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韩钟你别哼了。你从刚刚已经哼了大概四十次有。」是有没有这麽爱哼？不过就是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学长挂在他肩膀上，这家伙到底是哪来这麽多醋可以吃？
「我鼻子痒，所以忍不住多哼几下。」
「你当我白痴才相信。」方子遥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面无表情的说，我就看不出来？吃醋王。」
「对，我就是吃醋王。」
哇，真是爽快的承认。
「好啦，让你喝醋喝到死好了。等下到抽奖活动那边你不要又这样。」方子遥虽然知道这家伙等下又会装成正常人，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地说了句。
「……我才不会。」
「欸……等下让你亲？」方子遥看他还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有些小声的道。
「……要亲十下。」
「你是要我嘴巴肿喔！」
「哼。」
「……好啦，十下就十下。」方子遥不想要在圣诞夜看对方这样醋劲大发，毕竟刚刚他回房间时把学长从他背上拖下来的样子太可怕了。
「欸，你到底买了些什麽礼物？」
这家伙真有种，居然敢拖到交换礼物当天才买礼物，而且还用广告纸包装。
方子遥有点担心、好奇他到底送什麽。记得一年级的时候这家伙是送马桶坐垫，二年级的时候是送急救箱……其实都是不差的礼物，但实在太恶搞，所以让抽到的人很惊吓。
交换礼物这活动啊，说来好听，好玩又开心，但是一个团体内总是有人比较不懂得规矩，送的东西太超过，所以每年虽然好玩，但还是有人会不开心。像方子遥上次就抽到美腿袜，这种他根本用不到的女性用品，整个哭笑不得地跟抽到８Ｇ随身碟的女同学交换。
「秘密。你也没告诉我。」韩钟神秘的笑了笑，那笑让方子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那，你给我的礼物呢？」方子遥问道，虽然没指望答案，不过他看韩钟回来的时候身上只有带一个东西，就觉得疑惑。明明是这家伙吵着说要在班上交换礼物结束後，他们自己再交换一次礼物的。
「那个早就买好啦。」韩钟晃了晃手上东西说。
「那你干嘛班上的也不早点买好？」
「因为班上的又不重要，大家只是想玩玩而已。」
「欸……」瞬间解读出对方的意思是你比较重要。方子遥脸红了。接着他想起，二年级的时候，韩钟也是私下有送礼物给他……还是他想了很久的游戏光碟，让他吓了好大一跳。原来那时候韩钟就喜欢他吗？
「你干嘛脸红。」韩钟转过头看他，随即笑了一笑，是那种很淡很轻柔的美好微笑，他彷佛意会到方子遥在想什麽一般，「喔──」
「喔屁！」方子遥搥了他一下，另一手拍拍脸颊，想让脸上热气消散，可恶明明外面冷死了怎麽脸这麽热……
「欸。」
「干嘛啦！」
「到那边前我们牵手吧。」韩钟低声说，声音温柔又渴求，让方子遥感到身子一麻。
「你不怕被人看到喔。」有些害羞的撇过头，方子遥心中暗骂，最讨厌这家伙这样子了，只有这时候他才喜欢散发出这种魅力。闷骚男混帐。
「路上很暗。放心。有人看到就说我们很冷就好了。」
「笨蛋……」说是这样说，方子遥却慢慢地伸手去碰对方，然後韩钟的手迫不及待地，立刻紧紧握住他。
「你手好冰。」
「你手好热……」
「嗯，因为一直想着方子遥刚刚还吃醋了所以浑身上下热呼呼喔。让我温暖你吧，宝贝。」面瘫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用着生动语气说着恶心的情话。
「白痴喔！」方子遥骂了声，嘴角却是掩不住的笑。
