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做什麽？哎啊受伤啦！怎麽受伤的？」保健室阿姨回来了。
「被球Ｋ到额头了。」Ｌｕｏ说。
「真不小心。你就在这边休息一下吧！你们呢？这节什麽课？赶快回去上课吧。」保健室阿姨走到Ｌｕｏ旁边的椅子坐下，端详了下那道伤口，「还好是擦伤。」
「快回去吧快回去吧！你们这节还要练接力耶，帮我跟老师说一声，反正我跑不快少我一个死不了，倒是你俞凡，你可是被安排在最後一棒喔！」她眨眨眼。
「喔？刚刚阿姨回来，看到男子接力赛那两个班级都开始了，你快回去快回去。」保健室阿姨听到我们谈话内容，知道我们就是现在应该上体育课的学生，便看着俞凡催促。
「呃。」我愣了下。
「阿姨她是女的啦！」Ｌｕｏ很自然的笑着回答。
保健阿姨吓了一跳，推了下老花眼定睛一看，唉呀一声拍了下头，「唉！瞧我这眼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搞什麽弄成这样？」
眼见保健阿姨嘴巴喳喳呼呼的颇有打算继续叨念的趋势，我赶快拉着凡跑出保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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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阿姨要是念起来可不得了！」我呼口气。像那种老师或老一辈的人通常都看不惯凡中性的打扮。
「你紧张什麽？」看我有些松口气的表情，凡眼眸含笑的轻问。
「那是当然呀，我怕你会介意那种眼光。」我用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他，却看到凡笑了，这感觉居然给我一种她……在享受我担心她的感觉？啊我在想什麽！这样一想加上凡看我的专注目光，我居然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如果真的担心这样，我就不会决定改变自己了。」
我眼睛努力看着前方居然有点不敢直看凡的眼睛了，「那、那你到底为什麽突然……这样改变了？」真的是因为某个喜欢的女生吗？我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自己却不知道这样的想法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凡一定是有喜欢的女生了，一定是，否则不可能突然有这样巨大的改变。我早已在心里这样认为。
「我说过了，秘密。」
「喂！俞、凡！我是你姐姐耶，你对我什麽时候开始有秘密的？」烦死了烦死了，我到底在烦躁什麽？
感觉到空气僵凝住，我才猛然发现我刚才居然用了那样烦躁的口气对凡说话，心里一急，开口就要解释──
「等你生日到了，我再告诉你。」凡突然低声说出这句。
那种下定决心的口气让我受到控制般，原本逃避的眼神缓缓往上看，看到凡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丝绝决……为什麽？凡又想拉远我和她的距离了吗？还是凡喜欢的女生不喜欢我跟凡太靠近？我不要凡交女友，我不要！
情绪一时涌上来，我没注意到前面的阶梯，就这麽踩空身子往後倒，凡赶紧一个用力拉住我的手，结果就是双双跌倒在地。
「俞唯妡！你走路能不能看看路？」凡叫我全名，通常都是她生气了。
我不作声，只是将头倒在凡的身上。
「妡？」口气转为担心。「伤到哪里了吗？不舒服？」想抬起我的头检视我却摇头把脸埋的更深。
凡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不是洗衣精的味道，那一种很清爽乾净的香味，那个女生被凡这样抱着，是不是也闻着这样的味道而感到心安？
凡的胸前……因为用束胸，一片平坦，甚至能感受到透过这一层布料之下所传来的炽热体温。
「凡，我没事。」她僵直的身体有些松下。
「嗯。不起来吗？」她指的是我们现在依然是坐在地上的。
「你怕我们这样被看到对不对？」怕被她喜欢的女生看到对不对？我口气不自觉的哀怨。
上头传来啼笑皆非的声音。「怎麽会？」话落，她缩紧手臂，力道更紧了。
想到我现在跟凡坐在地上抱着，明明又不是没抱过，还经常都是我主动抱凡的，为什麽我现在感觉热气冲上脸，全身热呼呼的？凡是我妹妹啊，我这样的想法好奇怪！我赶紧将脑袋的想法甩开。
俞唯妡好奇怪、好奇怪，愈来愈奇怪！这样的奇怪让我觉得害怕，像身体思想不是自己的不能控制般。
「凡……」没抬头，在她怀里闷声叫道。
「嗯？」
「你胸部好平。」
「咳！」
听到她尴尬的咳嗽声，我笑了下。
「凡……」
「嗯？」
「你头发染什麽颜色的？」
「……俞唯妡，你再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放狠话了她。
「凡……」
「嗯？！」她用力的嗯一声，一副我再说废话她就要惩罚我。
「你……变成这样，是因为交女朋友了吗？」我喃喃问道，感觉空气突然凝结，手中因莫名的空荡而紧抓着凡胸前的布料。
久久之後，凡才回问：「为什麽这样问？」
「我猜的──所以，有吗？有没有？」怎麽不赶快回答？真的有吗？
「……没有。妡，为什麽会这样问？」
我只听到凡回答「没有」时，心里究竟是放下了多大的一块巨石，那巨石原本一直压着我几乎要喘不过气的。
「你还没回答，为什麽会突然这样问？」她穷追不舍的问。
凡不笨，我早知道那样搪塞她的回答很难说服的了她。
「你之前不是也不想我交男友吗？我想就跟当时的你一样吧。」应该都是不喜欢对方有了ˊ对象就忽略自己吧？而且我的生活是绕着凡的，若凡真的有女朋友，我一定空虚寂寞到死。
「你确定一样吗？」她话中玄机。
「不一样吗？如果你交了女友就会忽略我啊，你当时不准我交不是也怕我忽略你吗？」
「我当时的动机可不是这样单纯。」凡声音变更低了。
「动机？」
「也不只是想维持这种关系……」
「维持什麽关系？凡，你讲话不要都含在嘴里，我都只听到一半！」像在讲给自己听似的。
「算了，就算讲出来我想你现在也不会接受。」他苦笑。
「你讲看看啊──吼！该不会你刚刚说没交女友是怕我不接受骗我的吧？！」我瞪大眼。
她叹口气。「真的没交，不会交的。」
「真的吗？如果哪天真的交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真的交了，你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
「你会第一个告诉我？」
「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是第一个知道。」她笃定。
我有些茫然了。她不第一个告诉我，我怎麽会第一个知道啊？
「看吧，说了也不懂。」
「你讲这样模糊我怎麽可能会懂啊！」我气结。
她安抚的轻抚胸前的头发，「反正别担心我会忽略你就对了。」
凡说中我问了那麽多问题却最在乎的地方！顿时一种被了解的感觉让我心中所有不安的情绪全被被驱逐，在她肩膀上满足的闭上眼。
「也不会离开我对吧？」我莫名的鼻酸，眼眶热辣辣的，还好凡现在看不到我的脸。
「嗯，不会。」她好听的声音随风飘荡，荡在我的心里，一圈又一圈，像还在耳边环绕。
嗯，不会……
嗯，不会……
不会……
不会……
凡，当时的你曾承诺过我，那一切我还感觉历历在目，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