟着他挪。
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将她的头转向一侧，他轻啄她的唇，坏笑说：「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你……这是在做甚麽。」
「爱你，所以吻你。」他说：「如果你记不住，我只好留下痕迹。」
「……喂，」芊妤板着脸孔，毫不带感情地反问：「你凭什麽认为我一定会等你？」
「你没在等我吗？」许翼拨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低喃：「那位什麽还要戴着我送你的耳环？」
耳环？
她以指腹轻触耳垂，摸索出来的轮廓令她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