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病患是在九点四十五分到达,似乎是在工作时伤到手,今天来换药。
因为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美琴几乎没帮到什麽忙就结束,但这位外表看来约五十多岁的大叔却没有马上离开,还跟慎一郎聊起来。
「欸,医生您这什麽时候来了这麽漂亮的护士小姐?Kuroちゃん呢?她不是要继承诊所吗?」
「御坂さん来这里玩,暂住在我家。」将换药用过的棉球丢入垃圾桶,医生轻笑回应,「Kuro想不想继承诊所都是她的意愿,她要是不想,我离开後,你们就乖乖去本岛吧。」
「唉呦,医生别这麽说嘛!我出生就在您这看病,要我去那些地方……」对方露出困扰神色,粗大手掌摸着稀疏的头皮。
「听说,本岛的医院来了很多年轻护士。」阖上医药箱,推到墙边才停下。
「是、是吗……既然医生都这麽说了……」
「义雄君,你年岁也不小了,家里有老有小,别贪杯,时间差不多了,快去接你太太回家吧。」
「啧,那黄脸婆哪还要人接啊,身子壮得很!」
听到对方掩饰害羞的发言,慎一郎只是笑着回应,边敷衍回答边送对方到门口。
静静在一旁听着两人闲话家常的美琴意识到许多她从未考虑过的事。
--黑子的未来。
--她的身边,没有自己的位置。
「御坂さん,你还好吗?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热了?」慎一郎留意到美琴发白的脸色,将手放在对方肩上。
「咦……我、没事。」看向因光线折射而看不见镜片後方的眼睛,她低头摇了摇,发出的嗓音颤抖得连自己都觉得不自然。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到屋里去吃饭吧。」说完,慎一郎松开压在美琴肩上的力道,走回看诊处的椅子上。
美琴抬头看着那道穿着深色浴衣的背影。
她试图将眼前的人换作那名身形娇小的女孩。
穿着象徵科学的过膝白袍,茶色带点灰玫红的长发绑成俐落马尾,随着忙碌身影而左右晃动、用直率的酒红双眸仔细检查患者,以纤细灵巧的手指治疗对方、纾解疼痛。
那个人的责任感和做事态度,一定会忙到昏天暗地,直到帮所有人看完诊才休息吧。
那麽,又有谁来照顾她呢?
就像从前在学园都市时,她挺身对抗任何不公不义的事件,即使受了伤、在极度重视又多次强调重要性的女性身体上留下伤痕时都没有任何怨言。
--因为她是风纪委员(Judgement)。
--因为她是Level4的大能力者。
所以,又有谁来保护她呢……
美琴紧紧握住手腕上的手环,宛如要将手环镶入身体内。
她并不後悔去了夏威夷,那次战斗打开她狭小的眼界,体认到世界宽广。
但是她十分懊悔,如果能早一点结束在夏威夷的战斗,早一点回到学园都市,在那场劫机事件中,或许--然而,那也只是「或许」,毕竟结果依旧是--
没能,保护她。
过於专注在情绪中的美琴没有发觉从旁投射的视线--慎一郎收起笑容,藏於镜片後的沉静睿智目光正在细细观察,如同研究人员那般冷静、不带情绪、毫不偏颇的看着研究个体--御坂美琴这号人物。
时间将近中午,来了两位病患,是一对母女,似乎是来跟医生拿滋润肌肤的药膏。
她们对着初次见面的美琴流露出非常大兴趣,年近五十岁的妇人还询问美琴有没有交往对象,要不要考虑她的儿子之类。
不擅於应付这种场面的美琴只有露出苦笑,腼腆回绝对方好意。
等她们离开後,慎一郎边收拾东西边说明。
岛上居民多数以渔业为生,男性出海捕鱼,女性在近海捕抓贝类等食材,或是修补渔网等工作,使得手脚容易粗糙,但女性又是天性爱美的生物,虽然因粗工而无法避免,但还可以靠後天保养修补。
而慎一郎调制的药剂不但比昂贵的保养品有用,价格也便宜许多,非常受欢迎。
「要说诊所是靠这个存活下来也不为过呢。」慎一郎毫不介意的笑说,对此美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挂在柱子上的钟发出声响,时间已是中午。
他们合力把仓库所有门窗关上,慎一郎从衣袖中拿出钥匙,将放了药品和医疗用品的铁柜锁上,两人才从正门离开。
当美琴在仓库门口穿鞋时,注意到诊所招牌旁挂着本月公休日。
上头挂着早先美琴放回原位的木板,只是上头数字不同,而板上数字正是四日。
七月四日。
脑中似乎闪过什麽,但却抓不住它的踪迹。
算了,会忘记的事就代表不重要。
美琴这麽想着,赶紧跟上已经走到本屋门口的慎一郎。
***
上午十点,裕也正在影印图书馆内的蛋糕食谱,虽然食谱中看来十分美味的蒙布朗蛋糕变成黑白照片,但那对他来说完全不成影响。
重要的并不是照片,而是作法与准备材料,至於蛋糕的装饰,已经有初步构想了。
