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的钟声响起後,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夏澪也走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为什麽不让我们进去?」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可以这样不让别人进出?」
「你们有这样的权力吗?」
「真的不要进去!你们会後悔的!」
「已经有人因为这件事昏倒了,我们不想要再有第二个!」
夏澪赶到尖叫声传出的演艺厅时,演艺厅的门口已经被比她还早到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较早过来的几个学生堵在门口硬是不让其他人进去,周遭人数明显多出不少的人群则试着冲破那些人组成的防线,但是在众人抢着站到最前排而爆发内哄的情况下,冲破防线的行动一直没有成功。
夏澪很快地注意到了,离推挤着的人群不远处,有个自己所熟悉的身影没有加入任何一方的行动,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发生什麽事了?」夏澪看向靠在一旁墙边的上官璠,问道。
「有人在演艺厅里面自杀,那阵尖叫声是准备社团成果发表会的学生会音控发出的。」
上官璠指着门边的长桌以及躺在上面的少女,沉静地说道︰
「在我们几个翘课的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昏倒在那边了,但是我们人手不足,所以只能先让她躺在那边的桌子上休息。」
「自杀的那个人是谁?」直觉上官璠刻意模糊焦点,夏澪直直对着他的双眼问道。
「你如果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想知道吗?」
夏澪点了点头。
尽管她十分信任上官璠,但她还是想知道是什麽样的人死了会让一向淡漠的上官璠特别不想提及。
「那个性骚扰你的家伙。」
听到上官璠的答案时,夏澪不禁身躯一震。
「我要亲眼确认。」夏澪的语气变得异样地沉静。
「你们可以借过一下吗?」看向堵在门口周遭争吵的众人,夏澪问道。
理论上她的声音应该会被周遭嘈杂的争吵所掩盖住,但是所有人一听见她的声音却都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
「是你?」人群中一个知道发生什麽事的人惊愕地问道,「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想进去确认某些事情。」夏澪说道,眼神充满坚定。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也因此原本试着闯入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给她。
有些人尽管不明白她和这件事情的关联,却也因为期待能跟在她身後闯入而选择让出位置。
「我应该可以进去吧?」以锐利的眼神刺向站在自己面前,和其他人一起手拉着手堵着演艺厅入口的学生,夏澪问道。
「我…我跟其他人讨论一下……」慑於夏澪的气势,原本态度最为强硬的学生也选择了屈服。
守着演艺厅入口的几个人将防线缩短,开始窃窃私语着要不要让夏澪进去。
「她真的要看吗?」
「很恐怖耶。」
「毕竟是对她干过那种事的人嘛……」
「你可以,但其他人还是不行。」讨论的结果似乎出来後,其中一个人转身看向夏澪说道。
夏澪面前的人和旁边拉着手的另一人随即松手,开出一条仅容夏澪一人过去的通道。
「趁现在!快冲!」眼见原本牢不可破的防线出现破绽,在最前排试图闯入的几个学生随即冲了进去。
尽管刚才让路给夏澪的那两个学生很快又牵起了手,却还是有几个人以蛮力冲破了防线。
不理会身後传来的叫喊,夏澪迳自走进了昏暗的演艺厅。
虽然说是中午,但是由於演艺厅原先就设计成密闭空间的关系,外面的光线只有从演艺厅的前门和後方窗廉被拉开的破窗透进来而已。
尽管电灯就在门边夏澪可以轻松触及的位置,她却没有将其打开的打算。
跟在她身後闯入的几个人在看清楚演艺厅里微幅晃动着的东西之後,随即尖叫着跑了出去。
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使得演艺厅里的光影格外鲜明,也凸显出了以绳子悬挂在投射灯的铁杆上,随着从破窗吹进来的微风小幅度摆荡着的死者。
很明显地,那家伙的死因是上吊自杀,原因不言可喻……
夏澪从下仰望着对方扭曲的脸孔,确定是本人後,她的嘴角绽开了一抹有如盛放鲜花般的笑容……
终於,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虽然身败名裂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但是当那个人永远无法再动手时,夏澪的心里仍然被难以言喻的快感占据着……
望着被打破的窗户、沾着血的玻璃碎片和榔头,以及一旁倾倒着的阶梯,夏澪已经能在脑海中构思出那个人生命中最後一个夜晚的片段……
那家伙想必是在打破窗户後闯进演艺厅,再把放在後台合唱团专用的阶梯搬来,踩在那上面藉以上吊自杀的吧……
死得真难看啊……
那个脸…呵呵……
夏澪在心里抑制不住地放声狂笑着,笑贵为顶大校长之子的对方死时的凄凉,也笑这份正义为何来的如此迟缓……
在他罪恶一生中的最後一刻,那个人的心里想必满是被他人排斥的绝望吧……
就和当时被谣言所困的自己一样……
只不过自己最终活了下来,今天才得以冷笑着目睹对方的败亡……
光是想到这些,一阵强烈的喜悦随即涌上夏澪的心头,使得她几乎快要直接笑出声来……
「同学们,请离开这里。」突然一个低沉成熟的声音自夏澪背後响起。
这些老师…总算过来了啊……
平常上课赶学生回去都那麽快的说,现在这个速度倒是相当和善啊……
「你也赶快回教室吧,夏同学。」
听见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夏澪回头一看,只见学务主任以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彷佛已经看穿自己心中扭曲的快感一般……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才会让人很明显就能听出他是在强作镇定吧……
「我们已经通知警方前来处理了,等一下监识人员会过来调查,今天中午原订的社团成果发表会将会延期。」学务主任回头对其他学生说道,彷佛是在刻意回避夏澪看着自己的目光一般。
看着夏澪跟在人群後头缓步离去,学务主任随即开始和其他教职员讨论後续的处理事宜。
被人匆匆赶回教室的夏澪丝毫没有留意到,那家伙手中紧紧抓在手中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