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17兇猛的師父和善的師伯

正文 妳的姓氏我的名字 — 17兇猛的師父和善的師伯

穿过长廊,前头房间透出长明灯的光,内室一片嘈杂。

那是人类的笑闹喧哗声,听不见平时有的,鲛人的哀嚎声。

秦放握紧了长袂里的珍珠匕,迈进了鲛人刑场。

尽管想像过刑场里的情况,但如今亲眼目睹,仍令他胸口一窒,没法呼吸。

赵洋把刑场里的鲛人全都清空了,眼前只有一个女鲛人被链在墙上,她的长发披垂下来,看不见脸,裸露出来的肌肤白皙,曲线曼妙,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秦放知道那就是白宁儿,因为她身上穿的,就是他在灯会买的衣裳。只是外衫被剥了下来,弃置在一旁地上,染满了鲛人的血。而她身上仅有的齐胸襦裙,让她的肩颈和上胸全部裸露,襦裙也早已破烂不堪,还染上了血。

那群赵洋的爪牙,专虐鲛人的打手们,围着白宁儿,纷纷伸出手摸她的脸,她的肩膀,她的肌肤,她的胸,她的下身,还有人来扯她身上破布般的襦裙,狞笑说衣服都破了就甭穿了。

还有人已经开始解裤带。赵洋告诉他们,怎麽玩都不要紧,人别死了就好。

那些饿狼般的打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虽然眼前这尤物死了可惜,但总归要死了,不如发挥她最後的作用,让他们乐和乐和。

有人走过去,紧贴着白宁儿的身体,抬起了她的一条腿。

这个动作,让秦放突然断片。

等回过神,他已经捅死了离白宁儿最近的两名打手。

「小……小白…….」

整个凌辱过程不吭半声也不掉一滴泪的白宁儿,秦放高大的影子落在她眼底,恍惚地叫了一声。

秦放没有回答,因为其他打手见死了同伴,纷纷擎起兵器和刑具,朝秦放攻了过来!

秦放瞬间转身,用硬度堪比昆吾刀的珍珠匕,将禁锢白宁儿的链条砍断,白宁儿全身虚弱,当场瘫在地上。秦放挡在她身前,和猛力攻来的五六名打手斗做一处!

秦放武功虽有进展,以一敌多仍嫌不足,若是他一个人,逃跑还是绰绰有余,但他不能把白宁儿丢下,只能拼命死守,渐渐地,他的手上,脚上,脸上都挂了彩,他的鲜血点点滴落,混着地上的鲛人血,看起来怵目惊心!

赵洋吩咐对白宁儿下「水半夏」,药效过後便再追加,以致白宁儿就算脱离了囚链禁锢,身体还是没法动弹,这样的她,不用说对付这些打手,就算和秦放并肩作战也不可能,她只能成为秦放的累赘,秦放不逃,就只能被她拖死在这里。

「小白,滚!」

白宁儿的嗓子,因缺水而沙哑。

「你在这里干什麽……你忘了那天晚上,我是怎麽杀你爹和你娘的吗?一刀割喉,毫不留情……你想当个不肖子吗…….」

「闭嘴!」

秦放手下不停。

「我在忙,你别乱!」

听见背後白宁儿的声音,秦放觉得他的精神好像又好一些了,攻势见长,反手又干掉了一个打手!

「秦放,你滚!我不需要你救……你…….你不再是我徒弟了……」

白宁儿也急了,她身上没力,也不知道要用什麽办法才能把秦放赶走,索性道。

「我要把你逐出师门….....你忤逆犯上,不听师父的话……被逐出师门了…….」

「要逐出去再逐!」

秦放抓到一个空档,长腿踹走了一个打手,左手拉起白宁儿右手搁在他肩上,扛起白宁儿就跑!

身後打手追上!

而囚室外还有守卫,他们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秦放跑出囚室,在长廊上奔跑,虽然後头还有打手追赶,但当铺里的守卫却没有出来拦阻他!