***
交换礼物结束了，这样的活动举办起来，通常都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这次方子遥他们班上活动规定一人是至少要两百块的礼物，不准送吃的，因为上次就有人乱买一些让人很火大的食物混过去，造成不少人怨念四起。所以这次的规定有些多。
加上他们班上有将近四十人，所以闹起来也闹了很久，六点开始，八点多结束。主办人还花招多的用了爬格子这样方式来抽奖，爬格子就算了，格子中间居然还有关卡，让人非常的哭笑不得。
这次方子遥跟韩钟运气不错，方子遥抽到一条围巾，中性好看，一直被女孩子们说很适合他；韩钟则抽到了桌游一组，娱乐性颇高，马上被班上男生抢去当场拆来玩。
而方子遥也终於知道韩钟买了些什麽──居然是一只尖叫鸡跟一支动物造型的敲背按摩棒，还是草泥马的头……
韩钟对礼物的解释是：「心情不舒爽的时候，一边捏尖叫鸡纾压，一边按摩，有益身心健康！」
这样的回答让抽到的女同学好气又好笑，不过看得出来对方很满意，一直说那个草泥马好可爱，然後当下就鸡叫声四起，一旁的男同学一边说这礼物太白痴了，却抢着玩得不亦乐乎。
方子遥送的东西就没有这麽有创意了，由於他们班上男女比例各占一半，所以他买了保守的懒人毯，刚好抽到的人也需要，所以算是皆大欢喜。
抽完奖後，众人还是没有散会，有的人对礼物不满四处找人交换，也有人仍旧在玩尖叫鸡跟桌游，桌游不知道为何这次送的人就有三个，所以顿时变成有好几组人马同时在玩。
等到了九点多，主办人问说单身的人要不要一起去唱歌。「来吧，大家欢庆去死去死节！让我们嘶吼到天明！」
主办人你是多怨念……方子遥知道对方最近跟人告白失败，怨气正深，害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欸，小遥跟韩钟不去吗？」跟他们感情还不错的女同学靠了过来。
「不了，我们跟人约好了要玩线上游戏。」韩钟说谎脸色不改。
方子遥在旁边傻眼，这家伙说谎不打草稿！
「天啊，你们也太宅了……」女同学受不了的翻白眼，她知道韩钟是叫不动的，所以转而把目标指向方子遥：「小遥你不可以跟这家伙这样宅下去！来嘛来嘛！」
方子遥有些头痛，「不行啦，林雨意。」
林雨意嘟起嘴来，长相甜美可人的她做起这样的动作很可爱，她眨着刷有浓密睫毛膏的眼睛，摇着方子遥的手：「不管啦，来啦来啦，圣诞夜两个人在寝室打电动也太蠢了，要好好庆祝嘛！而且难得遇到礼拜六的圣诞夜耶！」
「可是我们跟人约好了……」方子遥明显感受到旁边那家伙情绪又要不好了，虽然他还是面无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就是知道。
「下次啦。你看，那麽多人要去，少我们两个也没差啊。」
「但我想要你去嘛。」
「不行，我们要先走了。林雨意你乖。」韩钟面无表情地将方子遥的手顺势拉回来，然後还拍了拍对方的头：「去安慰将宁哥哥吧，他失恋了很痛苦，需要你的安慰
将宁哥哥就是主办人，由於他晚读两年，所以在同学间被这样戏称；而展将宁跟林雨意感情不错，做报告都同一组，这次活动林雨意也是帮忙协办的人。
「吼，谁要安慰他啦。」林雨意跺跺脚，岂料这句话刚好被对方听到了。
「不！小雨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展将宁冲了过来，一脸凄楚：「哥哥都失恋了你还不安慰哥哥！」
「讨厌！你走开啦──啊，小遥你们真的不来吗？」就在林雨意跟展将宁纠缠的时候，韩钟快速地把他的桌游收回来，拉着方子遥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下次啦，掰掰！」方子遥尴尬的一笑。
「吼……讨厌啦……」
