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村，一个几乎全是手无寸铁的老妇村庄，正常来说，是不会引来任何毁灭之灾的。尽管是如此的弱势，却还是有让崇国高官非灭了村子的理由。
「上头的确想灭了这个村子。」
「包含皇上？」懿絮立刻察觉最重要的关键，虽然黑子说「上头」，但这若是皇帝之意，他大可直接说出来。
「皇帝不插手。」黑子微笑说道，他希望眼前的小太监如他所想的一样有趣，所以他正在测试他，能不能从他的话中推敲背後的意思。
果不其然，懿絮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
懿絮从还是婴儿时，就在宫中混了，宫里人为了保命，哪个不是话中有话的？一下避讳那个，一下禁言这个，尤其黄赵身分特殊，能够和他往来的也不是等闲之辈，常常一句话里面就含了好多层意思。所以懿絮尽管被黄赵有意培养成无忧无虑不懂心机的孩子，还是多少被影响到了。
现下皇帝病重的传言，加上灭村一事，懿絮心中估量後，觉得比起皇帝同意红玉村被灭，倒不如说，皇帝如今已经没多余心力管这个，所以不插手罢了。否则皇帝，尤其是郭武这种暴力惯的皇帝，要杀谁便是谁，一个不爽直接一道令就把整个村庄烧了也没人敢阻止。
这个消息让懿絮心中更是烦躁，第一点是皇帝的身子看来真的越来越烂了，那代表暴风雨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来了。第二点是得知是「上头」要灭村，而且这势力还大到让皇帝连管都不想管，代表对方定是难缠的对手。
没想到殷子昫让他们头一次出差就摊这种事，不知道是想挫挫他们的锐气呢？还是真的很信任他们……她个人觉得是前者啦。
「那知道背後主谋了吗？」懿絮可明白了，往往顶着官职的人，就是最王八的，但朝中那些现任王八她认识的不多，现下她觉得为了郭皓的皇位之路，她必定要摸透那些人的底细才行，否则有一天怎麽被害的都不知道。
「太多层的关系了。我们还在追查中，但牵涉的人不少。」黑子回想起白子那时的「努力」，他真的很佩服白子，能够让那些人心甘情愿把情报吐出来，一点武力也没动到。
「那殷子昫怎麽说？当他知道这要被灭村後？」懿絮这下心里好奇了，明明知道要被合谋灭村的地方，为什麽还派他们来呢？难不成是希望他们拯救村庄？还是早一步下手呢？
「主子他对於报仇非常热衷呢。」提到报仇二字，黑子眼神里多了点杀意。不知道为什麽，对於眼前的小太监他满信任的，所以就算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情感，他也不觉得尴尬。
懿絮一听就懂了，毕竟当年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如果不是那件事……殷子昫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年，殷家几乎被灭门的惨剧……
懿絮叹了口气，脑海里想起的是当年御花园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如果他能有个完美的家庭，或许现在就是模范好少年吧。
懿絮点了点头，殷子昫要报仇的对象是那群上层，那麽那些上层急欲除掉的，就必会是他们要留着以後对付对方的。
「我想郭皓也是如此希望的。」懿絮在听完黑子说的话後，她也表达了郭皓的想法，虽然两个人目的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
一个，是为了报复。
一个，是因为不舍。
但至少，这结果也是懿絮所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