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点点喜欢(futa)--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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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w,记得看上一篇【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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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言今泽过了很久,才继续说。

“99年的时候,我在布拉格遇到了江澜,我喜欢看她的笑,她请我喝了第一杯酒,我们聊了一整个晚上,过了几个月,就有了你。”

言生算了算时间,不明白外公为什么会同意他们。

“江长城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江一出事的时候,江澜才多大,还在上小学。我们的婚礼上,老爷子回了国,才知道江澜结婚的对象是我,我也才明白,江澜是当年那个江家的小公主。”

言今泽发出了空洞的笑声,摇了摇头,“谁知道,你会和江轻洗……”

男人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自言自语,“是不是?”

言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听见了爸爸的叹息。

“多少年了?谁都没有放过谁。”

车子颠簸了一下,拐进了靠海的住宅区。

“我和江轻洗……你怪我吗?”

车子缓缓地在碎石路上滑行,言生看到了站在房子门口的妈妈,披着围巾,朝他们笑。

就在言生觉得爸爸没有听到自己问题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

“耽误就耽误了吧。”男人低声说。然后像是想笑,但听起来却像在哭。

言生想,这是不是爸爸一直没有机会对季辛说的话。

车子慢慢停在了女人的身边,江澜的脸上是一贯明媚的笑容,她附身靠近下降的车窗,吻了言今泽的鬓角,朝后座的言生眨了眨眼睛。

“妈妈。”在露天阳台的圆桌边,言生坐在了江澜的身边。

江澜收回了看楼下草坪上身影的视线,摸了摸言生的手背,“你和爸爸都晒黑了。”

言生笑了一下。

“外公是不是让你做手术。”江澜看着言生,眼神促狭。

言生想着应该先问哪件事,“我告诉外公,我喜欢江轻洗。”

“嗯。”

“他说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你相信了吗?”

言生苦笑了一下,“他让我好好想想,我想,外公是对的。”

“你决定放弃了?”

言生不知道妈妈到底是什么态度,“你也不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

江澜揉了言生的头发,并没有回答她。

言生忍不住了,“我和江轻洗是血亲吗?”说完屏住了呼吸。

“爸爸说的?”

“嗯。”

“可以这么说。”

言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妈妈为什么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她费劲地吞咽了一下,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外公从来都没有提过?”

“外公觉得你们不是认真的。”

言生睁大了眼睛,这样就可以了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吗?

“那你呢,你也觉得因为我们没有以后,所以血缘就不重要了?”

江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江一是外公领养的。”

言生愣了一会儿,“爸爸知道吗?”

江澜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不知道。”

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女儿,江澜笑出了声,“吓坏了?”

“你刚刚在逗我?”

“我只是想,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动摇。”

“江一叔叔真的是领养的?”

“真的,你可以问外公。”

言生呆呆地坐在原地,努力消化所有的事情,感到了一阵头晕。

“放心了吗?”

江澜的脸上,有褪不去的笑容,似乎被言生的反应逗乐了。

“妈妈,”言生嘟嘟囔囔地抱怨了。

在心里,言生一直不明白妈妈对江轻洗抱着怎样的态度,对自己和江轻洗的事情抱着怎样的态度,她从来没有明确地表达过自己的立场,只是自己以为,她和外公站在一起。

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还是一团糟。

“在车上睡得好吗?”江澜用手背蹭了蹭言生脸上并不明显的睡痕。

“还好吧。”

“陪妈妈吃点东西。”江澜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盘烤肉,递给了言生一盒牛奶。

一顿饭,也吃了很久,妈妈说了江家的事情,也提到了季辛,神色平静,只是充满了感叹。

“江轻洗知道这些事吗?”

江澜抚了围巾,“张长会告诉她的。”

“你从来没有提过爸爸的公司。”

“后悔自己没有体会千金的身份?”江澜问腮帮鼓鼓的言生,眼里都是笑意。

“不是啊,只是你们瞒了我好多事情。”

“这样不好吗?”

言生想了想,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日子转瞬即逝,时间只是来了又走。

十一月的第一天,言生独自走到了海边,坐在石头上,阳光让它们变得温暖。

她看着海鸥在附近嬉戏盘旋,妈妈说,它们会飞下来啄伤人的脸。

最近头老是疼个不停,言生不知道是不是即将到来的手术让自己感到紧张,她试着尽量不去想过去的事情,不去想将来的事情,不去想任何人,头痛的感觉就会停滞在那里,将她包围在一种困扰而不真实的云雾中,直到身心俱疲。

有些回忆会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特别是在那些失眠的夜里,言生在一片漆黑中让脑袋一片空白,往日时光的幻影就会慢慢消逝,如这些海鸥一样,在空中飘啊飘。

岸边的水静悄悄的,言生攥紧了手里的照片,看海滩的尽头,那些成群的松林树、棕榈树和玉兰树。

照片是妈妈翻出来的,言生看了很久,想到了很多年前。

那个秋日,自己十岁,嘴角沾着棉花糖。风吹乱了所有人的头发。江轻洗,傅青青,黄色树叶,她们看着相机的镜头。江轻洗笑着搂紧自己。

照片里的自己挂着傻气的笑,阳光下微眯的眼睛,幸福的无知。

她站起身,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拨了外公的号码。

“喂。”

“外公。”

“言生啊。”

“我不做手术了。”

老人没有回答。

言生吞了吞口水,“我想过了,我不想变成另外一个人。”

“还是因为江轻洗吗?”

“不是。”

言生撒了谎。

江长城的笑声显得有些突兀,仿佛一个月前苦口婆心的人并不是他,“好。”

言生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有来得及说出酝酿了很久的理由。

“怎么了?你似乎在等我阻止你。”老人的声音很平静。

“我以为……”

“言生,你可以怪我,但是不要怪你自己。”

“嗯。”

言生握着手机,重新坐了下来,细数那些画面、那些年的小巷、后来的亲吻和眼泪。数量很多,多得让她惊讶。她回忆着上海,黄浦江,脆弱神情下的微笑,慌张宣示的爱情,一句呼吸急促又担忧的“舒服吗”。

或许她还是该觉得感激。

低头凝视着手里的照片,言生用手指触摸着女人的嘴唇,想像它温暖湿润的味道。

外公说的理由,或许并不是江轻洗离开自己的全部原因。

言生不期待自己了解江轻洗做的事,但或许自己可以明白,有些事也是会让人厌倦的。

她爱江轻洗,真的,她爱这个女人,和她给自己的一切。

不幸的是,江轻洗并不爱自己给她的东西。

言生又闭上眼睛。听到了有催眠韵律的海浪声,听到了风吹上花岗岩的低啸。

她睁开眼时,周围已经黑了。风把云吹散。言生看了看时间。她在这里坐了快一小时。远处有狗在对海狂吠。她撑起僵硬的身躯站起来,蹒跚地走向沙滩的边缘。海平面已经降低了,言生走下宽广的沙滩。

回家的路上,言生摔了一跤,裸露的皮肤变得通红,鼻子出了血,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糟透了。她拿T恤胡乱擦了擦,一瘸一拐地继续走。

快到家的时候,有邻居家的小孩聚在一起踢球。

那群小孩看着言生,一边咯咯笑一边互相推挤。言生朝他们眨眨眼,笑了笑,觉得自己僵硬、麻痹的身躯慢慢有了感觉。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的身体,每一寸都在痛。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言生决定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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