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9.(今天两章~)
她正想，左晓珊却是醒了，她揉揉睡得迷糊的眼，一眼迷蒙的看着沙发旁的邵雁琳。
「我睡着了欸…」她喃喃。
「嗯，很晚了，你本来就该睡了。」邵雁琳说，慵懒一笑，「我扶你回卧房睡？」
她这般说，左晓珊看了她眼，不知道在思忖着什麽。
「干嘛啊…，你？」邵雁琳挑眉，「你这傻女人，不会又在想要当我的床伴吧？」
「平常看你挺聪明的时候，怎麽这种时候就这麽笨，当人床伴有什麽好的。」
「不当床伴也可以啊。」左晓珊听见她说，睡意未尽的她却是笑了，一唇瓣的柔媚，「那我们就当个会一起睡觉的好室友好了。」
她说，边说还挪了身子，乾脆地留自了身旁的空位，一副摆明是要把那空位留给邵雁琳的模样。
见她如此，邵雁琳抱胸挑眉，「有室友一起睡觉的吗？」
左晓珊瞪了她眼，「有人规定室友不可以一起睡觉吗？」
「我倒没听说过。」邵雁琳失笑，「我在说什麽呢…，怎麽睡觉本来就是个人的自由。」
「那你还罗罗嗦嗦。」左晓珊白了她眼，被睡意惹得打了个哈欠的她，便背过身去睡了，不再陪邵雁琳斗嘴。
邵雁琳见状，摸摸鼻子，捱上了那不大的沙发，从後头把左晓珊抱在怀里。
抱着，闻着左晓珊颈间的香气，那样靠着左晓珊揉嫰肩颈的邵雁琳，心跳不自觉的快了。
她是很久没有那样抱着左晓珊睡，而太久没这麽做，左晓珊更是让她起了丝遐想。
她不禁轻吻左晓珊白皙的肩头。
「嗯…」半睡半醒的左晓珊嘤了声，她转过身子，捱在邵雁琳的胸前。
她吸了口气，皱眉，「你没洗澡就睡觉，好臭。」
左晓珊捱在邵雁琳怀里抱怨。
邵雁琳倒像没听到似的，她低眉，轻含左晓珊的耳垂，含着，然後柔柔啮咬，就像是藉此发泄她就要管不住的慾望似的。
左晓珊没有抗拒，她抬眸，轻吻邵雁琳的唇。
吻着，一吻轻轻，左晓珊开口。
「我搬走之後，主卧房你还是不准睡，也不准给别人睡。」
「嗯。」情慾未尽，邵雁琳应了声，「那是你的房间，契约有写，我记得。」
听见她说，左晓珊却是笑了。
「你说那个新同居契约书吗？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说着，左晓珊也想起什麽似的，一眼愧疚的她，轻抚邵雁琳的脸，「我拿那个东西给你签的时候，你很生气吧？」
「嗯？」邵雁琳挑眉，「是生气，但也觉得…，该怎麽说？」
「…觉得你挺有创意的？」
「邵雁琳，你好奇怪。」左晓珊低声说，「你明明大我六岁欸，为什麽我老觉得你比我幼稚…」
邵雁琳也不生气，她一眼坦然，「我是豁达。」
「噢。」一眼无奈，左晓珊懒懒的应了她声。
一语敷衍。
「嗯。」邵雁琳也不在意，她替左晓珊把毯子给盖好了，「你搬走的时候，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捱在她怀里的左晓珊摇摇头，「我不会带走太多东西，我一个人搭计程车过去就可以了。」
「嗯…」邵雁琳应了声，思忖着什麽。
左晓珊抬眸，一语轻轻，「不过，我不会把新家地址告诉你喔。」
「不然，我们不就等於白忙一场了？」
她说，说的轻描淡写，乍听之下还有几分玩笑意味。
但或许是太了解左晓珊，邵雁琳低眉，知道左晓珊是认真的，只是用玩笑的语气让她可以感觉好过些。
邵雁琳静静地望着左晓珊，她望着她，那样静默，没有说话。
她本来有很多话想跟左晓珊说，想跟她说，她疯狂的前女友又找上门来了，想跟她说，其实她还是很爱她，想跟她说，如果可以，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让她走。
