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30逼我第二次

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30逼我第二次

秦放靠洞口近,他是被斜斜照进岩洞里的阳光晒醒的。

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昨夜的一小营火早已熄灭,他看见白宁儿已醒,坐在原地发呆。

秦放起身的动作有些战战兢兢,虽然昨晚他心想事成,可是他不知道白宁儿对於这事会有什麽反应。

白宁儿只是发呆,而且看上去发了很久的呆,秦放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也就原地坐起身,学着白宁儿发呆。

岩洞里看起来很安静,其实像个压力球,任何一道声响,一句话,都可能戳爆这股凝滞的安静。

发呆的过程中,秦放不断地偷偷觑着白宁儿,看白宁儿是否有将眼神瞟向他。

答案是,没有。白宁儿好像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样的安静并不舒服,秦放正想说些甚麽来突破现状,不料白宁儿同时开了口。

「我饿了。」

这是天亮後两人间的第一句话。压力球没爆,只是慢慢地泄了气,空气重新流通了。

「好,我先去摘些果子让你填肚子,再猎几只兔子烤来吃。」

秦放抓了抓头。白宁儿的反应很平静,所以,她应该不记得昨晚的事,对吗?

秦放觉得松了口气,却也有些失望。虽然自己免除了被打死的命运,可他也希望白宁儿能够明白,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以後不可以勾三搭四,招蜂引蝶。

「我想吃烧饼。」

不挑食的白宁儿突然道。

「嗯……好,那我进城去买……你要跟我去吗?还是在这里等我?」

「在这里等你。」

白宁儿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秦放,但也看不出初夜过後害羞的样子,总之很奇怪。

「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买笔墨纸砚,纸买多一点。」

白宁儿又交待。

买笔墨纸砚干什麽呢?他们走江湖的,就和笔墨纸砚绝缘,秦放不知道白宁儿为什麽要这些东西。不过,他还是顺着白宁儿的意,回到雪月城,把白宁儿想要的东西备齐了,再买些野味回来,夕食时分可以烤来吃。

回来後,白宁儿烧饼只吃了两口,就放到一旁去了,然後,接过秦放买的笔墨纸砚,布在岩洞外的一株榕树荫下,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开始书写,并要秦放替她去打水。

白宁儿需要一直喝水,这点秦放可以理解,也到附近的小溪打水照做了,但他不知道白宁儿怎麽突然想写东西了。

打水回来後,白宁儿在忙,秦放静静地靠近她,将竹筒放在她身边,挨着她,想看她到底写些甚麽。

是一些口诀,还有武功招式,白宁儿也画画,有些动作文字很难表达,白宁儿就用画的。

她画的人很像秦放,就是秦放拿着珍珠匕正在比画招式。

难道,经过昨夜,她意识到了对我的心意,画了我的肖像,以诉相思?

秦放有些开心。他决定开诚布公。

「妖……宁儿……昨晚……」

话还没讲完,秦放脸就先红了,煮熟的虾子似地。

白宁儿没回答,手下的动作不停。

平常都叫她妖女,此刻唤她的名字,她也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样子。

也许,她是接受了,接受了自己,接受了她们之间的新关系?

「宁儿......我的宁儿......」

秦放将双手环抱了白宁儿的腰,将她整个搂在他怀里。

「我们以後......要永远在一起......」

他的脸颊摩梭着白宁儿的肩窝,撒娇似地。

白宁儿原本写个不停的手,突然停下。

「小白。」

白宁儿终於有了反应。她没有推开秦放,唤了秦放一声。

「嗯?」

白宁儿没有推开他,这让秦放很开心,是不是其实白宁儿也是喜欢他的?

「我杀了你爹娘,记得吗?」

白宁儿的身体有些颤抖,身体也是。

这话才是戳爆压力球的一根针啊!

