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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恋爱，是什麽样的感觉？
黑板上的重点，黎萩在笔记本上依样画葫芦地写下，心思却飘至远方。
国中是女校，加上转入时已经是升学压力倍增的时期，她们班比起谈情说爱好像更重视於玩乐发泄。
这还是第一次受托在关於「恋爱」这块未知领域，毫无经验的她，要做什麽才能帮上朋友？
小丝说，要帮忙讲好话，麻茵则是要求陪着她不让她紧张过度。
具体而言仅只如此吗？
「有人传给你的。」坐在右边的女同学趁老师背对大家时，在黎萩桌上放了一张摺叠好的纸条。
「给我？」一摊开，是简单的几个字，署名来自双胞胎弟弟。
她下意识看往冯季翔的方向，对方虽然面朝黑板，但余光瞥见她，用笔指了指外头。
黎萩点头，在纸上写了写，又请同学协助传给他。
冯季翔拿回纸，谨慎地在抽屉里拆开。
他叫她放学去球场，有重要的话跟她谈，结果纸上写：「不行，我要赶超市特卖」。
他无言地盯着那拒绝，按着额头思考後，又提笔快速撇几个字，再传过去。
黎萩一读完，乐得直接对他一个灿笑──
因为他也要一道去。
「你每天放学都得这样赶哦？」
本打算正色谈话的冯季翔，充当苦力抱着一袋米与提着一袋卫生纸，此刻终於吸了正常空气，几分钟前他首次挤在发疯似的人群里争夺便宜，氧气差点不足。
他以为会很多欧巴桑，意外地，也有看到别校学生跟下班就穿着套装冲来的白领族。
他父母平常也会经历这些吗？不对，双薪家庭的他们，似乎也没有特地去抢，家里需要添购的物品，在父母回家时都会顺道补齐。
「不用每天，每间店的抢购时间都不一样，不过我很常去抢这家，所以之前店员阿姨有告诉我何时去最早，恰好是放学跑去的时间。」黎萩提着一袋鱼肉跟豆腐，今晚可以煮母亲喜爱的味噌鲑鱼汤了。
冯季翔对黎萩另眼相看，面对她已无任何戒备，应该说，当初先抱有戒心的自己真的蛮蠢的。
「谢谢季翔陪我一起哟！这还是第一次朋友陪我，看着朋友抢也很有趣呢！」两人踏上归途，黎萩踩着疾走前方人的影子，喜孜孜的笑道，「那季翔要谈什麽话？」
「……」影子忽然定格不动，在夕阳西下的过程缓缓地越拉越长。
「季翔？」
「我觉得你不一样，我想……不，我相信你并不是那种人。」冯季翔闭眼转身，再张开时，双眸流露出众多的情结，但也多了一份真诚，「可以协助我撮合麻茵跟哥吗？」
「麻茵和季飞？」今天是什麽日子，朋友接二连三地来拜托自己，又是饼乾的功劳吗？「为什麽不是你？」
「虽然同为双胞胎，但我没我哥聪明，也比他容易冲动，把事情搞砸的本事绝对赢我哥。」冯季翔自知理亏，以及长年观察下来的结果，他不认为自己有占优势的时候，「我无法带给她幸福的。」
「就算不是季翔，那为什麽非季飞不可？」
「呃……」他总不能代替手足先对外人讲明心意吧？而且本以为青梅竹马的好感在他哥身上，怎知杀出了逞咬金，中午那两人互动的模样，直到现在依旧烙印在脑海中，「因为最了解她的人非我哥莫属了。」
「那要是麻茵喜欢学长呢？我是说烹饪社社长。」
「那种分手还藕断丝连、拖累别人的男人哪值得信任，麻茵的个性绝对会吃不少苦。」冯季翔也曾假想那两人在一起後的未来，但不管怎麽想，都绝不可能会是好结局，「你不也是受害者？」一联想到当时若是青梅竹马被学姊带走，他就不敢想像後果。
看着男孩坚定的眼神，第一次接触这种话题的黎萩高兴之余，也有些旁徨。
「那……所谓的恋爱，是指两个人为彼此的独一无二吗？」
「一般而言的确是。」
「……」
「你问题很多耶。」冯季翔还以为黎萩勇往直前、优先朋友的天性会顺势答应，没想到她居然迟疑了，「因为你是她的好朋友，有你协助我想会方便很多……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若不愿也不用勉强啦。」
默不作声的黎萩踢着路上小石子，一直踢到男孩脚边为止。
晚霞沉没於地平线，道路上的展示灯准时地散发职业水准，亮出应前往的方向。
「你们都是朋友，我想要你们都开心。」她咽下再次询问约定的慾望，仰起头，笑容彷佛在灯光下明灭着，「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的。」虽然脑内整理出的感情线们并未产生双向箭头。
「别想太复杂……啊，还有这事可别到处说，我只跟你讲过而已。」冯季翔也没为难女孩的打算，只是抱着一丝可能性提议罢了。
既然自己无法给予，那就只能支持，既然要支持，对象当然还是值得托付的兄长更加可靠。
「没问题！我擅长保密哟！」
「外表看起来还真不像……」
「季翔也不如外表来的帅气呀。」
「……你！」
两人一路上边拌嘴边笑闹，最後，黎萩於小公寓前挥别好心作抢购战力的朋友，後者离开之际还不忘碎碎念：「……傻眼，力气那麽大，外表真的看不出来……」
黎萩倒是深深觉得，今天真是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