但这些话，只是恣意地挟在她的思绪里纷乱，却无法兑成她唇边的只字片语。
少了五年前的那种自以为是的天真，邵雁琳这才意识到自己毕竟是长了五岁，除了身体年龄的增加外，她也再无法轻易的对左晓珊说出五年前那种狂妄的保证。
狂妄的告诉左晓珊，她可以为了她改变任何事，只要，左晓珊不会再感到不安。
──只要为了她，她都做得到。
她曾经那麽对左晓珊说过。
曾经。
邵雁琳想。
曾经可以轻易说出口的保证，现在却再也说不出口，是因为她终於看清自己了吧。
看清自己，其实始终没有准备好成为左晓珊需要的那个样子，而因为做不到，也太清楚左晓珊需要的是什麽，便不想勉强左晓珊忍耐、适应她自己的这副模样。
明明没说话，想着这些，邵雁琳的唇边不知道为什麽变得很乾，乾涩的，令她说不出脑海里的那些思绪纷纷。
见她沉吟不语，左晓珊往她的肩头捱的更紧了些，「刚刚谁打给你？你今天特别早回来欸…，是店里出了什麽事吗？」
「不是。」抱着左晓珊，邵雁琳摇摇头，她深吸口气，让鼻子吸进一鼻腔左晓珊的气息，想要耽溺在和左晓珊的这份倒数计时中的亲昵里。
「嗯…」左晓珊不解，似乎察觉她的一丝不对劲，她又问，「邵雁琳，你本来说有话要跟我说，是…」
「欸，左晓珊。」她正说，邵雁琳忽地打断了她，「…即使我们分手了，我还是很喜欢你，跟以前一样。」
左晓珊挑眉，「噢，知道了。」
她闷在邵雁琳的怀里说。
倒是说的理直气壮。
也是那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和左晓珊在一起的三年两个月，那三年两个月不是单身的日子，明明已经过了三年两个月，邵雁琳却是觉得很短，短的，让她舍不得放手。
舍不得…
但即使邵雁琳这麽想，她却不能这麽做。
是因为她已经明白，明白无力改变的她，若再要求左晓珊留下来，那，她是太自私了。
想着，邵雁琳深吸口气，「左晓珊，我是要跟你说，明天开始，我暂时不会在酒吧那上班了。」
「你要去哪？」左晓珊抬眸，「你不会是因为我…」
「不、不是因为你。」邵雁琳慵懒一笑，「我的前…，不，我有个朋友，开了间景观餐厅，找我帮忙，去当一阵子的公关经理。」
「喔…」听见她说，左晓珊看着她，却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只是暂时。」邵雁琳淡声说，慵懒的嗓音挟着一丝认真，「听起来挺有趣的，我就答应了。」
「好啊，你要加油，虽然只是暂时，但餐厅的生态跟酒吧还是很不一样？」
「我知道。」
邵雁琳应了声，两个人聊着的话噢，随着夜色推移而话语渐歇，左晓珊本就想睡，她是在邵雁琳的怀里渐渐阖上眼了。
左晓珊睡得沉，捱着邵雁琳的胸口轻轻呼吸，她睡得是那般沉，彷佛白日的那些纷扰，都被此刻的梦境给推远了。
那样的她，自是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时分，平日里总一眼慵懒的邵雁琳，此际却是那般温柔地看着她。
左晓珊不知道，那个刹那，邵雁琳终是为自己要去Chloe的餐厅任职这件事，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
──她要为左晓珊试试看。
望着左晓珊的睡脸，邵雁琳心想。
为左晓珊试试看，离开了酒吧圈，她是不是并不会觉得那麽难受。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她们也就不用…
把左晓珊抱在怀里，邵雁琳温柔的轻吻上左晓珊的唇。
──希望有天，她依然可以这样抱着她。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