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千代思醒了之后,她很快就恢复了人类的生物钟,白日的月之舍很安静,不过经常会看到支葵千里被请去拍摄杂志,有时候远矢莉磨也会去,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支葵千里总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白天工作,晚上上课确实挺累的。
只是待在这月之舍的夜晚越难熬了,千代思每天晚上都会感觉到皮肤下的血管好像集体发疯似的,一下一下,隐隐作祟的痕迹,让她备受折磨。她甚至能感受到血液从大动脉流出去散发到全身的毛细血管,那种血脉膨胀的躁动,让她觉得毒瘾也不过如此了。
每晚千代思忍不住的时候,她的指尖就会紧紧的攥紧冰链,寻求微薄的慰藉,磨得指尖通红甚至流出血来,才能让她稍微好受一点。
每当此时,坐在教室的蓝堂英也没有多好受。而现在蓝堂英靠在椅子上,抬手遮住已然变色的双眼,握紧拳头的胳膊青筋暴起。
架院晓担忧看着蓝堂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事后,千代思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浑身连一个毛孔都不想动,“星炼,把我的药拿来。”
星炼照顾了千代思几日,把她的生活习惯大概都摸透,每天晚上她都会被折磨两三个时辰。再给她喂药的时候,星炼破天荒的开口说了句话,“你每天制药耗费精力而且没什么效果,你为什么还要吃。”
千代思将苦涩的药囫囵吞了下去,就着星炼的手又吃了一块巧克力,“反正这病也治不好,不如让我多试验几次,说不定我还能当回诺贝尔呢。明天把我需要的药材都准备好,真朱,木血竭,熏陆香,紫草,龙葵,五味子,半枝莲,补骨脂,徐长卿,紫河车,藏红花。还有什么稀少名贵的,也可以给我拿来。”
“是。”
千代思正准备休息,却被包里的铜铃一惊,有level E在吸血了。在黑主学院的level E,零!他忍不住了吗?
千代思强撑着下床,提起一口气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差点崴了脚。随着她离理事长的家越来越近,铜铃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
千代思几步一跳的从理事长的办公室窗户里爬进去,就发现他正在给优姬治伤。
千代思也顾不上眼前这对父女看着她的诧异目光,看了看优姬的伤口,“锥生零呢?”
优姬却抓住千代思的手,“你找零做什么?”看着千代思的眼中多了丝戒备。
千代思无奈道:“能干什么啊,身为他的主治医师给他送药啊,本来以为上次给他的药还能撑两天呢,都说了要让他忍住的。”她看向理事长,“灰阎理事长,零呢?”
黑主灰阎激动的抓着千代思的手,“你来的正好,我带你去看零吧。”
千代思很少艰难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快带路吧,理事长。”
黑主灰阎带着千代思到了地方,指了指零的房间就退避三舍了,“您请进。”
千代思动了动门把,门竟没锁,她进去后关了门,整个人疲惫的靠在门边。
优姬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理事长,会没事吗?”
黑主灰阎带着眼镜的眼睛闪烁着与平日里不同的寒光,“千代思是华国最厉害的药剂师。”他揽过优姬的肩,将她带离了。“优姬酱~你可要保密哦~”
黑主优姬却还是不放心,担忧的回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千代思声音里透着疲惫,“药吃完了?怎么不找我要。”
锥生零坐在地上,靠着床沿,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没有吃完。”
千代思抬目,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那就是是欲望加深了,那你看到其他人想吸血吗?”
锥生零一直没有再说话,久到千代思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没有。”
千代思说:“却是如此,吸血鬼只有吸取深爱之人的鲜血,才能抑制住内心深处的渴望,这是所有药物都无法抑制的。我也无法帮你,除非你不爱优姬了。”但是她一想到之后锥生零吸了玖兰枢,绯樱闲,还有优姬的血,等到优姬觉醒了,三个纯血种血脉的力量,锥生零必定会比她现在难受千万倍,最后只得吞噬了他的双胞胎弟弟才能压制住体内的力量,难道还要让他走跟漫画里面的老路吗?
千代思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种药,“这是我新研制的药,每天一粒,不过有点苦,我还没来得及调整药的味道,你凑活着吃。”说着又拿出一包药,“这可是我给你赶制出来的,跟之前的效果一样,优姬的血……想喝就喝吧,憋死不偿命啊,正常的食欲,不需要抑制。”
锥生零听到她的话,面色一变。
千代思自是知道她这想什么,“我知道你不高兴听这话,你的父母被绯樱闲害死了,我无法感同身受你的仇恨,不知道你有多痛苦,但是我确定的是你不能把对你的仇人恨波及到所以吸血鬼身上,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拥有漫长生命,在欲望权谋,寂寞挣扎中逐渐迷失人性的病人,如果你不能站在双方立场思考问题,那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猎人。只会让你的父母失望。”
“如果有些病人双手沾满鲜血,那又该如何?”锥生零问道。
千代思毫不犹豫的说:“杀,我一直认为连环杀人的精神病都是该死的,不管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当借口杀人,都应该付出代价。所以,希望你能懂得控制自己心里的杀戮。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病人。”
“你很奇怪,好像对这里的事情了若指掌。”锥生零不在看天花板,他望向千代思。
千代思抿了抿嘴,“你就……当我是你的,不对是你是我……曾经的偶像……啊……”门突然被打开,她失去平衡,整个人朝地面摔了过去。
零眼疾手快的起身把千代思捞在怀里。
千代思感觉到自己的脚踝一阵剧痛,肯定流血了,“哪个祖宗乱撞门。”她只顾着脚痛,根本就没注意她和零的姿势有多暧昧。
蓝堂英打开门就看到,千代思趴在锥生零坏里,睡衣不知道怎么滑落了,香肩半露,酥胸隐现。他一把把千代思拽了过来,零竟然还送了她一下,“好好照顾她。”
千代思双脚离地,被蓝堂英抱在怀里,“自然。”说完好似多嫌弃锥生零的屋子似的,几个移影就到了走廊里。
千代思觉得蓝堂英身上凉凉的,特别舒服,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了蹭。
蓝堂英各种拍了一下千代思的娇臀,“安分点,别动。”
之前病发的余韵还没结束,就为了锥生零的事跑了出来,浑身冰凉的千代思,身体还很敏感,股间的刺激让千代思小穴一紧,立马身下有些湿,脸一红,抑制着喘息,“你以后晚上别来看我。”
“为什么,难道你想出轨——”蓝堂英怒视着她。
千代思忍不住笑了,柔软甜糯调笑道:“我是怕我忍不住扑上去。”她缓缓抬头舔了一下蓝堂英的耳垂,最后离开的时候还舍不得的咬了一下,“想要。”
蓝堂英看着前方,突然双颊爆红,直接烧到了脖子,“你……你清醒一点。”
“……千代?”优姬睁大一双美目。
千代思恶趣味大发,垂头靠在蓝堂英颈间,伸出舌头舔了舔,“我想喝。”
蓝堂英别过头,“千代思——”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
“行吧,放我下来。”千代思捏住蓝堂英的下巴,“快点,我跟你枢大人有话要说。”
玖兰枢看了看千代思说:“优姬。”
优姬知道玖兰枢的意思,“蓝堂学长,要吃点东西吗?”