白宁儿但觉秦放周身一僵。

「这样的血海深仇,怎麽可能说忘就忘?」

白宁儿记得昨晚发生的事,虽然一切并非她所能控制,但醒来後,她思考了很久,关於她和秦放之间的关系。

秦放下意识的反应,她知道他不可能心无罣碍。

「我是你师父,昨晚的事,天理不容。」

「昨晚又怎麽样?那事是我做的,天理不容的也是我!」

秦放还是紧紧抱着白宁儿。

「宁儿,你师姐死於我父母之手是事实,我父母死於你之手也是事实,我们一起做些好事,赎这些过去的罪孽。我们不要被过去苦苦纠缠,一起往前看,好不好?」

「小白,你是徒弟,一切都还在学习之中,你可以被允许犯错,但我身为师父,不可以。」

白宁儿恍惚道。

「我已经不配做你师父,因为我,你失去了太多,你的父母,你的家庭,你那些珍珠猎人的亲朋好友,我不可以再葬送你的前途。」

「锺歧因我而伤,慕雪因我而死,我是个不祥之人。」

「是,你害我失去那麽多,所以你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补偿我,知道吗?」

秦放放开白宁儿,扳过她的肩,与她眼神相对。

「就如你所说的,你对我犯了错,难道,不用对我负责吗?」

「我会对你负责的。你身上我的珍珠,可保你後半辈子衣食无虞。我会把我一身修为都写下来,你照着练,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甚至你想继续行侠仗义,都随你了。」

说完,白宁儿推开秦放的手,继续埋首於她的誊写。

「什麽意思?为什麽要写下来让我照着练?你可以直接教我,为什麽要写下来?」

秦放握住白宁儿的右腕。他感到事情不大对劲。

白宁儿抬头看着秦放,眼眶微红。

「小白,我要走了。」

「走?为什麽要走?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白说的吗?你没有听进去?」

秦放心里有把火,蹭蹭蹭窜了上来!

「你不是说要对我负责吗?还是,你根本心里是在怪我.......怪我昨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

白宁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冷冷地道。

「我们之间,没法再继续下去了。你我师徒,缘尽於此。」

白宁儿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坚决,这让秦放陷入留不住她的惶恐。

「什麽缘尽於此?我们可以不做师徒.......如果你不嫌弃我一无所有,我们可以成亲,我会负责的.......如果,如果你是怪我,昨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你不愿意,那我以後不会再犯了........」

秦放的慌张,白宁儿看在眼底。她伸出手来,抚上了秦放的脸颊。

「小白,我是个不祥之人,待在你身边,你会和锺歧慕雪她们一样,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瞧,你不是被我害得,家破人亡了吗?」

「我知道你最初依附我,是不得已,现在的你已经足以自保,不需要我了。」

「小白,过去的你,曾经无忧无虑,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看着你成长,并不觉得开心,我灭了你家的门,你的成长是被我逼的,而我心里有愧,毕竟,你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鲛人。」

「人生路上,我可以度你一程,可是,我没有资格占有你的未来,你这麽好看,人又体贴周到,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被我拖累。」

「你既然知道我的成长是被你逼的,你还要再逼我第二次吗?」

秦放不管不顾,再度搂住白宁儿,颤抖着声音。

「你不许走,我不会让你走的!」

秦放搂得很紧,紧到白宁儿没法再继续写她的武功秘笈,白宁儿只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宁儿虽然没再提要走,但还是一直誊写她的武功秘笈,秦放看到就乱发脾气,乱丢一通,丢了她就重写。秦放成天守着她,怕她走了,他知道以她的武功,要走,他是拦不住的。他丢她的秘笈,让她不断重写,他想,能拖多久是多久,趁白宁儿写完秘笈之前,他一定要想到办法留住她。

就连晚上,他都一定要抱着白宁儿,才肯安心入睡。

食物总有吃完的时候,秦放趁白宁儿的秘笈全部被他丢了,她又得重新誊写一波的时候,离开岩洞,在密林里打猎。

今天,他猎得了两只野兔子,正要回岩洞料理时,背後一阵熟悉的声音唤住了他。

「秦师侄。」

从林间小路朝他走来的,不正是一袭白衣飘然的锺歧?

