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做错事情的狗狗，低着头不敢直视周子泛，但却不时地抬眸偷瞄，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但猜不透周子泛在想什麽。
沉默许久，戴勋洋才开口──
「对不起，因为我想见你。」
戴勋洋不安地扭着手指，周子泛见状，不禁思考以前戴勋洋是否有这样的习惯，结论是他没印象，或许是之後养成的？
「不是想知道我的答覆吗？」
他略为吃惊地抬头，那跟周子泛比起来略小的细长眼睛，此时微微瞠大，与周子泛对视一会儿後，就立刻移开视线。
「不……」戴勋洋牵动嘴角，发出了似笑非笑的声音。「就算不问也知道答案吧。」
他的尾音落下後，周子泛许久都未开口说话。
答案……说实话，这几年来他都在思考，对戴勋洋的告白他怎麽给予答覆？如今戴勋洋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想不出答案。
「……你知道什麽是恋爱吗？」
周子泛没来由地提问，戴勋洋愣了愣，心想，这人明明有谈过恋爱，怎麽还问他这个问题？
「呃，什麽意思？」
「我上礼拜跟学妹分手了。」
戴勋洋知道，因为他最近都没看到那个短发的女孩，平常都会看到两人一起吃饭、一起……回这个房间。
因为不知道周子泛说这话的用意，所以戴勋洋都没开口。
他叹了口气，说：「算了，不说了。」
「所以呢？你见到我了，接下来打算怎麽办？」他接着问。
戴勋洋一怔，他没想过见到之後要做什麽，他只是很想再见周子泛一面，就只是想见他而已，像现在这样面对面谈话，是他预料之外的事。
其实一开始戴勋洋根本没打算跟周子泛说话，但被发现了也没办法。
「怎麽办……？我也不知道。」他再度低下头。
「那听我的吧。」
闻言，他抬头看周子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们还是朋友吧？」
戴勋洋沉默半晌，慢慢垂下眼眸，说：「还是朋友吗？」
「是啊。」周子泛眨眨眼，转移视线，然後从口袋拿出手机，解除了对戴勋洋的封锁。「以後你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想找我就直接约，有空的时候，大家也可以一起出来聚聚。」
「好。」他站起来，说：「那……别的事了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吧。」
周子泛跟他一起走出学生公寓，在戴勋洋离开前，还叮咛了他「不准像以前那样，已读不回」。
目送他离开後，周子泛转身走回房间。
明明心里很清楚，而且也看到了戴勋洋的表情，他却还是残忍地向他说──「我们还是朋友」。
但戴勋洋他……对此却没说什麽。
◆◇
六月初，时序进入夏季，穿着短裤或裙子的女大生也越来越多了，周子泛打工的复合式餐厅开了冷气，以驱除外头的热气，而夏季限定的冰沙饮品也开卖了。
尖峰时段已过，如今只剩小猫两三只在用餐，与同事稍微整理一下环境後，周子泛就与内场的同事一起待在休息室用餐。
「一份培根蛋炒饭，外带。」
休息室内响起站柜台的女同事的声音。柜台的麦克风连到厨房与休息室，大部分时间休息室内的喇叭是关着的，但现在两个负责内场的人都在休息室内，所以才打开了喇叭。
「你慢慢吃，我去弄就好。」
年纪比周子泛大上一轮的店长离开休息室，被他留下的义大利面还剩一半不到，周子泛便替店长的纸碗盖上盖子。
吃完了只剩没多少的炒饭，周子泛专心回讯息。
自逮住了那个现行犯後，已过了一个礼拜，与他的讯息来往，都是由周子泛主动，因为各自都有打工，空堂也都不同，所以这段时间都用讯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