***
「咕……韩钟你干嘛？」走回宿舍的一路上，对方又不知道在闹什麽别扭，方子遥有些头疼的问道，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又这样是怎样……
「没干嘛。」
「骗你个圣诞老公公。当我看不出来喔。」搥了对方一下，方子遥这时候真想把这家伙的脑袋剖开来看看到底里头塞了些什麽鬼东西。
「好吧，很干嘛。」
「给我好好讲话啦！」
「……韩钟看见林雨意对方子遥啾咕咕，觉得很咕喔喔，然後方子遥这个嘎嘎嘎真的很嘎嘎嘎居然完全不知道林雨意啾咕咕更加的觉得咕喔喔。所以现在整个人咕喔喔又黑嘛嘛彷佛黑洞上头撒花生冰淇淋加上酱油一样的咕喔喔嘎嘎呜呼呼……」
「给我说人话！」这是什麽，新花招吗？新花招吗？「什麽咕喔喔嘎嘎嘎嘎的你当我有他心通喔！」
「我吃醋。」韩钟眨眨眼，一脸可惜地道，「你真有他心通就好了……」
「不用你解释我也知道你吃醋，我是想要知道你刚刚到底在说什麽鬼话，这是哪来的天仙星座语！」
「不，是别扭王国国王专用语。」
「请给我地球话翻译！」
「那只好呼喊哆啦Ａ梦了……当当！翻译蒟蒻！」
「翻译蒟蒻你个头啦！哆啦Ａ梦很忙要顾大雄他才不管你！」
「方子遥是迟钝王国来的迟钝国王好迟钝。」
「靠，迟钝错了喔？等下，谁迟钝！」
「方子遥超迟钝……方子遥好色，方子遥看见林雨意很正就没有注意到韩钟。」
「干，你很烦耶！到底是怎样你给我好好说！你、你不说……你不说──」
「不说怎样？」
「就把十个啾啾收回来……妈的……讲出这句话好想死……」
「对不起韩钟错了。你不可以死。我会用我的爱支撑你的。啾啾也不准收。大丈夫一言既出四十只花豹也难追，方子遥你不知道不履行承诺会没有小鸡鸡吗？」
「花豹是什麽鬼啦？你才没有小鸡鸡！你到底要不要说？谁迟钝啊你到底在说什麽！妈的扯什麽小鸡鸡！」捏住韩钟的面瘫脸，方子遥脸很红。
「……林雨意喜欢你啦。」
「……屁！」方子遥停了停，想起林雨意最近举止……好吧好像真的有一点，顿时觉得火烧全身似的，「你白痴喔，她、她之前不是还有男朋友……」
「是之前又不是现在。你真的很迟钝耶，方子遥。」韩钟也跟着停下来，他拉过方子遥的手紧紧的握住，「笨蛋、迟钝王……唉，你怎麽这麽迟钝……」
「……真的假的？」好啦他就迟钝就迟钝！干嘛口气这麽哀怨！
「不蒸不煮不油炸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如果我猜错小鸡鸡变长五公分。」
「你鸡鸡烂掉好了你……」方子遥摀住脸，真想打死这家伙。
「不会的，我的鸡鸡会为了你坚强努力地变长。」
「不用！不用！不用！」
「唉……」
「你叹个什麽气！」
「方子遥，你好迟钝。好笨。好可爱。我好爱你。」
「你说话就不能有点逻辑嘛！骂完我迟钝又说爱我，你是神经病喔！」
「我爱你爱到神经病。」
「……干！」又是我的错！方子遥火气大的踢了他一脚。
「哎哟──」
「放开我啦！」
「不放不放，一辈子也不放手。」韩钟发出怪里怪气的声音说。
「……所以她真的喜欢我？」
「嗯，不蒸不煮不油炸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如果我猜错──哎哟你捏我……」
「住嘴！」
「好啦，她就喜欢你想倒追你。这是真的，我有秘密消息来源，但我不会让她成功的。你放心，我会守护你的贞操。你的贞操只有我能拥有。」
「白痴。」方子遥红了脸，忍不住踹了踹对方，「白痴。」
「嗯，我爱你爱到变得好白痴。爱你爱的好辛苦──」
「不要用唱的！而且是我的错吗？你白痴是我的错吗？」
「不，当然不是。」
「哼……」
「欸，方子遥。」
「干嘛啦！」
「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的的的的的的的的──」
「靠，给我说重点！」
「真的没有在听到林雨意喜欢你的时候，有一点点心动吗？」
「……」方子遥一瞬间，好像听到神经断掉的声音。