身旁,是他的侍卫,子溯和子澜。

「二师伯......」

秦放看见锺歧,其实是有些高兴的,他在想,能不能让锺歧帮他,打消白宁儿想离开他的念头?

「我的人打探到了师妹和你在这里,担心你们的安危,我特地来看看。」

锺歧煦如春风地说明他的来意。

「嗯,我和师父就栖身在前面一座岩洞里,我带你过去。」

秦放提着两只血淋淋的兔子,引锺歧和他的侍卫们,来到两人生活的岩洞里。

看见白宁儿还在写秘笈,秦放终於松了口气。

每次他出门,总是害怕回去岩洞後,白宁儿的身影消失无踪。

看见锺歧,白宁儿放下手边工作,朝锺歧打了声招呼。锺歧向白宁儿说明他的来意,只是来确定一下她们师徒的安危。白宁儿客套地道了声谢,便又回去写她的秘笈了。

锺歧也看见白宁儿正在写秘笈,觉得有些奇怪,他看向秦放,秦放也看着他,好像有什麽话想说。

锺歧让子澜和子溯留下来陪白宁儿,顺便料理一下秦放猎得的两只兔子,带着秦放离开了岩洞。

「秦师侄,我见你神情有异,怎麽回事?」

两人来到秦放惯常打水的溪边对话。

有子澜和子溯在,看着白宁儿,秦放也才敢放心跟锺歧离开一阵子。

「我师父说,她打算离开了,不能再教我,所以,急着写她的秘笈给我。」

说起白宁儿想离开,秦放的眼眶有些热。

「怎麽会?发生什麽事了?」

锺歧讶异地道。

「我还盼着秦师侄你多多照应宁儿呢。」

秦放摇摇头,没有说明原委,只恳切地对锺歧道。

「二师伯,你是我师父的师兄,是她从小相处到大的亲人,你可以帮我说服她,让她别离开吗?」

「这.......也许宁儿有她的计画......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秦师侄你不想试着自立门户吗?」

不知道原委,锺歧也不知从何劝起。

「二师伯,我不报仇了,只想守在她身边,万望你成全。」

秦放朝锺歧拱手道。

他想,锺歧有所保留,是不是因为担心他找白宁儿报仇?

这样的担心是无谓的,他极力向锺歧说明着。

锺歧端详着秦放的脸,半晌,似在衡量他的话。

「秦师侄,咱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而宁儿的个性我也明白,她是认死理的,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了她回头。」

锺歧叹了口气,道。

「你是真的很想待在宁儿身边吗?」

「是。」

那一夜过後,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更无法离开她了。

「其实,宁儿一个女孩子,一天到晚干着刀尖舔血的杀手勾当,我也很担心。我更希望她能像一般女孩一样,过着安定的生活,不必担心仇家如林,生命朝不保夕。」

锺歧看着粼粼的波光,道。

「我劝过她很多次。虽然她是奈落部第一杀手,退隐是奈落部极大的损失,但对我这个师兄来说,她能安稳地生活着更重要。只是,她并不听我的劝告。」

「所以,师侄你要我劝她为你留下,我可能做不到。」

听了锺歧的话,秦放有些绝望,寒着脸,他一直捡脚边的石头朝水里丢。

锺歧看着他侧脸的表情思考着,半晌。

「不过,我倒有个办法,也许可行。」

秦放眼睛一亮。

「什麽办法?」

「这个办法,我以前就想用了,但宁儿对我有戒心,所以一直未能用上。」

锺歧道。

「不过,用上这个方法,宁儿可能会生气一阵子,秦师侄,你怕不怕?」

「只要能把她留在我身边,就算被她打死我也认了。」

这倒是秦放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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