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分,最遠的距離 — 我們的孩子叫念恩,好嗎

正文 緣分,最遠的距離 — 我們的孩子叫念恩,好嗎

(女)

折返回家的路上,我从口袋拿出不久前就不安分的手机,打开了新传来的简讯,而简讯的寄件者是──我妈,先前的未接也是她。

『请马上回家,不然我报警处理。』

内心的警铃大作,我知道大事不妙,却完全想不出什麽应对的办法,毕竟一个女生深夜外出这麽久,能有什麽理由?踏入我家社区,一眼就看到我妈在警卫室眼神不善的盯着我,我佯装镇定若无其事的走过她身边。

「你这麽晚去哪里?」预料内的质问语气从我後方传来。我没有回头但放慢了步调,随便的瞎扯一个理由。

「我去运动。」当然,这种连我都不相信的烂回答我妈才不买单。

「你给我说实话喔,你今天提早回来我就知道有鬼了。」我妈以盛气凌人的姿态强势的将我压在下头,我真不敢相信那时的我是怎麽活下来的。

最後我只有无奈的招了。

「今天是情人节。」

「然後呢?」

「他来找我。」我不必解释我口中的他是谁,因为我相信我妈也心知肚明,就是那位一直说要来见她却没有下文的那位。虽然不去见我妈是我和他之间的共识,但事後我们都觉得或许提早见面就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吧。

「回家。」最後她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疾走到我跟前。

吵的内容不外乎就是年纪、成绩和对方来历,但尽管身为小孩的我们多努力去争取去辩解去解释,最後换来的还是只有大人的──我不答应。

我向我妈咆哮,我向她说我的成绩并没有因此退步,我向她说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我已经十六岁了。但最後的最後得到的还是一句:「你最好赶紧给我跟他分手!」

我只能无能为力的流泪,我妈没收了我的手机,还强制要求不准再有往来包括见面、网路上还有电话,她强硬的让我束手无策,我除了听从还能做什麽呢?她是我妈,该死的她是我妈!

彻夜未眠,我哭肿的双眼几乎看不见前方,似乎也看不见了未来,但我的心仍不屈不服,或许那个人能限制外在的我,但她到死也掌握不了内心的我,我从没打算就此放弃了,尽管备受打压,我还是站稳着我所坚持的立场。

˙˙˙

大约午夜十二点,手机发出了哔哔声───

是女孩传来的简讯,却不是她的号码。

【明天几点空堂?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我尝试回拨,但手机已经关机了,不安从心里油然而生,我却只能猜测,在床上度过难眠的一晚。

隔天约凌晨五点,我撑着疲劳双眼再次拨了女孩的手机───电话通了。

『亲爱的,怎麽了吗?我很担心你』

『唔…』她也起床了,但似乎还没有心理准备。

『是不是被抓了?』

『嗯』她应了一声,沉默半晌後继续说,『昨天我走回社区门口,妈妈已经站在那等我了…我们大吵一架…』

终於…摊牌了吗?

『她说要没收我的手机,不准我们见面…』话筒另一头的语气已泣不成声,下一秒即中断了通话。

我茫然的握着手机,不可置信地试着弄清楚现在的状况。虽然我清楚迟早会面对这天,却感到十足的恐惧。我最害怕的,是女孩站不住脚屈服於权威之下,也因此离开我。

在床沿发呆了好一段时间。我想是时候了,是时候面对她母亲,但我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结识。於是我找出前阵子从女孩那得知的号码,传了讯息给她母亲。

这是个疯狂的邀约,因为和她母亲约见面,亦不在我的意料中。女孩母亲答应了,当天下午我再次骑车到她家社区。老实说她母亲看起来并不难相处,我暗自评估了约有七成机率可以好好谈。而见面同时,女孩借用弟弟的手机拨给我。

