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两人都没有心思玩的游戏结束以後，周齐泽跑来张若宜家门口按了两声门铃。
隔没多久门打开了，张若宜头发被紮了起来，夹了个鲨鱼夹，戴着眼镜，穿着一件灰色的，及膝的长袖T恤连身裙，看起来十分居家。
张若宜打了个呵欠把人领进来，又盯着周齐泽左右瞧，追着房间和楼梯的小眼神，补了一句，「家里没人，别找了。」
「叔叔阿姨去哪了？」今天可是假日，怎麽她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弟弟呢？」
「我爸去开研讨会，我妈回我外婆家了，今天都不回来，」张若宜拿了拖鞋给他，拖着自己的毛拖鞋去冰箱拿了杯奶茶给他，又拖着脚上楼，「张若学去图书馆，等等傍晚就回来。」
周齐泽跟着她往楼上走，看她又打了个呵欠，推开二楼的唯一一间房间门。
他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东西可真是多得不行。
曾经在基地楼下看过的公仔现在都被好好的放在透明的玻璃柜里，床上椅子上哪哪都是衣服，一旁的化妆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桌面都是化妆品留下的痕迹。
空间里到处都充斥着她的味道，闻着有点上脑。
「你那麽观察女孩子房间有点失礼。」她拿着水杯点了他一下，回头把另一张椅子上的衣服一把抱起来放回床上，摁开另一台桌电，「坐吧，登入。」
周齐泽这才发现张若宜房里有三台桌机和一台笔电，电脑桌上倒是都放着书和稿图，还有绘图板，特别专业。
「喔，」他乖巧的坐下，在电脑上登入了Choowy的帐号，顺利进去了游戏，然後他转过头来对她笑，「进去了。」
「……」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是怎麽回事？「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张若宜看到他的讯息可都要羞昏过去了，她怎麽就没想过这是同一个人呢，还自作聪明说那什麽话，太丢脸了。
「从纽约回来的游戏设计师，」周齐泽饶有兴致的回覆，「一开始是猜的。」
「後来就看到你的帐号了。」
「我韩服那个号除了我自己以外，就只有你一个朋友。」
所以一开始他才会觉得张若宜认错人了，他也没预料到他们这麽有缘。
「那你怎麽不跟我说？」害她跟个精神分裂的人一样。
「我本来是想瞒你一阵子的，结果瞒着瞒着就忘了。」他回答的一派轻松，张若宜叹口气没有深究，从她的衣橱里把上次的T恤扔给他。
每次见面时她都想着要带，结果每次都忘了。
周齐泽一接过衣服，身边立刻萦绕着很重的花香。
「那到底是什麽花？」
「啊？」张若宜爬过衣服山，下了床。
「你的味道，」周齐泽举起手里的衣服，「应该是花香吧？是什麽？」是不呛鼻的自然香味，甜甜的也有点像果香，淡淡的却很显着，每次靠近张若宜都会有的味道，他觉得自己再不搞清楚都要疯了。
「那是这个，」她又翻回床上，把床边柜子里的东西翻出来递给他，「小苍兰。」一罐小小瓶的香水空罐。
「很淡不过不掉味，沾在衣服上就算洗了也能维持好几天，」张若宜说得有点羞耻，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在她的房间讨论她什麽味道这件事，但周齐泽好像特别在意，「如果你喜欢我能给你送一瓶，我的沐浴露也是这味儿。」
本来是真的好奇，不过她这麽一回答，周齐泽倒萌生了更多的问题，「那为什麽我的衣服上有这味道？」
「你不是在我房里洗的澡吗？」苏哲是这麽和他说的啊。
「用的我的沐浴露，怎麽也有？」
「你有再穿过吗——」
「哎，」她看起来有点慌张，急着防止他再问下去，下床的动作有些笨拙，「没有。」
「是吗？」这种欲盖弥彰有些瑕疵，周齐泽明显不相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眯起眼睛。
张若宜这才承认，「这阵子把它拿来当睡衣穿了。」
她可不是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心思，只是那天回家很丧，换了衣服就把它扔在床上，洗了澡随便抓又正好抓到这件。
想着要洗了还他，可迟迟没有拿去洗，洗了澡就又穿回去了。
不得不说，这衣服确实穿得舒服，因为大件很宽松，比长得碍事的睡裙方便的多，本质不是睡衣，又不会着凉，毛料很温暖，在家里她甚至也不必穿安全裤。
「啊……」难怪这麽味道重，就像是刚离开芳香剂的衣服。
他一直觉得张若宜是个行走式芳香器。
一看东窗事发，张若宜也没再瞒他，一把扯过，没好气，「给你洗过就是了。」
「没事，」周齐泽把手放了，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眼神在她身上停了一会，「我衣服很多，你喜欢就给你穿吧。」
反正你穿起来是挺好看的。
後半段周齐泽没胆子说出口。
张若宜看着他转过去面对电脑，耳朵却红得有些夸张，感觉就不大对劲，一掌拍在他装满黄色废料的脑壳上，「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本来以为他会大声喊冤，没想到他只是摸了摸自己挨打的後脑勺，试图转移话题，「你、你工作。」
害得张若宜脸也跟着红了，「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周齐泽也不知道为什麽最近会老往那方面想，他一直认为自己没什麽慾望的，没有什麽生理需求，喜欢一个人最直接的情绪就是想多接近她一些，可能他也是成年人了，接近的方式就不仅满足於牵手了。
会想拥抱，想亲吻，即使什麽都不做，不小心见了她的身子，撩起的火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旺。
以前打几场游戏就能转移注意力的，现在却怎麽也缓解不了。
他大概是真的成年人了。
所以周齐泽承担了成年的责任，「我也不知道，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