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幼儿园橘色的围兜兜，裴倾琳右手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敢靠近其他小朋友。
突然有个小男孩靠近她，牵起她的左手。
「你叫什麽名字？」
「琳……琳，我叫裴倾琳。」
「哦，我叫江黎煜。」
说完他就把倾琳拉进人群，和大家一起玩。
回到家倾琳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放学回来的裴青瑜一把将妹妹抱起。刚满十八岁的他身高也正好满一百八，裴倾琳哇的惊叹一声，小屁股已经稳稳地坐在哥哥的肩膀上。
「好高好高，哥哥好高。」
「嗯嗯，好高哦。」给妹妹举了几次高高，他问道：「倾琳，今天去幼儿园好玩吗？」
「唔……」
「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就是有一个男生他拉着我，和大家一起玩。」
「哦……」他刻意拉长音，「倾琳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啦？」
「才没有。」她抓了抓哥哥的头发。
「好好，没有。」捏捏妹妹的小脸蛋，他又问道：「那，那个男生叫什麽名字？」
「江黎煜。」
「江？新搬来的邻居也姓江呢。」
叮咚──
此时正好门铃响了。
裴青瑜把妹妹放下走去开门，门口正是刚搬过来的江太太，牵着自己的儿子。
他看见这小男孩穿着和妹妹一样的围兜兜，心中猜想他一定是妹妹的同学。
「你好，这是一点小点心，送给你们家小朋友。」江太太递了一盒点心礼盒。
「谢谢。」他收下礼盒，关心道：「你们住的还习惯吗？」
「啊，很好。」江太太似乎有些意外，眼前的高中生竟会和她多聊几句，「我儿子很喜欢这里的环境，难得他很开心地去上幼儿园呢。」
「这样很好呀。」裴青瑜蹲了下来，朝小男孩问道：「弟弟，你叫什麽名字？」
「江黎煜。」
「黎煜呀，真乖。」他朝家里喊道：「倾琳倾琳，隔壁江阿姨给你送了点心，还不过来谢谢人家。」
裴倾琳这才迈着小短腿跑出来，看见江黎煜之後有点想躲起来，不过还是有礼貌地道了谢。
「谢谢江阿姨。」
「哎呀，不用客气，倾琳真可爱。」看见儿子一直盯着人家看，江太太问道：「小煜，怎麽啦？」
江黎煜抬头看着妈妈道：「我跟裴倾琳同班。」
「哦？这麽巧呀！」
裴青瑜又和江太太聊了起来，顾离煜一直盯着裴倾琳看，裴倾琳则紧抓着哥哥的制服裤管，看着旁边，脸愈来愈红。
*
从幼儿园一路同班到高中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机率？
国小、国中就算了，为什麽连高中都能考上同一所？
一大清早，裴倾琳小脸皱成一团，很不甘愿地咬着早餐的吐司面包。
准备上班的青瑜看见妹妹这样，忍不住调侃道：「妹妹呀，你就承认吧，你喜欢小煜。」
「我才没有！」她灌下整杯牛奶，喊了声：「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出了家门没多久，裴倾琳就觉得後面有人跟着她。
果不其然，回头一看，正是江黎煜。
「你干嘛跟着我？」
「我们同路。」
「那你绕路走。」
「我就想跟着你走，不行吗？」
「不行。」
「为什麽？」
「我、我讨厌……我讨厌你……讨厌你走在我後面。」
「哦。」他走到裴倾琳旁边，与她并肩走着。
唔，裴倾琳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她在内心呐喊着。
*
今天是新生训练，没有上课，主要是学长姊会带活动，让新生彼此认识。
「那个男生好帅哦，那个女生也好漂亮！」
「他们会不会是兄妹之类的啊？」
「你少来了，说不定是情侣，我刚才有看见他们一起进校门的。」
「一起来不就更有可能是兄妹了吗？」
几个女学生不断讨论着。
裴倾琳朝他们走近，开口道：「啊，那个，我叫裴倾琳。我跟那位是邻居，呵呵，他叫江黎煜，除此之外我们没什麽特别的。」
「哦，这样啊！」
「倾琳你的头发好好看呦。」
女生们又聊了起来。
至於男生这边，熟得更快，倒也是绕着江黎煜在聊。
「欸欸小煜，那个裴倾琳真的不是你女朋友啊？」
江黎煜不置可否。
「那我们有机会罗？」
「没有。」他淡淡地回。
「欸，小煜你很坏耶。」
「对啊，长得帅就嚣张欸，哈哈哈哈。」
男孩子笑得大声，引来裴倾琳的注意。
「喂，你在干嘛。」她突然跑来问江黎煜。
「有人说想追你，我说没机会。」
「你又知道没机会了？」
「嗯。」
看着他十分笃定的模样，裴倾琳在内心嗤之以鼻。
「那要看是谁啊。」扔下这句话她就走了。
「小煜，你就承认吧，是不是你追了人家好几年都追不到啊？」
他皱起眉头，「没那回事。」
*
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裴倾琳收到江黎煜传来的讯息。
「来顶楼一下。」
「干嘛啊？」
「送你生日礼物。」
推开顶楼厚重的门，就有淡淡花香飘来。因为怕风大，江黎煜只点了几根蜡烛，手上捧着一束玫瑰花。
在黑夜中，烛光柔和了江黎煜的脸，裴倾琳只觉得他看起来越来越模糊。
「怎麽哭了？」
「才没有哭。」
裴倾琳走到他面前，揉揉自己的眼睛。
「倾琳，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已经单膝下跪。
她把江黎煜拉起来，道：「你是不是搞错顺序了啊？不是应该先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交往吗？」
「嗯，可是，我已经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他又问一次：「倾琳，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跟你在一起啊，可是，结、结婚什麽的──」
「我好开心，倾琳。」他一把抱住面前的人儿，「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好像从上辈子就在等了。」
「那你怎麽舍得让我等这麽久？」
「对不起，倾琳。」
「干嘛道歉啦。」
「我爱你。」
她红了脸，「就跟你说，顺序错了──」
江黎煜捧起她的脸，将唇凑了上去。
久久才分开。
「那个……黎煜。」
「嗯？」
裴倾琳用食指比出一个一，「再一次。」
江黎煜露出迷人的微笑，再次吻上。
*
「黎煜。」
「嗯。」
「我也爱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