我没有接,只是简短回了讯息:【放心】

载女孩母亲到附近麦当劳,她点了两杯咖啡和甜点,和我说话十分友善,也不要我出钱,我们找到一个小圆桌并坐下,然後开始「谈判」。这过程约有三个小时,内容仅有两成五是讨论女孩和我的事件,其他则是关於女孩的家人,由於有四个小孩,简直可以用天南地北来形容她母亲三姑六婆的长舌功力。

过程中我不断以言语提高自己的价值,当然不是指经济上,而是思维上。让女孩母亲了解我并不是她认知中所谓的不三不四,而似乎也成功使她对我防范程度降低。女孩母亲表面上没有拆散我们的意思,她希望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可以透过网路或电话联络,我当下只觉得她母亲什麽也不懂。

之後经过长时间协调,限制转为三个月见一次,最後是随时可以,只要在她的视野范围内,简单说是我们不必再偷偷摸摸行事,可以随时在允许下见面。但若是和女孩出游,限制依然严谨。或许她母亲只希望我们好好念书,当个所谓的「学伴」。

简易达成共识後,风波算是短暂性告一段落。她母亲也将手机还给了女孩。

*女孩切断通话後,传了封简讯给我:

【谁也没办法逼我放弃你,你愿意等我吗…】

我望着手机,同时回应着讯息:

【亲爱的,不论多少绊脚石,我们都要一起走过,记得吗?我爱你,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你也一样。我们还有好多日子要走,或许今天见不到你,我还是在你身边】

【有你这份心意我真的很开心很满足,我不允许、也不相信任何人比我更爱你,所以亲爱的,我们要一起加油…你愿意让我永远待在你身边吗?】

【希望你不要担心等你会耽误到我的时间,我很清楚自己要的幸福是什麽。亲爱的,我等你,谁也不能逼我放弃你,知道吗?我爱你】

˙˙˙

和她母亲谈完当晚,我们在网路遇见。

※※※

默默:亲爱的,你在吗?

悠:我在

默默:亲爱的我有资格希望你不要想太多吗?

悠:不会,我不会

默默:总是在情绪大起伏後,会开始挑一些字眼思考,希望你不要介意好吗?

悠:没关系,我明白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我们会分手

默默:谢谢你,亲爱的,这些日子我会开始提笔记录我们的点滴

悠:那开头还真是艰辛.

默默:是啊…

悠:经过这件事後,我发现我比想像更爱你

默默:我曾经,试着写下对你的感觉

悠:嗯(?)

默默:曾经我以为,永远是多麽遥不可及,或是太过梦幻。後来我想…等到有一天你也开始相信永远时,我们就不可能分开,我也…不放手了。

悠:亲爱的…

默默:每天每分每秒,我都在对自己说,「我想你,还有八百次的我爱你」感觉到了吗:)

悠:亲爱的…就算身心俱疲,我也不想有半点示弱的姿态,就算哭肿了双眼,我也不曾想过要放弃…我明白我要的是什麽。我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感情的事情哭得这麽惨了,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默默:我们,只有希望牵引着的未来;等待为我们喝采的,雨後的蓝天。

※※※

经过这件事後,女孩有一段时间没办法来小窝,我们依然会私底下碰面,而她的心情也渐渐平复许多。

『倒头来…我们还是得偷偷摸摸的』我自嘲地想。

女孩平复的期间,我们对彼此说过许多感性话,也通过不少信。女孩曾说自己不善表达,而当我希望她表达心里话时,总是以短信交换心情,也因为这一封封冻结时间的魔法,时常让我回忆起这段十分深刻的过往。

後来我才发现,在爱情长跑的旅途中;

除了争执,亦免不了难过。

˙˙˙

和女孩交往终於渡过了第一个月,时时刻刻细数着彼此的纪念期,不知过了多久,总觉得是很长一段时间了。

或许实际上和她相处的时间十分有限,经常有许多莫名奇妙的想法穿梭在脑海中,悄悄影响着正常运作的思维。

听朋友说,女人刚开始接受一个男人时,会经过某种程度的观察期。她们在观察期间并不会投入过多感情,仅在心中替男人留下一个位置,认定他是所谓『现任男友』的身分,相较於其他人较多愁善感的一方,时常会觉得没安全感,或总嫌不够。