正觉得奇怪,长廊尽处,一路来到当舖时,却看见当铺守卫早就和另一批人斗做一处!

那些人都是鲛人,看见秦放和白宁儿出来了,还分力去挡他们身後的打手!

不知道这些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总之危机暂时解除,现下的秦放只要背着白宁儿跑,离开这里就好了!

涑阳城是赵洋的势力范围,秦放不放心,出了当铺後还是一直跑,直到跑出了涑阳城,在城郊树林里找了个隐密的处所,确定不会有人追来了,才放下白宁儿,全身的力气和灵魂像被抽乾了一样,趴倒在地上!

秦放找到的地方正好是一处溪岸,白宁儿吃力地移动身体,来到溪畔,跳了进去!

又在疯哪条?秦放已经没有力气去抓白宁儿了,後来想想她是鲛人,淹不死她的,也就罢了。

白宁儿在溪里游来游去,很久都没出来,秦放确定她没事後,翻过身子,躺在草地上看天空。

脑子也和天空一样空。

半个时辰过後,有一阵杂沓的车声和脚步声朝他们的方向传了过来。秦放躺在地上,声音透过土地传来更是明显。所幸他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警惕地坐起身来,看见前方来了十几个人,都穿着白色冰绡,林风过处,白衣翩翩,像仙人一样。

是鲛人。他们都跟着一辆马车。

马车在秦放面前停下。鲛人揭开了马车的帘幕,一名穿着冰绡白衣,腰系珊瑚腰带,只露出半张脸的俊美男子下了马车。

那应该是这些鲛人的领导者吧?

锺歧下了马车後,先将视线投向溪里游来游去,正在恢复体力的白宁儿,然後转向秦放。

「秦师侄吗?我是宁儿的师兄。」

锺歧朝秦放和善地笑道。

「谢谢你救了宁儿。」

「奈洛部尊主,血麒?」

秦放站了起来。照礼数,他应该叫锺歧一声师伯,可他都不叫白宁儿师父了,叫他师伯好像很怪。

原来是白宁儿的师兄,那麽这些鲛人会帮他和白宁儿逃出当铺,也不需意外。

秦放没叫人,锺歧也不是很介意,笑道。

「宁儿收了个有勇有谋的好弟子呢。」

正对话着,白宁儿上了岸,但她的衣裳都破了,肌肤和身段若隐若现,在场那麽多人看着呢,秦放脱了外衣要给白宁儿穿,却没想到那些鲛人动作更快,其中也有一两位女鲛人,马上送上了冰绡,伺候白宁儿上马车换了。

白宁儿穿戴整齐後下了马车,来到锺歧面前,叫了一声师兄,便走到秦放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放觉得她对锺歧很客气,很尊敬,却有一股疏离感。

余下的鲛人对白宁儿拱手行礼,喊她白座前。

原来白宁儿在奈洛部的职位,是座前,相当於护法等级。

「小白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白宁儿和这些鲛人,并没有太多的互动,她要带秦放去找大夫。

「你们才刚逃出涑阳城,回去找大夫,不是自投罗网吗?」

锺歧道。

「这里距离华阜城只有半天的路程,那里有我们鲛人的行馆,设备充足,师妹不如和师侄到那里养伤,也可避免珍珠猎人的追击。子澜,先替宁儿和师侄简单包紮一下,到了华阜城再找大夫瞧瞧。」

锺歧的安排很周到,秦放对他道了谢,一名女鲛人拿了金创药,先替秦放初步处理伤口。白宁儿待在他身边,静静地没有反对。

而路上,因为秦放和白宁儿都是伤兵,他们和锺歧三人一起乘坐马车,一路无话。黄昏便进入了华阜城,来到鲛人行馆,一处叫『雨晦园』的园林豪宅。

把秦放和白宁儿安置好後,锺歧便又带着侍卫出门了,听他留守的侍卫,一个叫子洄的鲛人说,鲛人宰相要与天朝皇帝协商鲛人和珍珠猎人的冲突,让奈洛部负责维安,锺歧得连络各地奈洛部高手,和穷桑部合作部署。

