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45 — 一九四五?

正文 1945 — 一九四五?

下了首演场次,干部圈一行人、剧场附近一间小酒馆。

「哇塞夏娜你是多常跑去喝酒啊?剧场旁边有这种地方你都知道?」社长环视了酒吧一圈,「还有飞镖机台啊?」

「你该不会跟他一样随便丢都红心吧!」张煜盯着正在丢飞镖、镖镖命中的店员说。

「飞镖倒是不厉害,」棋娜回头望向跟着自己来的众人,瑀恩、张煜、社长;和带位的服务人员比了四的手势,「喝酒比较厉害!」

四人入座後,酒单很快地被送上来。

「你看这个!是长岛冰茶耶!」瑀恩指着酒单的下方,「听说喝了会直接醉倒的……」

「这个啦!升级版!」社长翻到第二页,有一种东西叫广岛冰茶。

「哦,那是用两倍酒精浓度的伏特加去调的哦!」棋娜微笑着回答。

「你们……到底都在喝甚麽?」张煜显得傻眼,这群酒鬼!「我要摩奇多,谢谢!」

「摩奇多也不淡喔!」棋娜拍拍张煜的肩膀,「对你来说,哈!」

「我自己会想办法啦!」又要斗嘴了。

「我要环游世界!」社长开口了,「夏娜很会喝是吗?」

「是还不错会喝啦,环游世界算甚麽?」棋娜嘴角露出了冷笑,「今天史丹利在吗?」连调酒师都熟识了吗?

「在喔!」服务生亲切地回答道。

「一样,一杯一九四五。」棋娜淡淡地笑着。

「一九四五?」张煜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望向棋娜,「那是什麽?」

「呵呵,等一下酒上来你就知道了!」然後棋娜一边把服务生递上来的公用飞镖递给众人,「跟我拚酒会很精采哦老大。」

「你、你......冷静点!」瑀恩在一旁冒着冷汗,自己不喝酒势必要当桌长了吗?

约莫十五分钟,三人的调酒还有瑀恩的薄荷苏打被端上来。

调酒的颜色各不相同,环游世界因为蓝柑橘糖浆而呈现清爽的碧蓝色、而摩奇多是透明的酒水加上新鲜薄荷叶;那杯叫做一九四五的酒……看起来就是长岛冰茶的样子啊、茶色,到底是什麽?

而此时社长已经拿了组飞镖迳自走到机台去练习了。

「一九四五,这杯到底是什麽?」张煜看社长已经走到听不见谈话的范围了,於是他问棋娜。

「就是长岛冰茶的变种啊,比广岛还烈就是了,置换的两倍酒精有三种。」棋娜摆出一脸我知道你想问什麽、但我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

「哪三种?」瑀恩插嘴。

「琴酒换成艾碧斯,一般的兰姆酒换成那只叫做一五一、七十五度的版本,然後伏特加换成生命之水、就是我说两倍的那个。」棋娜看起来还是回答的很不甘愿;「哦,还有蜂蜜。」

「我的天啊,夏娜你今天回的了家吗?」张煜似乎也发现苗头不对,赶紧转移话题。

「当然可以啊,有什麽问题吗?」我可是号称酒神夏娜。

轻啜几口冰凉的酒饮、原本长岛冰茶就顺口的味道、加重酒精却用蜂蜜调和後更有一种令人上瘾的味儿;而张煜的那杯、薄荷的清爽均匀散开在白兰姆酒和糖浆苏打里面、说是比较淡的,竟是如棋娜说的,喝不到半杯就开始双颊泛红。

「大煜你还好吗?」棋娜注意到张煜的脸整个红了。

「我其实对酒精过敏啊!」他一脸无所谓的回答。

「那你还喝!」棋娜的母性发作了吗?「这样不会很不舒服吗?」

「就是发热发痒而已,早习惯了。」然後张煜拿起飞镖起身和社长较劲。

嗯,张煜走路还没有开始歪斜、棋娜暂时是放心了。

而那杯叫一九四五的酒,竟然就这样出现三分之二的空杯了。

「喂喂,夏娜你喝这麽快没问题吗?」瑀恩怕她一不小心醉了啊。

「没问题的,不是第一次喝了。」棋娜摆摆手。

「刚刚大煜为甚麽会那麽执意想问你?」不愧是张煜的同学吗?观察力一个样?「一九四五有甚麽故事吗?」

棋娜浅浅的一笑;这杯酒啊。

「你知道西元一九四五那年发生什麽事情吗?」棋娜考历史吗?

