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日夢》 — 番外、我們之間-上

正文 《白日夢》 — 番外、我們之間-上

何澄佑刚下课,任子清的电话就打来了,听到内容完全愣在原地,脸色瞬间刷白,双手微微颤抖,张尚仁见他神色怪异,拍拍他的肩膀问怎麽了,下一秒,全身像脱力般跪在地上,右手摀住嘴巴,双唇翕动想说什麽,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见状,连忙将他扶起,平常最不正经的张尚仁显得最镇定,让林宜欣倒杯水,要他深呼吸、冷静点,其他人担心的看着他。

「予轩、予轩出车祸了,还在急救,怎麽办、怎麽办……」

听闻,他们微微瞪大双眼,安慰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张尚仁二话不说拉着他起身:「什麽怎麽办,现在赶过去啊,我送你去,你这状况也办法好好开车。」

「我们也去……」

「没事这麽多人去干嘛,你们等消息吧。」张尚仁打断林宜欣的话,对他们挥挥手离开舞蹈教室。

张尚仁内心是有点慌的,他第一次看到何澄佑这副像是要死的模样,以前觉得他没心没肺,爱整人,对周围的女人没什麽兴趣,得知他心里一直有个人,还是小学的初恋,他很不要脸的嘲笑他,那种感情能说是爱情吗?但何澄佑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就是爱情。

直到他见到传说中的初恋、见到何澄佑对她的占有欲,不禁替当初嘲笑他的自己默默道歉,或许他可以相信,十几年前的单纯感情,经过时间淬链变得成熟,毕竟他们都成长为更好的大人。

两人跑到手术室外,任子清坐在椅子上,何澄佑瞥到他额角的冷汗,来到医院的这段时间,他稍微冷静下来了,现在慌乱无济於事。

「子清哥。」

「你来啦,坐吧,进去有段时间了。」任子清声音沙哑的厉害,眼眶微红,勉强勾起嘴角拍拍身旁的位子让他坐着。

「怎麽会……」

「她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被闯红灯的汽车撞到,距离咖啡厅很近,熟客看到跑来告诉我们。」任子清长叹一口气:「有时候我会想,这孩子到底做错什麽了,非得要这样惩罚她。」

「子清哥……」

「你不会离开吧?」

「当然不会。」

任子清这时才注意到他身旁的张尚仁,略带歉意的说:「抱歉,可能你朋友听到会觉得我在道德绑架。」

「不、不会,我明白的。」张尚仁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懂得。

「只是看得出来那孩子很喜欢你,身为哥哥,当然希望她幸福,对於建立关系,她习惯逃避了,很怕连你都不懂,她该怎麽办。」任子清拿出手机,递给他说:「她的手机放在店里,现在交给你保管吧。」

何澄佑舔舔乾涩的唇,说:「两天前,我告白了,但如同子清哥说的,建立关系对她来说有难度,我不想把她逼太紧,让她慢慢想,想好再说。」

良久,手术室的灯暗了,医师走了出来向他们解释目前的状况,奇蹟似的外伤不多,但最重要的是她何时会醒,可能一、两天就醒,也可能长睡不醒成为植物人,更严重的大概就是脑死。

「会客时间多跟病患说话,或许能将她拉回来。」

蔡予轩暂时待在加护病房,会客时间一天只有三次,何澄佑跟张尚仁商量,最近他的班级要结束课程,想先不开新课,至少等到她情况好转,到普通病房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林宜欣他们都能理解。

等课程结束後,他开始医院与家两头跑,每次穿着隔离衣、戴上口罩,时间只有短短一个小时,他却说了很多事情,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两人的未来,语带期待跟躺在病床的人说,他会等她醒来,等一辈子的那种。

两个礼拜後,蔡予轩转到一般病房,任子清替她申请单人病房,他的生活变成舞蹈教室和医院,偶尔回家拿换洗衣服,晚上下班再到医院跟其他人换班,期间,他通知企鹅老师此事,他也来探望。

「阿佑,要把自己照顾好,别让予轩一醒来就看到可怕的样子。」张尚仁在他即将离开舞蹈教室时,打趣道。

「知道啦。」

目送何澄佑离开的背影,游雅晶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还不能去看予轩姐吗?」

「问阿佑吧,虽然我是不太赞成你们去。」张尚仁边收拾边说。

「为什麽?」

「她还在昏迷中,有谁会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那副样子。」

「真没想到,这种时候你居然异常冷静。」林宜欣挑了挑眉,眼里带着一丝诧异。

「我的脚受伤时,不是叫你们不要来吗?就是样子太凄惨,不想让别人看到。」张尚仁难得露出一抹不轻易发现的苦笑,说:「但何澄佑那家伙,每天都要来我病房闹,难道不知道我住的是三人病房吗?丢脸死了。」

「你明明就知道……」

「对,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没想要阻止你们。」

何澄佑答应他们到病房探视,立刻明了张尚仁所说,谁都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电影上演得太美好,现实是,何澄佑亲自替她清洁嘴巴、替她翻身拍背、替她按摩,还有很多很多,连护理师都说他照顾得很好,蔡予轩虽然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但仍是乾乾净净、漂漂亮亮的。

他没有抱怨,比起身体的疲倦,心理更加折磨,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想起曾经看过那双刚睡醒的眼睛,迷蒙茫然的望向他,但一天天过去,那双眼眸没有睁开,虽然有些失落,却觉得张尚仁说得没错,她搞不好就是因为这段人生太累、没有好好休息过,因此趁着现在好好睡一觉而已。

等到接到她醒来的消息,激动的不能言语,晚上与任子清会合时,却听说她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似乎在确认什麽。接着,他便明白了,昏迷期间在梦里过於美好,回到现实发现一切不如她所想的那样,任谁都无法缓过来。

但是,他愿意给这个梦成真的机会。

「你真的相信我会醒来?」蔡予轩双手撑着下巴,疑惑的望向他。

「当然,你一定舍不得我一个人在这吧。」

「搞不好我跟梦里的何澄佑远走高飞,都不醒的话怎麽办?你该不会真的要守我一辈子吧?」

「你好像还不清楚,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何澄佑眯起眼睛,满是高深莫测的神情,紧紧握住她的手:「会哦,会守一辈子,为了你,要我等多久都不是问题。」

蔡予轩抽回手,低下头摀住脸:「何澄佑,你这些情话到底在哪学的……」

「为什麽要学?而且这些不是情话,对你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

「不行。」他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在她耳边低语:「你似乎对梦里的何澄佑念念不忘,我很不高兴。」

「你对自己吃醋做什麽啊,还有我们在外面,你克制点。」

「你的心里只能有我,我才是真的。」

说完,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唇,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推不开,余光瞥到有人拿着相机停下脚步,更加着急,与他对视愣了一下,那双眼里有狡黠、有笑意,还有近乎满出来的爱意。显然,何澄佑也看到那个拿相机的路人,非但没有放开,加深这个炽热的吻,右手压着她的後脑勺,左手紧紧搂着她的腰。

结束一吻,离开前他坏心的轻咬她的唇,弯起眼睛与她额头相抵:「予轩,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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