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是一百元。」
妇人闻言，不对劲的拧起眉，「不对吧，这四个在二十元那区，怎麽会是一百元？」
「嗯？」妇人的声音拉回杜以以飘远的思绪，杜以以刚要低下头检查，夏成听见声音已从後面跑来，连忙从收银台取出两枚硬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八十元才对。」
「没关系，算对就好了。」接过找回的零钱，妇人也没继续刁难。
等妇人离开，杜以以转身歉疚的说：「叔叔，对不起，是我看错了。」
「没关系。」夏成本就没责怪杜以以的意思，但见她今天似乎特别容易恍神，关心问道：「以以，你今天感觉有点心不在焉，怎麽了吗？」
「……没什麽。」杜以以摇头。
「那今天就早点回家休息吧，剩下的就我们来收就好了。」
「叔叔。」杜以以抿了抿唇，又开口：「我留下来帮你们吧，今天想等晓葳回来，有点事想跟她说。」
也是，还是跟同年纪的比较好倾吐心事，夏成点点头，「好，但是晓葳今天可能要到满晚才会回来，记得先打通电话回去给你爸爸，别让他担心了。」
「嗯，我等一下就打。」
夏晓葳补完习，回到家已经八点多，看见杜以以还在店里，她惊讶地问：「以以，你怎麽还没回去？今天店里有这麽多人吗？」
「我留下来等你。」
「我？」
「嗯。」
时间毕竟有点晚了，夏晓薇也担心杜以以太晚回去危险，乾脆就简单收拾自己的衣物和隔天要穿的制服，拎起书包，跟她回去住一晚。
到了杜以以家，洗过澡，杜辰明端来两杯热牛奶。
「谢谢叔叔，今天要叨扰一晚了。」
杜辰明被她假正经的语气给逗笑了，「喝完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好。」夏晓薇拿过桌上其中一杯，坐在床缘轻抿了一口，就听见杜以以的声音传来。
「我觉得南紊恒生气了。」她平淡说，似是得出一道数学答案的冷静。
夏晓薇呛了下，一口牛奶差点被她给喷了出来，这件事她现在才发现吗？向来都保持着温雅气质的南紊恒，这两天身上垄罩可是前所未有的低气压，浑身散着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到现在才察觉也是不简单。
不过放低标准来看，杜以以能在两天注意到，也是种进步了。
「但是我不确定是为什麽。」杜以以又说，眼中流露一丝明显的困惑。
夏晓薇本来是决定不干涉，也足足忍了两天都没插手，但现在是杜以以主动求助，她总不能再继续袖手旁观。
况且，她期待和杜以以能有这种女孩子间的秘密谈话已经很久了！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呢。
「不确定？」夏晓葳轻抚杯缘，「所以你猜得到是为什麽了？」
「……我？」杜以以脑海又浮现南紊恒那天的神情，她迟疑几秒，慢半拍才明白过来，「好像真的是因为我。」
就是你啊！
夏晓葳差点就翻了白眼，不然还有谁会奇葩到去收集别人的情书给喜欢自己的人，她都想冲上去用力摇她肩膀了，但想到可能会换来杜以以的一记过肩摔，还是挺识相地按捺了下来。
「那你打算怎麽办？」
「我还在想。」
夏晓葳这次是真的翻了个白眼，暗忖在这样绕圈子也得不出结果，乾脆直接放了大招，「不然就维持这样吧。」
「嗯？」
「如果你觉得少了他也不会有什麽影响，那就维持这样吧，反正毕业後也不会见面了。」
影响？
就像这两天一样，以後搭公车的时候不会有他。
在面包店也看不见他。
学校里他也不会再跟她攀谈。
仔细想了想，这些微小的事情，好像都在不知不觉间渗透进她的生活……
看杜以以有些动摇了，夏晓葳趁机又问：「那你觉得，南紊恒和我……」
她顿了下，女生和男生毕竟还是有点不同，标准不太一致，於是改口：「他和宋希烨有什麽不同？」
杜以以此刻像是明白过来，眼神不若方才的迷惘，直望着夏晓葳，「不是没有影响──」
终於呀，夏晓葳内心流淌过两行清泪，所谓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动指的就是如此吧，果然放手让她自己去尝试是对的，终於盼到这天了。
「他和希烨是一样的。」
吭？
「南紊恒和希烨一样的。」杜以以非常肯定的说，眼神是豁然解惑後的清明，「就跟小时候希烨蛀牙，我藏了他的糖果一样，是我没尊重他的想法，确实是该道歉的。」
夏晓葳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是啊，她怎麽会有这麽天真的想法呢，又不是刚认识杜以以，早该知道的。
「对不对？」好不容易得出答案，杜以以一脸自信向她确认。
还真的一点都没往恋爱的方向去想，夏晓葳敷衍的笑了笑，上前拍拍她的头，「好好，你觉得想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