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最讨厌因为孱弱而聚在一起的草食动物。
「只要被我看见……就想将他咬死。」
张嘴吐出危险的话语,云雀的手中拿着冰冷的铁拐,他眯眼看着两人,似乎是在打量着什麽,被打量的山本和狱寺立刻感觉到危机,一时也沉默下来,却在这时有个人竟满不在乎绕过前方的两人、悠哉地走进接待室。
「我还是头一次进来接待室呢。」
「别过去,阿纲!」
山本急忙地吓阻,但是泽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云雀给一拐打飞,身体承受不了对方猛烈的力道而向後飞去,一时半刻都没有恢复知觉。
「臭小子!我要宰了你!」
看见仰慕的首领竟然遭受如此屈辱,狱寺立刻上前并从身後拿出了炸弹,没想到云雀轻松地闪到狱寺的侧边,并直接朝面的挥出拐子,剧烈的疼痛让狱寺不禁松开手中的炸弹然後倒下。
「小子……!」
山本的眼神产生了变化,带着狠戾的目光瞪向云雀,而云雀在这时拿出了第二把拐子,并上前攻击对方,千钧一发之际山本闪过了,却没料到云雀会这麽说。
「你之前受过伤啊?不然怎麽护着右手。」
说重的事实让山本的动作一滞,这个破绽让云雀的笑容更为残虐,毫不犹豫地抬脚朝山本的右手一踹,没有收敛的力量让山本成为第三位倒下的人。
站在墙边的傅云湘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如此暴力的画面让她完全禁声,突然觉得整个暑假不时被云雀打来打去的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残简直奇蹟。
「好了,你把他们收拾一下吧。」
是一种在处理屍体的态度吗?傅云湘黑着脸,一边缓慢地走上前,因为这一回的剧情还没有结束,她不能真的遵照指令把他们给带出接待室,所以要尽量拖延时间,幸好泽田在她还没有走近的时候醒来了,他一边摸着被打的脸颊一边爬起来。
喊着痛的泽田立刻发现身旁倒下的两位朋友,他慌张地喊着他们的名字,在陷入不知所措状态的时候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傅云湘。
「傅同学,到底是发生什麽事情了?!」
近乎求救的询问让傅云湘有些为难,她沉默地看着泽田,犹豫着该怎麽回应对方,这时云雀加入了对话。
「他们起不来了,因为他们两个被我用这个攻击了。」向泽田解释了山本和狱寺的状况,像是暗示着询问傅云湘也没有任何用处,收回对泽田的目光并转向了始终沉默的傅云湘,「快点。」
傅云湘的表情变得更加困窘,呆毛更是蜷曲着,她叹口气,蹲下来并且一手轻抚泽田肿起来的脸颊,「还好吗?」
拖延时间吧,拖延到里包恩发射子弹的时候。
「呃嗯……这到底是--」「喂。」
傅云湘摸得很轻所以泽田没有抗拒,况且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脸红心跳,还有些一头雾水的他打算偷偷询问对方,究竟为什麽这个人会突然攻击他们,没想到云雀竟然听见并直接打断。
「你是想要被我收拾吗?可以啊。」
云雀口吻冷硬地说着让人背脊发寒的话,再次举起拐子,走向了泽田,傅云湘一见到这个画面内心一惊,心想泽田在这里被打趴那真的是整个脱轨了,於是她站起身、挡在泽田的面前。
云雀看着站在眼前的傅云湘,挑眉并眯起凤眼,无言地用眼神询问:你这是什麽意思?
「不行。」明言不会让云雀继续伤害泽田,虽然傅云湘的真意是不想让原着继续脱轨,可是让泽田受到预定以外的伤害也是她不愿的。
云雀不着痕迹地蹙起眉头,对於傅云湘袒护的行为感到不满,但是对於需要由一位女性来保护的泽田更加的不爽,云雀的笑容完全撤下,被破坏这种局面的冲动驱使,他脱口道:「既然这样,我就让你先让开。」
傅云湘身体一僵,不过事情姑且是往她预想的道路前进,所以已经做好准备去避开云雀的攻击,却在这时她感受到有东西飞快地冲进了接待室,直直的往泽田的方向过去。
但是她来不及回头看,身体就率先回避了云雀的攻击,也因为傅云湘移动了位置,所以云雀看到泽田向後倾倒的画面,但他的困惑很快就被惊讶给取代,因为泽田竟然「脱壳」了。
「呜喔喔喔喔!抱着必死的决心保护傅同学!」
不对啊!你讲错台词了!
