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以结婚为前提继续交往
有一阵子没有到学长家了，顾棠随着南擎一起进到他离学校不远的公寓。
摆设依旧如常，宽敞的客厅采用暖色系的家具摆设，木制茶几上整齐摆放着几本厚厚的教科书，橘色的牛皮沙发上放着上次与学长购物时买的腰枕。
顾棠没有太拘束，因为在两人交往过半年时南擎就带她到他的公寓庆祝了，那也是她第一次与学长一同准备晚餐。那之後一周大概会有三、四天顾棠会来南擎家，有时是两人一起准备晚餐、有时是周末两人待在公寓里，各做各的事却整天都在一起，不过这是少数，毕竟她有许多兼职，一周七天大概都被上课及工作给塞满了。
说实在的，在一起的这一年两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其实没有很多，不过一有国定假日或彼此的生日，两人一定会空出时间给彼此，也因为她忙所以有时候她上完班会直接到南擎家吃晚餐，这时就是享受他厨艺的时候。像现在也是她坐在沙发上等着南擎准备晚餐。
心有些闷，毕竟自从两人吵架过後，这还是第一次处在同个环境，而心中萌生的那个念头也一直萦绕在她心间，犹豫不决。
南擎的速度很快，顾棠正望着那叠教科书发呆之时，南擎的声音忽然响起，瞬间把她吓了一跳。
「啊？」顾棠还有些懵。
「可以吃饭了。」
顾棠抬首，发现南擎正环胸倚着墙看她，连忙站起身走到饭桌。
就在她经过电视旁的书柜时，眼角余光扫过一个相框，蓦地脚步一顿。
「怎麽了？」疑惑於顾棠怎麽还没进到饭厅，南擎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入眼的是一个被他放在柜上的相框，而那相框里面摆放的照片正是两人唯一一次旅行的合照。
相片里的顾棠还有些青涩，略为僵硬的靠着南擎，背景是台南的奇美博物馆。
那是顾棠大一刚入学时的联合迎新，原先这种活动南擎是完全没兴趣的，而顾棠也不会额外花钱参加育乐性活动。但总有人可以拉着南擎去做无聊事，身为死党的邵晏熙以南擎的生活太过枯燥为名不仅替他提名了干部、所有需要的花费都很慷慨的包了。
而想当然，一听南擎是活动的总务，顾棠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参加了。
其实在营新之前，两个人就已经有不算太频繁的联系了，自从暑假顾棠来到北部後，只要是假日她都会前往通识大楼的音乐教室弹琴，而在南擎一次意外的来访後，她便发现他闲暇时会到琴房小憩，於是在几次相遇和错过後，两人便像约好似的，在每周末午後前来琴房，顾棠弹琴、而南擎会挑选临着窗边的位置或补眠或看书。
虽然两人会呆在一起，但交谈甚少，只有曲有误周郎顾时，南擎才会望向她，提点她几句。
於是在营队中碰面时顶多就是礼貌性的点头问好，直到某一天的抽钥匙活动，南擎被大家起哄不得不参与时，顾棠很轻易的就抽到了南擎的钥匙，为何轻易？因为深知自己好友什麽德性的南擎在前天知道自己躲不过联谊活动时便找了顾棠向她展示过一遍钥匙的模样了。毕竟比起应付一个陌生女性，已经认识的顾棠可以免去相处时的磨合等等，虽然，两人也不是说很熟悉彼此。
当天的活动便是传统的抽钥匙游戏，一男一女一起行动，必须要完成抽到的任务才有晚餐可以吃，而与南擎一组的好处便是上午两人便完成了任务。
在用过午餐并短暂商讨後，两人决定前往奇美博物馆，也就是在抵达目的地後，顾棠鼓起勇气向南擎告白了，而南擎在短暂的讶异後，便收敛起所有表情，认真看着双颊泛着紧张红晕的顾棠，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表白，每一次他都是礼貌拒绝，可这次他第一瞬间的反应竟是惊讶、然後开始思考。
而思考的结果就是，「好。」
於是刚出炉的南顾小情侣党就在奇美博物馆留下了第一张合照。
「你一直留着这张照片吗？」回过神的顾棠侧首问身边的他。
南擎盯着照片的目光看向身边之人，对上的是一双带着喜悦神采的眸，心中的弦似是被什麽微微拨动了一下，随即他拍了拍她的肩，「恩。」
牵起她的手，「吃饭吧。」走向餐桌。
两人的用餐一向是遵守食不言，由於家教使然，南擎用餐动作从来是优雅从容，而顾棠虽曾过上相当贫困的生活，但幼时受母亲薰陶的大家闺秀风范仍存，不见狼吞虎咽、或碰盘的叮当声。
然而看似如此，观察力好的人依旧可以发现，顾棠的动作虽说挑不出什麽错，但她动作虽看似缓慢，实则对餐桌上每一样菜色的位置了若指掌，因此夹菜速度不但很快，嚼食的速度也快。算是在那段落魄日子练就的求生本能。
用餐很快来到尾声，两人按照以往的习惯一起收拾了餐桌，顾棠负责洗碗盘的工作，南擎则是在擦完桌子後便先行到了客厅。
於是顾棠自厨房出来时所见的景象便是南擎正翻阅着最上层的那本教科书，那张不管何时都面无表情的脸在发现她到来时抬起，本是冷淡的眸因为来人而透了一丝暖意，紧抿的薄唇微启，「今晚留宿，可以吗？」
依旧是相当礼貌的问法，但却吓的顾棠不轻，两人交往了一年，南擎一直谨守着某些原则，从牵手到相拥、相拥到亲吻、亲吻到踏入双方的居住地，一切都是按照步骤而来，不疾不徐的依两人相处的熟悉度而前进，并且在两人第一次有了更为亲密的互动之後约法三章：首先不管多晚都不留宿任一人家里，再来是婚前不有完整的性行为，最後是上述第一点若两人交往超过两年可以打破，交往超过三年第二点可以忽略。
看似保守，实则保护了身为女性的她，也维护了两人的关系。就算分手也不会有太多的纠纷或尴尬。
然而此刻，南擎却提了这个邀请，起初的震惊渐渐淡去，清醒的大脑很快的找出南擎会在此时提出留宿的原因，无非不是两人即将分别，那麽、她可以擅自认为南擎是为这段即将分别不知几年的远距离爱情感到不安了吗？
於是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南擎阖上手中的教科书，「我想从今日起我们以结婚为前提继续交往。」起身走到她面前。
「以结婚为前提？」
「没错。」看着眼前之人似乎是被自己的提议惊到，南擎执起顾棠紧握着的双手，「我出国後，我们必须得面临距离的考验，而能成为未来最大的保障便是婚约。」
语毕，顾棠感到手中被南擎放入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钥匙，若她没看错的话、这是南擎这栋公寓的钥匙。
彷佛知晓了顾棠的疑惑，南擎接着说道「这是这栋公寓的钥匙，我到国外後，你就搬进来吧。」
顾棠垂首，有些混乱，手中金属的冰凉非但没有让她冷静下来思考，反而像是烙铁，烫得撕心裂肺。
南擎的意思是两人将以结婚为前提继续交往？在他一声不响的决定离开後？
那今晚的留宿邀约便是对所谓婚约的交代？
那这把钥匙这栋公寓又算什麽？
保证金？
顾棠的心已经凉得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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