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们都有错（04）
脚步声缓缓的靠近，正坐在凉亭里避雨的吴玮翊抬首向外张望了下才确定是沈少回来了。
微微扬起眉收起方才拿出来玩的手机、站起身凉凉说道：
「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
顺道惬意的深了个懒腰，唉呀呀，他又想泛困了。
「我看还要很久。都是你这个倒楣鬼，出来打个球也可以遇到狂风暴雨。」
来人拧眉看了看仍旧阴沉灰暗的天空，边嘀咕边将雨伞抖了抖放到一旁，然後随意的挑了张石椅坐下。
「这关我什麽事啊？哦哦！一定我长得太帅！帅到老天忌妒才会下雨整我们。」
痞痞的笑了下，吴玮翊一脸刹有其事的说道。
而那张欠揍的脸恰好让沈先生很想直接拿着去撞墙。
「最好是赶快被雷劈、收掉你这个自恋狂。」有些恨恨的咬牙说了几句，终究还是拿起刚刚买的啤酒。
没办法，昨天把吴玮翊一个人丢着比赛的这件事让他有些内疚，虽然已经免不了的被吴少爷酸了整个晚上，也到了今早他才消停了他那副小媳妇委屈不已的抱怨。
然而这一切都还没完，在某位吴先生连珠炮似的一哭二闹三……（误）後，咳，他又立刻摆出一副正经的神情开口说今天要一对一打球电爆他，顺便跟他谈谈。
於是他们就约了比较没人的时间来到球场。
天知道才刚踏入球场的三秒过後，一片阳光普照天气马上翻脸不认人的狂风加暴雨，让他们早上抓过的发型瞬间很鬼斧神工的转换成超级赛亚人……
於是他非常肯定、那一瞬间，他和吴玮翊的眼角绝对都很应景的抽了下、而且还会再很有默契的互相问候对方的家长後才赶快躲到一旁的凉亭避雨。
可是到了凉亭後，某小媳妇吴玮翊又开始吵着说要喝啤酒，还瞬间转职、一副小屁孩样如果你不买我就在地上打滚（抱歉、吴玮翊被沈聿维丑化了、玮少很优雅的。）。
於是他想了想也还是认了，毕竟昨晚欠他的、就用啤酒还吧！
而说到做到，他就很刻难的冒着狂风迎着暴雨去对面的便利商店买啤酒了……
总之，这就是昨晚到目前为止的经过。
「要说自恋狂你也有份吧……」
吴玮翊小声的补了一句，然後很自动的伸手拿了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吁了口气，沈聿维也不再跟他一般计较、只笑了笑便不再多说些什麽的跟着打开一罐啤酒，仰头就灌。
「嘿兄弟，你有烦恼喔？还是发春期到了？」
看到沈聿维这样猛灌，吴玮翊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问道，口气里有疑惑及试探。
「你才发春。」
而沈聿维已经懒得理他，随便回了他一句便继续喝。
此举倒是令吴玮翊非常的不满了，好不容易他才下定决心要坦白、这现在一人喝闷酒是怎样？
於是他也只好乾脆沉默，一口一口慢慢喝酒去。
然而差不多在沈聿维喝乾一杯准备再开下一杯时，吴先生就真的忍不下去了，往沈聿维身边一坐开口道—
「昨天，小语歆发生什麽事了？」
此话一出，沈聿维开瓶的动作不禁一顿，抬起头颇有深意的看了吴玮翊一眼。
只见他拎着啤酒罐，看着窗外的雨发愣，貌似刚才的话只是随意问道的。
张了张嘴，沈聿维有些犹豫是否要告诉吴玮翊。
然而不待他开口，就听见对方开下一瓶啤酒的声响。
於是某沈大少便一脸无奈的转过去看他了。
是怎样？吭？刚刚打扰别人喝酒，现在自己倒是喝得很顺手齁？
翻了个白眼，沈大少很有志气的决定不说了。
然而就这样又沉默了会儿，眯着眼看着落不停的雨景的吴玮翊终究轻轻的开口道—
「沈少，还记得修少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很轻易的，就会被雨声覆盖，但沈聿维却听得一清二楚。
「记得。」
倒也没追问吴玮翊为何突然提起这好久不见的人，只是直觉告诉他，吴玮翊有话要说，很重要的那种。
而吴玮翊仍是看着雨滴纷飞，缀着这灰蒙蒙的城市，偶尔享受着几滴俏皮些的扑面而来。像是想起什麽般，嘴角扯了扯，划出一抹苦涩的笑，随即又喝了口同样苦涩的酒。
然後，用着说故事的口气启口道—
「我比你、更早认识他。跟他的关系倒没和你这般好，只是一种亦敌亦友的球友。」
说到这儿他又再灌了一口啤酒，毕竟，那是自己一直引以为疚的过往。
而沈少、只是很安静的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酒，那样子，好似比他更烦、喝得更凶。
「别喝得那麽多，等会儿醉了会造成我的麻烦。」
吴玮翊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
看吧，适才谁还说是兄弟的吭？
沈少深感不齿的撇了撇嘴，他想这兄弟可能是自己挂点还很开心的帮着收白包的那种、嘿对。
而吴先生在接收到沈大爷毫不客气的眼刀後，立马识相的乖乖喝自己的酒不多管闲事。唔，他可不想明天上某水果日报社会新闻的头条，内容如下：
高雄市吴X翊同学在大雨天里喝醉与沈X维同学大打出手送医。
受伤原因：被啤酒罐砸到。
摇了摇头，他朝沈少讨好的一笑，嘿嘿，为了他价值上亿的黄金脑袋及帅气脸蛋，吴玮翊继续一开始的话题—
「我高一时搬到高雄，那时脾气没那麽好，个性冲，打架闹事是常有的，後来才重新碰篮球的。」
「有一天，我们球队有踢馆赛。那时我是打街头的、个性也挺嚣张，没想到第一场就遇到修少……」
说到这儿，吴玮翊又顿了下，喝掉手上没剩多少的啤酒。
「怎麽？打输喔？」
沈聿维侧过头颇不以为意的笑着问。
白了他一眼，吴玮翊摇头道：
「怎麽可能！台南玮少这称号可不是假的。」
「那干嘛不继续用？」
这时沈聿维反而疑惑问道。
打开另外一瓶啤酒，吴玮翊扫了沈聿维一眼，直接略过他的问题说—
「那算是我到高雄第一次被人给抄球。当下除了火大就是很兴奋，我记得，那是一场我很难忘记的球赛。」
说着说着，就好似回到了过去，那段尽情打球的岁月。
一旁的沈聿维看到吴玮翊说话的神情，那股怀念中却带着悲伤感的眼神，跟每次杨语歆看到他打球的眼神几乎一样，不过，她的眼神却多了一种恨。
然後不到几秒，她就会逃走了。
「结果呢？」
不再深思，沈聿维开口问道。
而这时吴玮翊倒怔了下，然後才无奈笑道：
「应该算是平手吧，谁叫他抄了本大爷的球，所以後来我就狂盖他。」
敲了敲手中的啤酒罐，沈聿维又再喝了一口酒，然後这时雨又突然下大，在听不太清楚对方说什麽的雨声中，好似听见吴玮翊说了些什麽。
「沈少，我记得，其实最难忘的球赛除了和修少那场，就是和你死拚那场了。然後还有一场，虽然不是我打，但是我可能也忘不了，那就是杨帅，我们身边的小语歆。」
然而，那些都过去了。
纵使现在已被大家遗忘成为传说。
他玮少，对，玮少。
却从来都放不下。
已经造成的伤害，他，是间接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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