傅云湘几乎要吐血地看着只穿着内裤的泽田,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倒是意外地与原着相差无几。
「什麽跟什麽?」避过了泽田挥出的拳头,唯有表情与原着不同,云雀用着异常冰冷的视线看着泽田,轻蔑的笑容完全消失,只有着将面前这碍眼的事物给咬死的怒火。
云雀,比想像中的还要生气。
傅云湘没想到自己挡住云雀的行为会挑拨出对方这麽强烈的怒火,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变化会不会影响到後面的剧情,紧张的她继续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看着云雀朝泽田的下巴挥去一拐。
「你在说笑吗?」
在攻击的同时嘲讽,冷眼看着泽田无力的倒下,没有兴趣追击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猎物,云雀便转身看向傅云湘,眼里有着威吓,「下巴应该被我敲断了。」
这个眼神让傅云湘的身体一颤,不过胆怯没有反应在脸上,她依旧不为所动的看着云雀,但是让人不解的是,云雀刚才攻击的举动似乎不只是单纯的击倒泽田,更像是刻意做给她看,惩罚她保护别人所以去伤害她袒护的对象。
--成为风纪委员连朋友都不能交吗?!
呆毛因为这个结论而变得笔直,她惊恐的看着云雀,不过云雀只当作是傅云湘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傻了,不予理会的他撇开视线,看着另外两个倒地的人。
「那麽我也该把那两个人给打到……非躺上救护车才行。」
看漫画时没有什麽感觉,不过亲临现场听见这句话果然令人感到畏惧。当傅云湘这麽想的时候泽田突然一跃而起,趁着云雀背对的时候偷袭,成功揍了对方的脸一拳,接着他手上拿着不知为何会出现的列恩,并让牠变成了一支室内拖鞋,狠狠的朝云雀的後脑勺打下。
泽田的力道大到让云雀差点摔跤,稳住脚步的他摇摇晃晃的挺直身子,原本稍微平息的怒火马上再次燃起,他抚摸着被打的地方再次抬起脸的时候,那张表情充分的显示着要把泽田给打到不醒人事为止。
「我可以揍扁你吗?」
配上这句话,就连在死气状态的泽田,也和傅云湘一样的身体僵住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
里包恩突然出现在窗边,出声阻止云雀的动作,接下来的剧情对於傅云湘来说就像是从二次元搬到三次元一样,最後她在里包恩扔下炸弹之後率先溜出了接待室。
抱着医药箱走上顶楼,在打开门之後看见了预期的三位少年,但是没有看见里包恩,或许是已经和泽田他们讲完话所以先离开了。
知道里包恩不在场後,傅云湘稍微没那麽紧张了,在他们惊讶的注目下上前然後跪坐。
「谢谢你说要保护我。」她向泽田低头说道。
虽然帮他们疗伤是多此一举,不过傅云湘还是忍不住到保健室向夏马尔借了急救箱(差点被毛手毛脚,幸好她逃得快),因为泽田在死前後悔的竟然是没能保护她,这让傅云湘觉得碍於原着剧情而只能看着他们被挨打的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
不过,如果一开始就妨碍云雀的话,那麽其实挨打的就只是多了她一个--对啊,她怎麽没有想到。
在心中後悔莫及的傅云湘欲哭无泪地拿出了医药箱里的物品,向三人伸出了手,「我帮你们疗伤,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件事。」
「喔、喔……」一开始被道谢的泽田应声,然後挪动屁股来到她的正对面,让对方医治他受伤的脸颊。
「话说你来帮我们治疗没问题吗?你是云雀那边的吧。」山本突然开口询问,为傅云湘是否会被刁难感到担心。
傅云湘抿了下嘴,觉得还是必须稍微解释,所以她吸了一口气後答道:「其实我是来避难的。」
三位少年沉默了。
「我的确是来帮你们治疗的,不过云雀学长在里包恩丢下炸弹後的瞬间生气了,所以我就趁乱逃走了。」
结果,她就算没有迟到,也会因为今天中午没有帮忙消除文件量而付出代价。
三位少年突然迅速撤离了她的身边。
「……云雀学长不会追来的。」现在可能正在回味里包恩的那一击--但是不代表怒火平息了。
那三位少年再次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三位少年有志一同的行为让傅云湘忍不住微笑,接着一边为泽田的脸颊贴上药布,一边看着狱寺因为自己竟然下意识畏惧云雀,转而对山本发泄怒火、山本对此无所谓的大笑几声、泽田在一旁苦笑地听着两位朋友吵着鸡毛蒜皮的画面。
在象徵中午结束的钟声响起前,傅云湘已经帮他们上好药便先行离开了,在走下楼梯时她思考着该如何面对放学後的云雀。
「还知道要来啊?」
