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忙了，你记得吃饭，掰掰。」她话一说完，立刻结束通话。
她重新躺下，大字型地瘫在大床的中央，双人床果然有这个好处，没有任何压迫的感觉。
压迫，她已经受到太多了。
心很累，谈分手从来都不是一件浪漫的事，尽管交往时多麽甜蜜，分手那刻也可能展现最丑陋的一面。
不能否认这段恋爱最糟糕的样子。
就像看待一个人，不能因为他的好就纵容他的坏，两者都是必须考虑的。
杏瑜打了一个哈欠，昨天和自己对话太久，真的入睡时已是早晨。
她随意地滑动手机画面，最後停在主页，手指长按一个蓝色方块，移除了定位软体。
自由了。
片晌後，房门传来轻敲。
「怎麽了？」杏瑜抬头向着门口喊。
「我可以开门吗？」门外的苏柳仁问。
她把自己撑起来，挪身坐到床沿，而後答：「可以。」
房门先被开了一个小缝，然後才被推开，苏柳仁笑嘻嘻地站在门口，说：「早安啊。」
「早安。」她疲倦地回他一笑。
「昨天睡得好吗？」
「可能不太好，现在有点累。」她说了实话，对他，她不需要客套。她反问：「你呢？」
苏柳仁手摀着後颈，转转脖子说：「除了有点落枕之外……还不错。」
只要不用吃一堆助眠保健食品，甚至是安眠药，他就觉得是难得的好觉了。
愿今後夜夜都好眠。
「饿了吗？」他问。
「饿。」杏瑜点点头，跟着苏柳仁总有美食能吃。
「那个……杏瑜，我在想……」苏柳仁挠挠耳朵又抓抓鼻子，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她莫名紧张。
她盯着他，等着下文。
「要不要找你朋友一起吃个饭？」
「欸？」
白色的窗帘收在两侧，玻璃窗外是一片粉橘的晚霞，她靠在柜子上望得出神，久久之後才歛下视线，垂眸看着柜子上空出来的小区域。
也许该找个摆饰填补空缺。
手机铃声引走她的注意，她清清喉咙後接起，对方吵杂的声音让她把手机暂时拿远离耳朵。
「小声点──」杏瑜无奈笑说。
「噢好啦好啦，欸啊我们要约在哪？」佳儒还是难掩亢奋的情绪，话说得字字都快黏在一起了。
「嗯……」杏瑜抬眼思考一会儿，「你们都在一起吗？」
「对呀！我们现在在吃冰淇淋。」
「那你们先待那里，苏柳仁开车，我们一起去。」
和她们说好之後，杏瑜走到衣柜前换上一件洋装，才发现自己的手现在无法拉起背後的拉链，叹了一口气後，拿另一件换上。
没能仔细化妆，她只有抹一抹隔离乳提亮气色，而且连眉毛都没办法画，幸好剪头发时跟设计师要求剪浏海，现在眉毛就靠浏海混淆视觉了。
擦上唇膏，虽然整体是粗糙了点，但也好过素颜。
杏瑜穿好鞋子打开门时，苏柳仁正靠着墙看手机，她打量了他的衣着，稍微卷起袖子的深色衬衫和牛仔裤，配饰也不马虎，手表、皮带显然是搭配过的，他甚至戴了黑色的金属耳环。
「好了啊？」苏柳仁收起手机，站直身子。
她目光停在他的脸，她本来就清楚他的外表不错，但今天似乎帅得有些明显。
「你……抓过浏海啊？」她看着他的逗号浏海，他的浏海平时多半是盖着额头的，像极了大男孩，而今难得露出额际，反倒多了稳重感。
苏柳仁抬眸摸一摸浏海，说：「对啊，想说要吃饭。」
「只是吃个饭而已啊。」杏瑜不禁一笑，他们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吗？
「吃饭不是重点呀，重点是跟谁吃。」他笑说：「第一次跟你朋友吃饭总要留个好印象。」
「我朋友两个有男友，一个目前无心恋爱喔。」
「我是在给未来的自己铺路。」
「什麽铺路……乱讲话。」杏瑜白了他一眼，「你不要乱动摇别人的感情好吗？」
「你一定要我说得那麽明白吗？」苏柳仁无奈一笑，「我要在你的军师团那边拿个好分数，这样她们才会帮我追你。」
听他解释完，杏瑜克制不住笑意，她掩嘴撇过头，羞赧地嗫嚅：「你很烦。」
苏柳仁浅笑，她害羞的反应果然很可爱，让他看了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