蓝堂英将千代思放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铐链,将浸透在里面的鲜血吸了出来,又抬起千代思受伤的脚,轻轻吻了吻,止了血,理了理千代思的衣服,像是在打理洋娃娃一般,嘴里却警告道:“不要对枢大人无礼。”
千代思却感觉有些惊悚,蓝堂英今天是脑子坏掉了?这么温柔。
直到优姬和蓝堂英走掉,玖兰枢还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族的优雅,这真的不是随便学学就能会的。
“你不是给锥生零药了吗?”玖兰枢说道。
千代思脑子里只关注蓝堂英,“蓝堂英他今天怎么了?”
“锥生零伤害了优姬,他不该待在日间部了。”
千代思双手环在胸前,完全不回应玖兰枢的话,“你为什么会允许蓝堂英来,这件事事关优姬,蓝堂英看到锥生零那样,事情肯定瞒不住了。”
话还没说两句,玖兰枢的情况却不对,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势,没几秒后,整个人只剩下一道残影。
千代思这时却发现自己手腕的冰链在微微颤抖,结合玖兰枢的脸色,她连忙跟上,跑了过去。
刚到了地方,就看到玖兰枢扇了蓝堂英一巴掌,“你最近愈发无礼了。”
蓝堂英低垂着头,跟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忠犬一般、
千代思顿时怒火中烧,“玖兰枢——”她几步跑到蓝堂英面前,“你凭什么打他,就算他喜欢你,他也是有尊严的。”看到地上还没散去的水蒸气,和优姬有些潮湿的鞋子和肩头,应该是蓝堂英冰冻了优姬,顿时千代思的底气就减了一半,“就……就算你珍视优姬,也不能拿蓝堂英出气啊——”
“你闭嘴。”蓝堂英在楼道的阴影里,半跪在地上,“是我做了过分的事情,抱歉枢大人。”
“蓝堂英——”千代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就被蓝堂英暴力的带离了现场。
出了大楼,蓝堂英一句话都不说。
千代思也揣摩不出蓝堂英的心思,她实在是没有被自己极为尊重爱戴的人扇巴掌的经验。于是,百无聊赖的背着手,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一个没防备撞到他身上,揉了揉发痛额头,想到蓝堂英应该不喜欢她因为他的错斥责玖兰枢,这会让他感觉更加羞耻吧,“对不起,我应该没什么资格谈论你和他之间的感情。”
“刚才我对优姬有些过分,她恼羞成怒要打我,枢大人抓住了她的手腕。”蓝堂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千代思解释。
千代思看着他的脸,“所以变成他打你,可就算这样,我也不想你挨打,要打只能我打。”
蓝堂英转身笑了,笑的很温柔,“为什么?”
千代思被蓝堂英温柔的眉眼的晃了神,当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时,却发现自己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脸颊,连忙又把手放了下来。“我觉得……玖兰枢可能,也是,像我这么……想的。嗯……那个,我困了,我要去睡……啊……”
蓝堂英伸手将千代思揽在怀里,覆盖住她的柔嫩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他不喜欢刚才她迫不及待松手的模样,“你很奇怪。”
千代思轻轻抽了抽手,却发现他抓的很紧,于是低下头,却蹭到了他的衣服,
“这是你们黑主学院夸人的风格吗?如果是的话,要不要多夸几句,我很久没被人夸过了。”千代思另一只手顺着蓝堂英白色的制服,攀上他的腰,不安分的乱动。
“别动。”蓝堂英沙哑着嗓音。
过了一会儿,面前的少女却往地上滑去,蓝堂英低头一看,千代思竟然睡着了,不由的笑了,“这女人。”他小心翼翼的将千代思揽在怀里,但她还是被弄醒了。
千代思揉了揉眼睛,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想睡。”
“你的身体快要到极限了,不能再吃那些药了。”蓝堂英的下巴搁在千代思的头顶上,声音温柔,还带着丝磁性。
千代思拽了拽蓝堂英的制服,迷糊的声音里带着娇气,“再给我一天,让我再试一次。”然后她就沉沉的睡去了,没有看到蓝堂英轻声的叹息和他担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