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璃愣愣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了陌息的脸。她不敢确定地眨了眨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
“陌息！”川璃张开双手紧紧圈住陌息的脖子，唯恐他跑了似的猛扑了过去。
“川璃？”被猛然扑倒在地的陌息有些发懵，他环着川璃的手迟疑着上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心跳悄然加快，“你没事吧？”
川璃枕着陌息的胸膛，将圈着陌息脖子的手又收紧了些，哭得委屈：“你别走，他们都走了，你不要再走了，就算你是幻觉，你也不能走……”
陌息任由川璃抱着，哄孩子一般拍拍她的后背：“我不走，不走，你放心，我就在这里，不会再走了。”
真是温暖的怀抱，带着她喜欢的阳光的味道。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川璃心想幻觉竟然能这么真实，这个幻境果真厉害。又想到自己刚刚的表现觉得实在丢人，竟被区区一个幻境所困，完全失去了理智。
虽然羞愧，但川璃惯会自我安慰。她抹抹眼泪，心想反正没人看见，就当没这么回事吧。接着松开陌息被自己死死缠住的脖子，坐了起来，视线向下，正对上陌息黑亮清澈的眼睛。
额，这个姿势……。川璃嗖地蹦到陌息身旁盘腿坐下，掩下心中羞涩，理直气壮地对撑着手臂坐起的陌息道：“你走吧，既然是幻觉，别跟着我了。”
陌息屈起一腿，笑得无奈：“你以为我是你的幻觉？”
视线掠过陌息的小虎牙，川璃睁着眼，疑惑道：“难道不是？”
陌息背对着月光，清晰地将川璃湿漉漉的眼睛和通红的鼻头收入眼底。还有……柔软红润的嘴唇。
陌息移开视线：“这个幻境能放大你内心的恐惧。”
“嗯，我大约已经知道了。”先前的经历让川璃的心情不大愉快，不过——“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川璃弯起了嘴角，漂亮的杏仁眼透着欢喜，清澈又湿润。
陌息心中一动，倾身上前，一手撑地，一手托着川璃的脑袋亲了上去。
川璃僵住，唇上的触感在一瞬间传递到身体各处，轰——她似乎听到头顶炸开的巨大烟花声。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陌息便已退离。
陌息抿抿嘴，耳尖泛起了红。
被亲了？被亲了？被亲了……川璃整个人都开始烧起来。
看着川璃呆愣愣的脸，陌息心中忐忑，心想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时机，吓到了她。
女人都喜欢霸道主动的男人。
——空涯
难道不是这样？
陷入沉思的陌息突然感觉衣襟被拽住，他抬眸，发现川璃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红着脸，轻声道：“再来一次。”
话音未落川璃便将陌息拉了过去，抬头压上了他的嘴唇。
又软又热又……很甜。一颗心简直像被泡在了梅子酒里，甜甜的又令人晕眩的感觉。
这就是吻吗？
与此同时她突然清醒过来，往后退了退，喃喃道：“不是幻觉……”
骤然被反攻的陌息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他盯着川璃失神的眼睛开口道：“不是幻觉。”微微发哑的嗓音在静谧的树林里格外暧昧。
所有的勇气似乎都在那一吻中耗尽，川璃望着陌息近在咫尺的脸，惊慌失措地退开，眼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语无伦次道：“我，你，这……”
她刚刚做了什么！！川璃简直想就地入了土，不想再见人了。
最后终于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光告诉我傅程朗失踪了，我来找你。”迈出八千年来重要一步的陌息尽管内心的情绪起伏汹涌，仍然努力维持着声调的平稳。
唇上温热的触感仍在，陌息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川璃的嘴唇上，随即又如火烫一般撇开。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川璃仍低垂着脑袋，感觉自己吐出的每个字都在打颤。
陌息没说话，朝川璃展开了手掌。
川璃手上的流云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她望着陌息手中那颗银白的铃铛，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睛。她看看铃铛，又看看陌息，脑海中忽的闪过许多碎片，过去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刹那间被拼凑起来。川璃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是你？你是小黑？”
时隔几千年再次听到这个称呼，陌息不由自主地笑了：“我以为你忘了。”声音里还透着丝委屈。
“怎么可能！”川璃大声反驳，可一想到自己现在才认出陌息来又没了底气，她解释道，“我睡了一觉就发现已经离开了幻境，可是我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