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的獨奏曲 — 第二曲目 冷漠轉學生(1)

正文 她的獨奏曲 — 第二曲目 冷漠轉學生(1)

翌日,一切恢复如常,昨天的闹剧宛若不曾发生,班上并无一人提起过,不晓得陈筱恩是否有对他们下封口令,或者用其他方法堵住悠悠众口,反正那些我一点都不想了解。

下课时,我照常打开便当,发现昨天的恶整又再上演,炒乾面里混杂着零散的纸碎和笔屑,着实令我雀跃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同样的事情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直到现在。就算我一直守着便当,陈筱恩那群人也会强硬地掠过我的饭盒,在里面加料。

心烦气躁地重叹了口气,我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回那间宛若地狱的教室。

一想到待会要上的是由严厉的女魔头授课的英文课,尤其我的课本还被那群人撕得破烂,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但是要是不进教室的话,肯定会被记旷课的。

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不理会那些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视线,我迳自地坐回座位,正烦恼着等下要怎麽解释课本的事情,却冷不防被人用不情愿的口吻一唤,「徐雪晴,外找。」

我怔怔地望向门外,只见侧边伫立着一个轻抿着唇,脸色淡漠,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女生。她身上穿着的并不是这间学校的制服,而是某个没看过的设计比较漂亮的制服。

在我正打算走向她时,突然对上了那道冰冷的视线,顿时唤起了早上那段可怕的记忆,我想起了那个总是笑容温和,实则冷漠至极的小混混——颜丞昊,浑身不禁打了个颤。

用眼角余光悄悄瞥了一眼後面,却没有瞄到颜丞昊的身影,明明进教室的时候,还看见他边滑手机,边跟一群男生攀谈的……

不过他不在,确实令我松了口气。

当我走到她面前,心里忐忑地想着要如何应对时,她便率先启口了:

「徐雪晴你好,我叫韩悦海,是你父亲朋友的女儿。」

像是担心我会不相信她,她再加上一句,「我爸告诉我,你的父亲叫徐秉贵。」

「嗄,你好…!」

闻言,我霎时放心地展开笑颜,心里十分庆幸她并不是来寻仇找茬的,毕竟陈筱恩他们当初是毫无理由,突然就对我展开一连串的恶整攻势。

然後,我用食指指着自己,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你找我有事吗?」

她点头,「若没问题的话,可以请你申请早退吗?」

我疑惑地眨眨眼。

「我有事想找你帮忙,在这里……不能说。」她有所顾忌地环顾周围,语气里似乎蕴含着某种决定。

「可是我等下有很重要的课要上。」我皱起眉小声道,眼神不禁往後瞥了一下,担忧陈筱恩那群人会在女魔头面前颠倒黑白。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她脸上表现出坚定的样子地向我挂保证:「没关系的,我会替你向老师解释的。」

望着她笃定,充满恳切的双眼,我忽然有一种直觉,它告诉我,眼前这个自称是爸朋友的女儿的陌生人值得信赖。而且在这间学校里,好久没有人这麽迫切地需要我了。

喉咙顿时有些乾涩,我咽咽口水,声音沙哑道:「……好吧,谢谢你。」

「我先去收拾书包,接下来再去训导处申请早退。」

「嗯。」

我低下头走进教室,无视那些探究的眼光,快速把书包整理好,再背上,接着重新走到她面前。

「那个…韩悦海,我来带路吧。」话差不多到嘴边,我才想起她是外校生,不禁有些懊恼地拍拍头,责怪自己考虑得不周到。

她不发一语,只是点头示意。

我们以缓慢且不协调的步速并肩走着,因为对方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难以跟上她的步调,即使并肩走着,我们之间也隔了一道疏离的距离。

「徐雪晴。」没有多久,她忽然叫住我。

我带着疑惑与紧张的心情看向她,可她的双眼依旧直视前方。

「等下你决定用什麽理由早退?」

我登时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想问的是班上的事。

耸耸肩,我漫不经心地答:「应该生理痛吧。」

早上的时候,我也试图用这个理由蒙骗那个四眼田鸡、不近人情、莫名其妙的周宇恒,但是没能成功。

「……等下记得装得痛苦一点。」

「嗯。」

韩悦海声音依旧冷然,不带一点温度,令我不禁好奇,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千里迢迢来寻求我帮忙的理由又是什麽。

「到了。」在接近走廊尾端的房间时,我出声告知她,然後我们一同停下脚步。

「呃、那个,我进去了,你在外面等我。」

我还是不擅长跟她这类型的人打交道。

这时,她冰冷的目光瞥向我,说出不知是提醒还是挖苦的话,「等下不要表现得太浮夸,眉头皱紧一点就可以了,你说谎技术很烂。」

「……我知道啦。」

她真的很厉害,应该说观察力很敏锐,很会察言观色吧,好像什麽事情都瞒不了她,令我有些担心我在班上的处境也会暴露在她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下……

仿佛看透我心中所想,她突然蹦出一句像是要我安心的话,「徐雪晴,我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也不会管你的闲事。」

「…谢谢你。」

虽然还未完全相信她,但是心中的烦恼已消失了一大半。

皱着整张脸,佯装肚子很痛的模样,我跟训导主任讨了一张早退申请表,被他锐利兼质疑的视线扫视着,我顿时有点想退缩,尤其填写表格的时候,总觉得芒刺在背,让我非常不自在。

好不容易得到了批准,正要走出训导处大门时,我听见训导主任自以为小声地一个劲抱怨,「现在的小孩一个个都娇生惯养,才一点病痛就受不了说要回家休息,都被父母宠坏了,我们以前哪有这麽好命……」

极其不爽地用力推开门,我不禁翻了个白眼,生理痛有时真的很痛苦好吗,不懂女生的痛就酸言酸语的,你回家问你老婆痛不痛啊老师!

「走吧。」

听到那道冷漠的声音,我顿时恢复理智,不等我反应过来,她便迳自迈开步伐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我赶紧跟上去,有些吃惊地问:「你认识路?」

「我以前来过。」她点头,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她刚才只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没有指明是哪里,不禁令我有些好奇。

转头瞥了我一眼,她用比刚才更冷淡的声音答:「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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