当然,这一方通常是指女人,她们容易认为自己是主动的,而男人则相反被动;觉得自己不被保护,或是对方没有付出同等的爱,因而制造出许多相处时不愉快,殊不知一连串的想法几乎来自於自己本身;以及身边好友的舆论压力。

或许这是不成熟、不独立的想法,但我似乎接下了这个角色,在无意间吸引了乌云垄罩自己,同时垄罩了女孩;女孩的存在改变了我的生活,同样也改变了她。

老实说我并不後悔在情人节摊牌,我是需要这麽一个契机的,透过它使自己曝光身分。我不认为持续拉长她母亲对我的迟疑会是好的选择,但显然…这不是个完美的契机。

˙˙˙

然而在这第一个月,其实发生许多有趣事,包括脸红心跳的部份。身边朋友常会问,女孩和我的进展到什麽地方,而我总是绕路敷衍掉。

毕竟女孩是高中生,某些行为是不被允许的。但说起来和女孩跑垒的速度着实快了些,我们经常在小窝里度过大部分相处时间,说明白点是小窝内的床上。

起初女孩十分坚持的不愿让我们突破最後界线,我当然尊重她,在本垒前被触杀许多次。我也曾经说过为了证明自己对这段感情是认真的,不会勉强她做不想做的事。

後来,经过一点一滴的「情感培养」,在某天晚上仍发生了关系。

那天,我们躺在一起聊了许多过去的事,而经由某个话题将重心转移到彼此之间,我对女孩说了许多感性的话,同时轻轻吻她,身体不自觉和她缠绵着。

忽然,女孩抱住了我的腰。

「亲爱的…你顶我好不好…」她害羞地看着我。

「嗯?」我故装纯洁反问她。

「顶我那里…」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发生的,我们在这方面发展其实相当有趣。

其实,现代教育谈不上好坏,反而网路过於便利,年龄层较低的孩子容易接触跨级资讯,而在正确观念养成前便跃跃欲试,而我和时下小孩仅是一线之隔,我了解偷尝可能造成的後果多严重,小孩则懵懵懂懂。

由於免不了担心,我到便利商店买了验孕棒让女孩测试。最令我吃惊的是,测试之前女孩早已取好baby的名子了,她原想若怀孕了即生下来,我则不大了解事情到底是什麽状况了…

「亲爱的,我们以後的小孩叫念恩,好听吗?」女孩微笑着问我。

「念恩是你想的吗?」我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难为情。

「对呀,要他以後时时珍惜别人对他的好」

「亲爱的喜欢当然好,但是亲爱的,你真的打算生下来吗?」

「不然拿掉吗?」女孩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

「现在不是时候,亲爱的」

听女孩这麽问时,我的内心十分感动,她似乎认定我就是那个「对的人」,因此不害怕怀孕。

我解释现在为何不是时候的原因让女孩知道时,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而後来测试结果是阴性,我们同时松了口气。

糟糕的是,当天晚上在Facebook上发了一段让我自己後悔莫及的动态:

【该庆幸宝宝没了,却还是有点遗憾?】

系上朋友普遍以为我带女朋友去堕胎,消息就如洪水般传到学长学姊以上的辈分去了,最糟糕的是…有人开始喊我「小爹爹」,使我无从解释。

其实我的本意仅是庆幸女孩没有身孕,遗憾的是和她的宝宝没了,很单纯的叙述而已,看来是我在用字上该补强了。

记得,动态风波是三月底传开的,後来消息并没有持续扩散,因为我们始终保持低调,最後在Facebook发文解释。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然後,一波平,一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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