将使用完毕的影印卡抽出,确认所需资料都有拷贝後,裕也把做记号的纸张抽掉,拿着一叠料理书离开影印室,并依书籍编号一一放回原位。
正当最後一本放上书架时,胸前口袋的物体缓缓震动,提醒使用者有讯息传入。
『裕,十一点,红豆面包x2,学生会室。』
简单明了的讯息,根本连传讯人也不用确认。
在这所学校会这麽喊他的只有一位,他和Kuro在中学结识的一位损友--中津东海。
中津是在三年级第一学期中期才转来的转学生,老实说,是个诡异的时间点。
但他非常活泼,体育成绩更是一等一,很快就成为班上男同学的领袖,成立另一股和受女生爱戴拥护的Kuro不同势力。
以往一直因为女生势力太过庞大而抬不起头的男生们终於吐了一口恶气,毕竟就连最有可能成为领袖的户川也屈服於羽崎之下,对於身处於青春期对抗意识最强烈的男同学根本是无法接受的现实。
所以,这位转学生彻底满足他们崇拜英雄的心态。
这股宛如隐藏於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暗潮,随着时间越演越烈,双方阵营的冲突似乎连一些老师都略有耳闻。
为了尽快平息这种无谓的争执,担任导师的大村老师被教务主任下达了『让那群小鬼给我乖乖听话!』的指令。
这是她教学生涯的第一年,和这群已经在中学待了两年多的「前辈们」相比,她不过是个菜鸟老师,根本没有威严可言。
前一阵子,因为女同学较懂事,班上事务大部分又是女同学比较热情参与,男生纵然有怨言,却又畏惧女生阵营的领导者--羽崎Kuro。
虽然大村也很清楚这种高压状况并不正常,但至少在教学和班级管理上轻松很多,所以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可能改变这种状况的行为--甚至,或许多少有偏颇女同学那方。
说起来,也是因为自己太过无能,现在这种状况一定是因为过於依赖羽崎同学的关系。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村老师?」後方传来那道低哑的特殊嗓音。
和娇小稚气外表不太相符的音色,乍初不太习惯,但久了反而觉得只要听到她的声音,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羽崎Kuro,没有这年纪孩子特有的青春期困扰,她比同年的孩子成熟懂事,有时就连年长许多、为人师表的大村都为她丰富学识吃惊。
「啊……羽崎さん……已经是放学时间了,你怎麽还在学校?」
「裕也还有社团活动,他要我等一下。」
「户川さん应该是棒球部……你们感情很好呢,我记得你们住在隔壁,是青梅竹马吗?」想起前阵子的家庭拜访,两户人家距离近到令人惊讶。
「不是。」摇头否定却没打算进一步解释,Kuro抬头直视高出许多的大村,「老师呢?这时间通常已经在办公室……难道因为最近同学之间的冲突,让老师困扰了吗?」
虽然是询问语气,但那道彷佛警察企图找出蛛丝马迹的凌厉目光已经从大村脸上的反应得到情报。
「这个……的确有一点,但老师想过了,是我太依赖你们,会变成这样一定是我不够积极努力,趁这个机会让大家团结起来!」
「大村老师,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大家都明白您对我们有多用心,请不用烦恼,这件事就交给……」不自然的停顿,就连大村都察觉Kuro的反应有些异样,那双微微瞪大的眼睛看着大村,但大村总觉得对方并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看着更遥远--不知名、不清楚真相的物体。
「羽崎さん?」在大村轻轻碰触Kuro身体的同时,那道失了神的酒红眼眸又恢复清明而坚定的眼神。
「老师只要保持这样就好,我想事情很快就会解决。」扬起笑容,轻轻眯起的眼让大村想起贴在手机壳上的猫咪照片。
三天後,早会时间,大村才刚站上讲台就发现班上气氛异常,中津和户川的脸上都带着伤,而羽崎的位置空着。
自从担任这个班级的导师後,从未缺席的羽崎请假,而两位同学的脸上还留有明显是打架後的痕迹。
虽然非常诡异,但不管询问哪个学生或三位当事人都得不到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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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笑黑子萌(病重
黑子真的很无敌,又强又帅又可爱
这篇出来刚好是圣诞节前夕,祝福圣诞节开心,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