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君他虽然和蔼亲切,却深不可测。」当永光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眼中,日向立即开口道:「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也小心点,知道了吗?」
「是,兄长,谢谢您的提醒。」剑雪只得点头道。
「……」日向盯着剑雪,沉默了一会:「……你真的是家光吗?」
「……」日向的话令剑雪将思绪拉了回来。她几乎忘记了,他是家光姊姊的哥哥,家光姊姊的亲人。其实,只要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眼前的她只是戴了面具罢了。
「不,我在说什麽啊。」日向自言自语道,没有注意到剑雪的眼神。
「兄长,我想起我还有些事,可否先行离开?」
「嗯,没关系。」日向也很乾脆,剑雪便快步离开走廊。
「呜哇!」就在剑雪奔跑着经过转角,不慎撞到了人。
只见鹰司不悦地皱起眉:「什麽啊,是你啊。」
「……抱歉,我在赶路。」
「喂!」应司忽地抓住剑雪的手臂,将她拉进附近的空房:「你过来一下。」
「做什麽?」
鹰司并未回应,只是近距离地盯着她,似是观察一般。
「你不是家光吧?」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明确而肯定,令剑雪屏住呼吸。
「……你在说什麽?」
「……」鹰司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的双眼,令他更为确定,他知道家光平时冷酷无情,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但眼前的这名女子散发出的是蚀入骨髓里的寒,那并非家光的眼睛:「果然,你……」
「唉呀?」鹰司还未说完,拉门便被拉开,只见绪形走了进来。
三人就这样沉默了数秒。
「……原来将军大人和鹰司少爷是这样的交情。」绪形毫不惊讶地笑道:「打扰两位了吗?」
「怎麽可能。」鹰司立刻反驳,接着有些不耐烦地离开了。
「杨姑娘。」见鹰司走远後,绪形如此喊道:「能来诊间一趟吗?」
「是。」剑雪应声。她对绪形认出她这件事感到惊讶,不过并未达到担忧的地步,或许是在天守阁那几日,对他保有信任吧。
「您愿意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一进到诊间,见此刻并无旁人,绪形便开口问道。
「是。」剑雪自然是知晓他指的是什麽,便把家光如何带她到这城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该说是如我所料吗?」绪形略有所思的点了头,微微一笑:「既然我了解了状况,如果您有什麽问题,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的。毕竟……家光大人难得有这麽一个朋友啊。」
「那就多谢绪形公子了。」他的一番话令剑雪安心了不少,至少在这座陌生的环境里,是有人帮她的。
这日过得平静许多,剑雪离开诊间之际,太阳早已西下。
「啊,是将军大人——」当剑雪走回葵之屋的途中,一名淡绿色和服的高大男子走了过来:「江户城的走廊好冷啊——」
「来——我房间一下——」男子抓起剑雪的手,半拖半拉的将她带走。
「等、一、下。」剑雪试图挣脱,奈何她此时并没有那个力气。
「快点走吧——」男子不理会她的抵抗,将她拖进被褥里,但接下来他便松开了手,剑雪趁机钻了出来,回头瞪向他。
只见男子像孩子一样微笑着:「啊——被子好温暖——」
「呃?」剑雪对现在的状况一头雾水。
「啊——谢谢——将军大人——晚安——」他说完便钻进被褥,不再理会她。
「呃……晚安……」剑雪只得踏出房间。拉她进来,只是为了暖被吗?这人应该就是九条公子吧……真的很悠闲。
隔日早膳完毕,永光也和昨日一样前来接她。
「家光大人,今日全体召见之前,有件事要向您报告。」永光微低着头:「根据春日局大人的指示,夏津少爷已经成为侧室候选人。」
「是吗?」
「是的,毕竟两位已经在汤殿亲密共处过了。」
「并没有。」
「是吗?」剑雪的否认被永光轻描淡写的带过去:「那麽,请往这边。」
大门敞开,这是她第二次经过这里。
「家光大人!」行至中途,忽地传来一阵哀嚎,接着剑雪便感受到一股撞击,回头一看,只见身着紫色和服的男子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放。
「放开我……」男子的力道令剑雪有些吃痛。
「为何让那种男人成为侧室候选人!」男子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像个无礼的孩子一样用力摇着她的手臂。
剑雪试图挣脱,却不慎踩到和服下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跤之际,却感到她稳稳地落入另一人的怀中,她抬起头,便看见鹰司一脸不悦的神情。
「啧,迟钝。」鹰司将她扶起後,看向那名男子:「喂!紫京你到底想干嘛啊!」
「那个男人原本是鹰司的侍者吧!」紫京指向夏津:「居然让那种身份卑微的家伙成为侧室候选人!」
「紫京少爷,请冷静下来。」另一名男子起身道。
「藏之丞先生,你来评评理!」
面对这样的闹剧,剑雪也不知道要从何下手,只得沉默地站着,不过,鹰司很快地又开口了。
「紫京你没资格出口干涉,」他似是嫌麻烦地皱起了眉:「夏津是名优秀的侍者,被立为侧室候选人也没什麽好奇怪的吧。」
「不,正如紫京大人所言,鹰司大人,我并非地位崇高的人。不过,感谢您为我说话。」夏津倏地笑了,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好了,大家都聊够了吗?」永光终於开口制止这场纠纷,他的脸上虽然笑着,却让人心里发寒:「各位挡住家光大人的路,是要做什麽呢?」
「万君……这是……」面对永光冰冷的笑容,鹰司一时语塞。
「全、全都是鹰司的错!与我无关!」紫京慌忙地指向鹰司。
「原来如此……」永光理解似地点了点头:「紫京少爷,稍後请来我的房间一趟。」
「咦——」紫京铁青着脸,当场冻结了。
「走吧,将军大人。」永光恢复成温柔的眼神,朝剑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