来到雨晦园後,秦放久悬的心,才有安定下来的感觉。就算在赵家,赵氏父女对他很好,他也没法安下心来。雨晦园这里虽然这里是鲛人的产业,但白宁儿在,他没什麽好担心的。

锺歧对他很和善,那些奈洛部的其他杀手,或许看在白宁儿和锺歧的份上,态度也很客气。

秦放在锺歧为他安排的厢房里睡了一觉,恢复体力,醒来时已经月上中天了。他和白宁儿被安排在两间不同的厢房,醒来後,有些牵挂白宁儿的伤势,秦放走出房间,一时间,不知道白宁儿的厢房在哪里。

幸好,因为锺歧的进驻,雨晦园的奴仆和侍卫不少,半夜还是有人轮班看守,秦放看见白天里替他裹伤的那个女鲛人子澜,问她白宁儿的房间在哪,子澜告诉了他。

循着子澜的指示,秦放来到白宁儿房前,悄悄推门而入。

床上白宁儿静静地睡着,被赵洋折磨了这许多日子,就算身体是铁打的也禁受不起吧。

秦放将门阖上,蹑着脚步,来到白宁儿床前。月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他看见白宁儿脸上有两三条细细的疤,脖子上、肩膀、胸口都有,有些裹着伤布,有些只敷了药。

他从没见过这麽狼狈的白宁儿。不找他不就没事了?找他干什麽呢?

秦放想起来後怕。就算遍体麟伤,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如果没有鲛人的接应,凭赵洋那些打手和守卫的数量,他和白宁儿都无法幸免。

不,也许赵洋念在秦弋的份上不会杀他,但白宁儿一定会死。被刀剑杀死,被火烧死,被那些打手凌虐致死。

因为水半夏,她的武功全无用武之地,那些珍珠猎人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他觉得白宁儿在鲛人刑场的时候一定很害怕。

想到白宁儿的害怕,秦放下意识握住她的手。

其实,你找我干什麽?我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再怎麽说,我们都不能是这种互相牵挂的关系,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鲛人和珍珠猎人原就是誓不两立,你看这下,不是被我害了吗?

「哼,还以为你这妖女多了不起,奈洛部第一杀手这麽威,还不是被赵洋抓起来了?定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替你瞻前顾後的缘故,看来我只能勉为其难待在你身边,免得你又被抓了。」

「有这麽让人不省心的师父我容易麽?我买的衣服好好的,都被你穿破穿烂了,真不知道怎麽说你好。」

秦放喃喃自语。

「这麽急着找我,是不是知道我的好处了?那以後我说什麽就听什麽,不要跟我唱反调,知道了啊?」

「不然,我再走一次,你以为你那路痴脑找得到我吗?」

「下次我不见了,你就待在原地等我,等我想通了就会回来找你,不要乱走了知道吗?」

秦放叨念了许多,但白宁儿只是静静地睡着,没了平日第一杀手的威严和嚣张。

这样乖乖的,他说什麽就是什麽的白宁儿多好啊?

那麽,他做什麽也就是什麽了,反正她在睡觉,也不会反驳的。

盯着白宁儿红艳欲滴的双唇,秦放慢慢地弓下身去,吻住了她。

啪的一声,没有想像中的一吻万年,甘甜醇美,秦放的脸颊痛得要命,白宁儿这一掌把他搧到墙角去了!

「你…….你不是……不是在睡觉吗?」

惨了,这女人一醒来就是吃人妖怪母夜叉,秦放知道他完了,抚着脸颊,下意识地蜷缩在角落里。

他的初吻就这样,以一巴掌作结。

「是你啊小白,嗡嗡嗡的我还以为是蚊子,我打蚊子呢!」

模糊着声音说完,甚至眼睛都没张开,白宁儿翻了个身,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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