「……」
「韩钟。」
「有。」
「到宿舍前都不准跟我说话。我很火大。」
***
「方子遥方子遥方子遥。」
「……」
「到宿舍了方子遥。」
「……」
「方子遥你很生气吗？」
「……」
「方子遥说说话嘛……」
「礼物呢？」
「啊？」
「你要给我的礼物呢？」
「……等下喔。」
「……怎麽这麽大一包。」
「因为我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
「……笨蛋。」
「先拆礼物？」
「嗯……」方子遥慢慢拆着有点大过头的礼物，看着里面东西许久，「……你花太多钱了吧。」
里头除了有一件他之前说过很想要的名牌外套，还有一双曾说过不错看的手套，此外还有一个大抱枕，也是他之前想要的牌子。
「没关系，反正我平常不怎麽花钱。」韩钟没什麽表情的脸上在此时露出淡淡的笑，他拉过方子遥的手，「手套先戴戴看？」
「嗯。」
「很适合。之前就在想你的手指头很长，手套可能不好找，但这款的手套刚好有做适合你的尺寸。」
「韩钟……」
「嗯？」
「我也有圣诞礼物要给你。」方子遥抽回手，转身去拿放在抽屉里的东西。「没有你的那麽好。不准嫌弃。」
「你不管给我什麽，我都不会嫌弃的。」
「……少恶烂了你。」
「啊，围巾……」
「很没创意吧……真不好意思喔。」方子遥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其实也花了不少钱，这条看起来普通，却是他特别挑选过的。
「不会，我会围着它一辈子的！夏天去爬山也围着！」韩钟笑了，「很好看，我好喜欢。」
「不准围！爬山围什麽围巾你神经病！」
「死掉的时候会跟这条围巾一起火化喔。」
「闭嘴啦！说什麽死不死的你混帐！」方子遥真的很讨厌这种话，他用力拉住围巾，「先勒死你好了……」
「嗯，我混帐。对不起。」韩钟却握住他的手，慢慢抱住他。
「……欸，我真的很生气喔。」
「嗯……我知道。对不起。」
「韩钟，不要随便这样猜测我、误会我。我很生气，也很难过。你对我这麽没有信心。我真的，真的很难过。」
「……」
「可是我原谅你。我只生气一下下。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小鸡肚肠、爱吃醋而且没有安全感的混帐，可是我喜欢你这个混帐！所以我原谅你……然後，虽然没办法在今天给你什麽身体当什麽鬼圣诞礼物……靠东南西北边走的我居然说出来了啊啊啊混帐──韩钟给我打一下我觉得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我好丢脸──」
「……你揍吧。」
「笨蛋……韩钟，我还要给你另外一个圣诞礼物。不是什麽身体的你不要给我面露喜色！那什麽变态神情啊！」
「……很变态吗？」
「变态死了。」
「没办法，看到你我就常常想很多变态的事情。」
「不准想！」
「这要求太困难了。顶多要求不要那麽变态。」
「……好想拿西瓜刀砍你脑袋。」
「好啦好啦，所以是什麽礼物？」
「……十个啾啾啊。笨蛋。」
「……方子遥。」
「等下──你不要一脸爽到不行的样子等下等下只有十个……呜……」
「方子遥，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好啦早就知道了……啾……」
「喜欢到心脏天天都在痛。」
「那你要去看医生，等等不准往下摸……」
「摸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圣诞节嘛……」
「哪有圣诞节可以多摸的道理！」
「方子遥……求求你。」
「……不要又摆出这种犯规的表情啦。」
「方子遥、我可以帮你打手枪吗？你硬了。」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