「嗯……」瑀恩思索了几秒,「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因为两颗原子弹而投降,对吗?」

「对啊、众所皆知的历史。」

「那这杯?」瑀恩似乎有那麽一点点能会意棋娜想要表达甚麽了。

「酒单上看到的广岛冰茶、是浓度加强的长岛,意思就是喝完会跟被原子弹炸过一样无法清醒;」然後棋娜伸手搅了搅杯中的吸管,「蜂蜜,是长崎的名产,就这样。」

所以加了蜂蜜又多换了两种浓度倍数跳的烈酒,是彻底被原子弹夷为平地的意思吧?瑀恩浅浅的望着桌面。

心要多痛,才会用这样的故事、这样的酒谱来麻醉自己?

「夏娜!过来啦!」社长不知何时跑回桌边,「来打一场三人对战啊!」

「好啦!」棋娜对瑀恩比了个手势示意,拿起公用飞镖走往机台。

其实自己不是不玩飞镖的,平常跟威廉、米拉常常来切磋镖技啊;但今晚就只是想好好的、藉由酒精在自己心中找些甚麽……吗?

「哇塞,这姿势……」张煜看着棋娜准备掷镖的站立姿势,虽然跟其他客人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但就是……有一种她专属的气势;「谁跟我讲她不打镖的?」

「我没说我不打镖啊,」夏娜把手中的飞镖丢出去,不是红心、却也打中了需要瞄准的区块,「我只是说我喝酒比较厉害而已。」

张煜跟社长对望了一眼,等等、她骗谁啊?

「你们先玩,我回去把酒乾了再来。」棋娜又走回座位了。

倏地,棋娜把杯中的吸管抽了出来,直接拿起玻璃杯将剩下的调酒一饮而尽。

「喂喂夏娜?」瑀恩忍不住、觉得是该说些甚麽了,「到底怎麽了?」

「没事啊,一些烂回忆而已。」是呢,只有张煜听过还记的一清二楚,就重新说一次给瑀恩听吧。

棋娜把高二、高三那两年,社团内那场将自己撕成碎片的大混战又重新说了一次。而好像感觉到、心痛又重新浮现了一次。

「那长崎呢?」瑀恩其实也是很敏感的,还有第二颗原子弹、对吧?「不会是阿杰吧……?」身为知情者,说出口却还是挺费力的。

「赖杰良?」棋娜突然用力瞪了一眼……不知道是哪里的方向,「那个王八蛋!」音量突然的放大。

张煜跟社长听到了猛地回头;不是吧?酒神夏娜醉了?

「玩你们的!」看起来大概只是微醺而已……吧。

「赖杰良那个混帐,到底凭甚麽要封锁我?当真以为我还喜欢他吗?」降低了音量,棋娜继续说着,「现在跟我走的近的男生也不缺啊!说我黏着大煜都还比较合情合理一点!」

「嗯……?大煜?」瑀恩这会儿是听到甚麽惊为天人的八卦了吗?「好像有点劲爆喔?」

「嗯……大概很劲爆吧?」棋娜微笑了一下,「我都被自己吓到了。」

「可是……大煜他……」

「嗯?」

「跟小芳分手之後,就一脸写着『老子不想谈恋爱』的样子耶?」

棋娜听了这句话,面无表情了数秒;然後又露出了淡然地微笑、却透着哀伤。

「是啊,看的出来。」她轻轻地把眼神移向在机台边的张煜,「所以我刚刚第一个念头是……」又默默地低下头,「糟了。」

然後棋娜的眼神,好像冒出了更多……或说不可告人、或说是因为太痛而被掩埋的故事。

喜欢上一个人,却在第一时间对自己说糟了……到底要受过多少伤才会进入这样的境界?瑀恩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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