做好心理准备才开门的傅云湘好想当作她没开门直接倒退回去,不过她还是勉强地做出回应。
「姑且还是……风纪委员。」
云雀听见这句话才将视线从手中的文件中抬起,看向站在门前的傅云湘,眼中是毫无波澜的平静,但这反而让傅云湘更加感到紧张,云雀看见对方瑟缩的模样,心中再次烦躁起来。
已经许久没有在面对这位少女时出现这种感觉,在他已经认定是错觉的时候竟又来干扰他的思绪。
「我不需要不服从的人。」云雀放下文件,离开座位,逐步走近傅云湘,最後伸出手臂、一掌拍上门,他眯起眼用着近在咫尺的距离说:「看你是要离开,还是要接受处罚让你明白我的作风,选一个吧。」
傅云湘睁大双眼,惊讶在她的眼中一览无疑,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威胁她的云雀看着对方同样不语,心中盘算着是否要更进一步的威胁对方,因为傅云湘偶尔会使他出现一种奇怪的情绪,他不想一贯的行事作风因此产生改变,他要把对方与自己的关系切断。
虽然会失去和一位强者打斗的机会,可是他更不希望自己出现意外的变化。
而如同云雀在想着要让她和自己分开,傅云湘的心中也想着某件事情,不过云雀如果会读心术,知道了大概只会一拐挥下--当云雀一手撑在门上的瞬间,傅云湘想到的是:韶悦,你的朋友未满十八岁被壁咚了。
先不管壁咚其实是无论几岁都能做,傅云湘在听见云雀的话马上收回乱七八糟的心思,她闭上微张的嘴,然後双眼的朦胧撤下,以清明的目光直视云雀。
「处罚。」
傅云湘轻声回答,她没注意到云雀撑在门板的手在听见回答时瞬间曲起,继续用着坚定的声音说着:「你说三年那就是三年,我不离开,我会明白你的作风,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云雀没有想到傅云湘会这麽回答,自相处以来他可以确定傅云湘是害怕自己的,以为只要威胁她就会退却,可是为何到了此刻对方竟是一脸坚决的拒绝了?
为什麽会意外的在他的心中,对於傅云湘说要留下而有一种恶心的情绪?
「……那不就是不明白吗?」
咬牙强迫正胡思乱想的脑袋冷静下来,云雀张口反问的同时收回了手,接着抬起另一支,傅云湘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缩起脖子,认为处罚就要降下,不过预想中的冲击并没有袭来,反而是--
「唔呀呀呀--放手!那边、不能碰!」
「不是说了要处罚的吗?」
「预想之外!反悔!咿呀呀呀--」
「看来完全没有明白啊。」
云雀竟一把捉住了傅云湘头上的呆毛,并且重复着上下拉扯。
「不要!不要!不要!好恐怖!好可怕!恶鬼!」
「明明就怕我怕得要死,我都看到这东西在发抖了,真是碍眼。」
「禁止拔掉!饶命!对不起!我离开!马上!」
「不是说跟三年吗?啊,既然是惩罚,就乾脆让你这辈子都待在我身边好了,相信你一定可以完完全全的明白。」
「不要!不要!不要!呜呀呀呀--」
云雀的处罚将近十分钟,终於结束之後傅云湘眼角挂泪的摸着自己完全软下的呆毛,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然後就在她还处於无力状态的时候云雀命令她整理接待室。
听到这个命令傅云湘才发现接待室在窗边的地方一片凌乱,刚才进来时看云雀好端端的坐着在审视文件,也就没有注意到那被炸过的地方,疲惫的说声好,便出去拿扫具进来清理。
就在打扫碎玻璃的时候傅云湘想到了,在里包恩丢下炸弹的时候云雀刹时爆发的怒气,现在在看看这满地的碎玻璃和面目全非的墙壁,大概就是在气原本看中的接待室居然被里包恩一个炸弹给毁成这样。
「如果接待室恢复原状的话,云雀学长就不会继续生气了吧……?」
正当她背对着云雀喃喃自语,身後的云雀竟搭话了。
「不对。」
傅云湘肩膀一缩,握紧扫把回头看向云雀,对方却是直盯着文件,傅云湘便知道是自己误会云雀了,对方大概只是发现文件内容有错误才出声,於是她转头继续打扫。
「我气的不是这个。」
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到被响起的扫地声给掩盖,微眯的凤眼轻瞥那专注打扫的背影一眼,但什麽也没说就收回目光,继续浏览文件。
虽然眼中充满着字,但是一点内容也没有进入脑中,他想着的是当时在炸弹投下的瞬间,心中第一个出现的想法:少女如果因此受伤了,他绝对要把那个小婴儿咬死。
不过等烟雾散去却不见傅云湘的身影,原本就对那荒唐的想法感到作呕,不见踪影的对方更是让他脑火起来。
想到这里,云雀又觉得窝火了。
「你过来。」
「……要做什麽?」
看着傅云湘戒备地一手护住头顶,不愿轻易地靠近他,云雀就觉得好笑,於是他站起身自行接近了傅云湘,并豪不费力地拨开对方的手。
「发泄压力。」
「咿呀呀呀--」
26,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