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我打了通电话给秦暖。
「喂。」他的声音有些慵懒。
「高三生活过得怎麽样啊?」我轻笑,一手点开舞蹈影片。
「就那样吧。成天考一堆没什麽意义的考试。」
「那敢问没意义考卷上的数字都是多少啊?」
「你真的想听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
「说的一套,做的一套。」我哼他两声,又笑了出来。
「那你呢?那些法国人应该还不至於被欺负到转学吧?」他那端传来了一点淅沥沥的雨声。
「我不在国内你就可以这样欺负我是不是?」
「这不是欺负,这是关心时事。」
「闭嘴啦。」我闷着声音。
听他笑了几声,就安静下来了。
我跟着安静了几秒,才开口「我在法国过得还不错啦,室友跟老师人都很好,最近要迎新公开赛了,我还在练习。」
我听到他的声音和着笑意「不要把别人电的太惨。」
「没。」我也笑了出来,手轻轻地模仿着影片里的动作。
「挂啦。」他说,我听到大概是把台灯切掉的轻喀一声。
「嗯。」
放下手机,我起身跳起影片里的动作。
「Onedayyouwillknow,howfaryougo.AndIbelieve,thatdayiscoming.」
…
迎新公开赛,通常是各学院的学长姐抢着报名参加的,但今年也开放新生参加。
我不意外的也报名了。
我到法国的时候是六月,迎新公开赛是十月。
这代表我在法国的这四个月都在练舞。
但不知道为什麽,在台湾所有练习时光都过的异常缓慢,在法国的这四个月却过得飞快。
大概是因为有志同道合的人吧。
在法国,来自各国的精英好手,竞争力跟台湾一比,台湾就矮了一截。
这也促使我的好胜心跟企图心发作,练舞练得更勤。
秦暖说的没错,我的好胜心跟企图心是病。
但那天,因为关在室内太久,我跟着Seaki到美术学院去旁听一堂课,讲的是写生水彩画。
那天遇到的Elmer也在那里,我走进教室,而他看到了我,弯出了一个微笑。
我跟着挂上了标准笑容。
其实我的手算巧,画画也有一定水准,但就是没那麽热衷,我在发下来的纸上胡乱画着芭蕾舞伶。
後来老师要大家出去找个地方,画一幅风景画,我跟着Seaki来到了校园的某一角。
外国的学院都很大,所有的风景只需要一道光就将是名胜美景,尤其是美术学院附近,站定一个地方,往左或往右跨一步,又是一幅新的美景。
Seaki跟我跑到了美术学院旁的草地上,往远处画着美术学院的附近的风景。
Seaki的美术天分非常敏锐,对於颜色的敏感度很高,只需要看过一次,她几乎就能立刻调出来。
後来回到教室,她的画作跟其他某几张作品都被教授拿去展示给所有人看,但其中一张,特别吸引我。
那画跟Seaki的画的角度几乎是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画里多出了一个人。
酒红色的七分袖衬衫,曲起的腿被浅色牛仔裤包住,侧脸看向身旁,笑容弧度无懈可击而柔和。
我看了看自己,酒红色衬衫、浅色牛仔裤,那画里画的不就是我吗!
而教授所介绍到的那张画,右下角的签名是Elmer.
教授笑着说,身为一个浪漫的法国人,几乎能看到深情从画里透了出来。
不少人转头看着我,但我早就习惯被众目聚焦着,没什麽关系,下课也自然的跟Seaki往外走。
然後听到身後传来男人的声音「Irene!」
我知道那是Elmer,而我转头。
「你,没什麽浪漫细胞吗?」他露出笑容,弧度亮的刺眼。
「你想问的是什麽呢?」我也浅浅的抿着唇,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