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孙语荷捂着撞疼的鼻梁道歉，定眼一看，发现面前的人相貌斯文，脸上和煦的笑容，暖如朝阳。
「没关系。」男人说。见孙语荷缓过神，再度向他道歉完准备要走，他挪动身驱挡住她，「同学，请问你知道外文系教师办公室怎麽走吗？」
「嗯？」男人的询问，引起余宛宛好奇，她回过头，不客气地将他打量了一番，「你是学生吗？」
此时，立於男人身侧，肌肤晒成小麦色，脚踩七寸高跟凉鞋，一席红色细肩带洋装，欧美挑染波浪长发披肩，原本默默无语的美艳女人，突然盛气凌人地代答：「我们是要找人。」她说中文的口音像是长年待在国外的华侨。
「我们刚才用手机查看了两遍校园地图，但还是迷路。」男人为缓和气氛，向前站了一步，笑着解释。
余宛宛点点头，「外文系的教师办公室有点难找，会迷路很正常。」
男人拿出手机，点开校园地图，礼貌地问：「那该怎麽走呢？」
余宛宛的目光掠过女人骄纵的脸庞，警戒地开口：「你们要找谁？」
女人不耐烦地双手抱胸，「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们？」
「你……」余宛宛拧眉，正想张嘴呛回去，却被男人出声打断。
「你们是外文系的学生对吧？」他很聪明，有迹可循地推断。
孙语荷猜，男人应该是瞄到她手里抱着的书，再加上觉得，如果她们是其他系的学生，就不会直接问他们要找谁，因为就算他们说了，她们也不会知道。
孙语荷拉住和那女人以眼神较劲完，眼看脾气就要上来的余宛宛，缓解道：「对。我们是二年级的。」
男人神情发亮，「那你们知道斳川吗？」
原本还气呼呼的余宛宛一愣，「你们要找斳老师？」
「对，我们是他的朋友。」男人简单地表明身份。
孙语荷不动声色地勾唇，忽然热心地说：「那我带你们去找他。」
余宛宛眯起双眼，表情写满对孙语荷的指控，以唇型道：「见、色、忘、友。」
孙语荷装作视而不见，皮皮地朝她摆了摆手，「宛宛，我们待会儿课堂上见喽！」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去找斳川，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前往办公室途中，男人可能是担心不说话，会让气氛太过尴尬，因此主动抛问：「同学，你有选斳川的课吗？」
「有。」
「他上课的样子，是不是和平常一样，都板着一副正经严肃的脸？」
想起早年，斳川学生时期的模样，孙语荷浅浅扬笑，「会吗？」
男人观察细腻，捕捉到她的神情，半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和斳川有师生以外的关系吧？」
「有啊。」孙语荷瞥了走在一旁默不出声的女人一眼，故意道：「我和斳川是旧识了，很熟的。」
闻言，女人果然按耐不住地问：「有多熟？」
「嗯……」孙语荷拖长尾音沉吟，乐见她皱眉，更加语带暧昧道：「双方父母都认识，非常、非常熟的关系。」当了十几年的邻居，怎麽会不熟？
女人闷不吭声，极不友善地用鼻孔瞪人，高傲的姿态，展现出她自认条件优越、高人一等的气势。
男人见状，赶紧出面打圆场，「不好意思，我妹就是这样，有点千金小姐脾气，同学你别介意。」
那是「有点」的程度而已吗？
孙语荷不置可否地冷笑，来回看了他们一眼，直言：「你们长得不像兄妹。」男人说中文的口音，也比女人清楚多了。
「NotYourBusiness.（不关你的事）」女人说。
孙语荷虽然成绩不好，但毕竟是外文系的，这点英文程度，还是有的。她轻点了下头，以表认同：「的确不关我的事。」
彷佛礼尚往来般，男人开始自我介绍道：「我叫时允贤，她是菡月，我们是斳川在美国的朋友，最近刚回国……」
对於他们的身份，孙语荷不甚在意，所以根本也没认真在听，等他说到一个段落，才敷衍地给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孙语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