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快出来瞧瞧,今日的满月好圆好亮呀!」
年仅十二的翠叶,绑着两个辫子,惊喜的嚷嚷着,让一旁的冰叶皱了眉。
「翠叶,你傻了呀?今日是中秋,这月当然圆啦。」
忍住想给她一个白眼,看在今日白先生与流墨、银墨都在的份上,就不给她难看了。
「要你管。」
无赖的扮起鬼脸,手中拿着流墨特意带给她的烟花,又跑又闹,好不快乐。
「今年才十二,看样子你至少也得等个四、五年,才能与这丫头修成正果。」
银墨凉凉的说道,他就不懂了,这翠叶丫头姿色是不错,跟在君姑娘身边虽不懂武功,但也是有几分能力在,可总是静不下来,老是这样窜上窜下跑进跑出的,她不累吗?他看了都累,流墨的眼光,有待商榷。
「你少操心,翠叶自有她可爱之处。」
宠昵的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丫头,看她笑得灿烂,他的心便充满暖意。
当初被君姑娘所救,让她带回棋灵山养伤,便看见这两个丫头,也不知为何,就是对这个直率好动的丫头有所好感,没想到最初的好感,演变到如今的爱恋,渐渐的不可自拔。
「好吧,情人眼里出西施。」
懒得理他,摇摇头,银墨就着满月继续喝着酒,看向白轩,心里又默默的摇了头,又是一个情深的人,只不过这次这个是他的主子。
白轩悠闲的坐在廊下,吹着一管长萧,倏然,一支藕白纤手探出,打断了他的曲。
「君儿,别闹。」
敢对他做这种事情的想也知道是谁,无奈的笑说着,转头去看那手的主人。
「轩哥哥,今日可是中秋佳节呐,洞萧太过悲凉哀戚,扫兴。」
一袭紫衣的倾君欢,抽走了白轩手中的萧,莲步轻移的坐在他身旁,抬头看向天上的月。
「棋灵山上的满月,比起其他地方要美的多了。」
白轩看着年方二十的倾君欢,在他心中,比起满月,她更美。
那身紫衣未像出身高贵的双十年华女子一般华贵艳丽,反倒是简单的在腰间挂了玉坠,也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身轻简,却是脱俗绝美。
「姑娘,你可出来了,你瞧,今日的满月真美,又圆又亮。」
跑出一身细汗的翠叶,手中还拿着烟花,一看见倾君欢的身影,便又跑跑跳跳得窜到她跟前,那双充满活力的明亮大眼,此刻早已笑眯起来,如同弯月。
拿出手绢,倾君欢仔细的替她拭去了汗,抿着笑叮咛着。
「你呀别玩的太疯了,跑出一身汗,当心又着凉,到时候流墨又心疼的跟前跟後,你又要嫌烦。」
「知道了。」
听着倾君欢的话,翠叶脸上窜起一抹红晕,羞赧的看向流墨,发现那人并未像其他人一样看着中秋满月,反倒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满脸眷恋,脸就又更红了,随即跑开,玩她的烟花去了。
白轩看见,微微的对着流墨示了意,後者点了头随即跟上,翠叶总是横冲直撞的,还是跟着为好。
「也真难得这两人互有情意,至今未退反倒更加深厚。」
略有感叹的说着,看着身侧的女子,心里不禁想着,要到何时,他心萦之人也能对他有一丝情意呢?
「翠叶虽是毛燥,但毕竟是女孩子,情感上只要认定了,便无轻易更改之理,倒是流墨的专情等候,颇让我感动。」
确实,两人初见之时翠叶才八岁而流墨已经十六了,四年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更不像翠叶长年待在棋灵山,他是有机会遇上其余女子的。
「如今翠叶也十二了,再过几年便将他俩婚事给办了吧。」
白轩提议着,难得这两人两情相悦,成亲是早晚的事情。
倾君欢但笑不语,只看着天上明月。
看着那如玉般美丽侧脸,彷佛心事重重,又恍若只是欣赏夜色出了神,总是无法时时刻刻的明了她心中所想,却仍是......爱她。
「你呀,别乱跑,风寒才好,跑出一身汗又吹了风,当心又着凉。」
流墨跟上了翠叶,轻轻拉过那不大的手,就着衣袖擦去那满头的汗,怜惜的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至一处僻静之处,两人双双坐在一块大石之上。
「流大哥,你会不会也跟银墨大哥一般认为我没有一点女孩儿该有的样子呀。」
怯怯的开口,两只小手紧张的捉紧裙摆,就怕眼前在乎的人厌恶她,不再喜欢她了。
「怎麽会呢?率真的翠儿比其他姑娘都好,流大哥就喜爱这般直率的你。」
看着身旁的翠叶低着头,流墨不禁失笑,看样子倒是有些长进了,也不往等了她四年,就等她也懂情。
那抹笑意不小心溢出嘴边,让翠叶好奇的抬起头,刚好就这样与流墨四目相接,撞见了他那深情的脸,刹时心跳的飞快,脸上起了一片红晕。
那年,翠叶十二,流墨二十,两人如同青梅竹马般的情感,一直延续着。
那年,白轩二十三,倾君欢二十,两人相互的爱早已深刻,却始终未曾开口。
如今,翠叶死了,流墨也有他要办的事,当初那欢快的情景,似乎回不来了......
也许唯一不变的只有,依然没有开口的爱吧......
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临风叹兮将焉歇?川路长兮不可越.....
究竟是情误人,还是人误了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